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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笛道:“这些船上的人有禁军、有朝中大官的家院,有开封府的衙役,水军。还有在民间搜罗的擅水之人。” 这些人来此的目的是夺冠,每一年都会进行龙舟竞标,夺冠者能得到来自官家的赏赐不说,还能名扬汴京。 昨年是开封府的衙役拔得头筹,京师水军也一败涂地。 李琛禁军的人输得很惨,大约因为如此,李琛今年让心腹慕容弈上了场。 “看来今日这李太尉想要在官家面前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纪初霖精心听着,忽问杨梦笛可愿意写一出弱女子落水被禁军将领所救而后官家赐婚的话本。 “每年都有人落水,对面的贵妇人们每年都会准备不少旧衣裙给落水人渡过难关。官家每年都会见人落水,何来兴趣赐婚?何况这种故事,说话人写了太多,早就没有意思。” “好吧,你写,你说了算。” 朝廷的仪仗队终于到了,大小宦官在水殿处忙碌。杨梦笛说官家应该快要到了,若是想要买吃食最好选在现在,不然待会儿水战开始,苍蝇都挤不出去。 偏巧叫卖香饮子的声音响起,纪思明吵着要喝,纪初霖听了杨梦笛的话,便带着几个蹴鞠的孩子穿过人群去买。 杨梦者摇着扇子四顾,问春和周边的小娘子哪个长得最好看。 春和却只是顺口应付着,目光始终离不开水面。她还是头一遭见到这种场景,自然分外激动。 人也越来越多,出去了的纪初霖难以归来,春和他们占下的位置也被挤得越发小了。 杨家的仆役让杨梦笛快些回去,说是杨慨让他快些回去,今日太后来了,韫夫人也来了。 闻言杨梦笛大喜,说自己定要寻个机会找到韫夫人,之前约定在韫夫人那里说一场的事儿还未兑现。若是能得到韫夫人的推荐去太后面前说一场更好。毕竟这位颇为喜欢观看各种技艺。若是有机会去太后面前说上一场得到太后的肯定,定能壮大古镜瓦的名气。 这般做有风险,诱惑却是太大。 杨梦笛欲走,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兑得难以前行。春和想要帮他推开拥挤的人群,却距离金明池畔越来越近。 “走不了呢。看来本少爷只能同小娘子在一处了。”杨梦笛笑道,扯着春和的袖子让她千万小心。 春和还未应下,就觉身后有人一推,脚下一打滑,险些跌落进金明池中,幸好被杨梦笛一把拉住。 “池边地滑小娘子还是多加小心一些。”杨梦笛轻声道。 松了一口气。春和却又忽然想到之前的绑架和上一次同纪初霖一到落入水中的事情。 之前纪初霖一直非常小心,也想要揪出那伙人却怎么都找不到。正想着,对面宝津楼的禁军有了动静,官家来了。 一时人头攒动,呼声四起。 不过是一个恍神,二人都被隐逸在暗处的人重重一推,站立不稳,竟是一道跌入深深的金明池中! 偏是官家在此刻到来,人们喧闹开,争着朝前挤,想要一睹皇家风采。 纪初霖带来的那群孩子年纪都不大,头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个个兴奋不已。冬儿被纪思明缠得脱不开身,夏桔全神贯注看着宝津楼。 周围一片喧嚷,作恶者悄无声息离开。 春和游了很久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幸而上次划船落水后纪初霖闲来无事就教她游泳,终于在从杭州回汴京的路上教会。不然今日还真麻烦了。 她本想攀着池壁爬上去,可金明池本是人造的水池,池壁湿滑,她根本攀爬不了。 春和却又隐约听见杨梦笛的声音。 他不会水,只能挣扎,越挣扎,越是朝着金明池深处去了。 金明池上船舶甚多,但人们几乎都在恭贺官家,无人注意他们这两只落水小猫。 春和潜入水中抓住杨梦笛的腰带,借着水的浮力扯着杨梦笛在水面上露出头来。 虽说她游泳技艺不佳,却至少不会在水中扑棱下就沉入水底。只是妆容已在水中化得一干二净。 春日的水尚且带着一两分寒气,她冷得一个劲打颤,洁白的皮肤上仿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簪子也落入水中,鬓发散乱,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托着被呛得一个劲咳嗽的杨梦笛,春和没料到杨梦笛看着消瘦实际还挺重,便是嗔道:“不会游泳还那么靠近金明池?” 双臂挂在春和肩头,杨梦笛从水带来的窒息中缓过神来,气息奄奄,口中却还是调笑道:“不过因为小娘子也在那处。说来本少爷还是头一遭与小娘子这般亲近。小娘子平日除了瓦子的事都不愿意多与本少爷说几句闲话。真是,生分得厉害呢。” 春和微嗔,警告道:“杨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丢进水里!” “别,小娘子。本少爷清楚自己与小娘子大约今生也不过如此。”杨梦笛浅笑着,虽说也是挂在春和身上,却还是略微松手,注意避嫌。 官家落座后,周围的人终于注意到这两人。 着黑衣的那伙人划船而来,为首的那个手臂上纹着一只老虎。果真是慕容弈。 将两人捞上船,慕容弈本打算将两人送回之前的位置,可杨梦笛说春和是女子,现已经浑身湿透,回那种地方怕是会被登徒子占了眼睛上的便宜。 “本少爷的娘亲每次来金明池都会备上不少衣裙给落水的可怜人。小娘子倒不如和本少、阿嚏,爷一道去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