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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手中的东西后,朱三姐整张脸上都扬起了笑,眉梢、眼角,没有一处不流露出欣喜。她说盼盼正在沐浴浸香,让春和在楼下稍等。 春和却想到了之前盼盼对慕容弈说的那些话。 想到杨梦笛,想到被朱三姐邀请的自己。心中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后,只剩下无奈。 “我要给盼盼赎身。”春和道。这件事盼盼提过数次,朱三姐说,只要百贯钱就能给盼盼赎身。她给朱三姐的那块金子可不止百贯钱。 收过金子,朱三姐笑得谄媚,口气却越发得意起来:“小公子,老身家盼盼身价可不一般,这块金子不过够一宿……” 答案和春和预料的相差不大,她浅笑道:“我有一整箱。”随意比划了下箱子的大小。 朱三姐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那火中带着对金钱的强烈欲望,根本没有在意春和说这番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嘲弄。 “小公子是打算用这箱金子来赎我的宝贝女儿。” “自然不是。” 朱三姐板起脸来。 “在下是想要同盼盼共度一生。” 面色一凛,朱三姐窃笑道:“小公子可别说胡话。我们这等人家可配不上你的身份。” 见着女人越说越多,春和便直言道:“三姐快些随我去拿金子,若是被我兄长得知……”她记起杨梦笛之前来过一次,眼珠一转,刻意紧张兮兮地说他兄长今儿取了好几块金子说要给相熟的小娘子。 朱三姐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见她中计,春和越发絮叨自己想要立刻带盼盼离开,不然等他那个眼中只有小娘子的兄长将金子尽数带走,他就娶不到盼盼了。 “听兄长的意思,他今日找了妓.女就会拿钱带那个心悦小娘子离开。” “混蛋!当我女儿是什么?” “三姐在说何事?”春和故作不解。 “不曾。小公子莫见外,小公子请在外稍等。毕竟是搬金子,人得多一些方便。” 人多一些的确方便。 春和便赶紧叫住三娘,窃声说那箱金子由一群护卫看着,那群人平日打扮成货郎模样。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个很大的痦子。 “原来是这般,小公子稍等。”扭着腰一路小跑进屋子,三娘唤出一直在她身边徜徉的那个表情凶恶的男人,待问过春和金子的大概位置后,两人面上都有些许诧异。 毕竟之前他二人才告诉慕容弈他要找的那个女子或许就在那里。诧异却也只是暂时的。 金子。 一整箱金子。 朱三姐这样的人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春和松了一口气。 朱三姐常年做这种事,除开慕容弈,定然还有别人帮他,应都是些地痞流氓。 她唯一担忧的就是时间。 幸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朱三姐的男人就唤来了一伙人。 春和记得杨梦笛说慕容弈是禁军,自带英气,同普通地痞流氓不同。看过朱三姐叫来的那群人后她才觉得此言不虚。朱三姐叫来的人浑身脏兮兮,眼中闪动着狡黠,行事中还总刻意做出一副“我等是恶人”的德行。 这伙人地痞流氓一来,目光就落在春和身上,将她上下打量。 “三姐,这一次你打算将这个姑娘如何?难道是打算留我兄弟玩玩?” 春和后背冒出冷汗来。 朱三姐却拍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抚,说自己从十三岁就开始接客,老了又让女儿接客。什么人没见过? 虽说春和装扮得很像,一开始她真没看出来,但已经这多日,她还会看不出春和女扮男装? 朱三姐又道男女根本不重要,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在乎女儿的人,只要有钱,能给女儿安稳的生活就行。 “小公子,去吧。” 春和需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发抖,看着那群人她大约猜到朱三姐给自己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 冷静。 镇定。 慌乱于事无补。 她对自己说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挂着笑意,她还是那个很无辜,很招人疼爱的小公子。 对朱三姐深深叩拜。春和语调恭敬:“此事若能成,三姐就是本少爷的娘亲。” 语罢,春和快步走在前方。 到了地方,春和蹲在墙根,小心看着禁军的动静。 朱三姐和那群人随同春和藏在不远处。一个流氓一面伸手在□□处挠痒,一面伸手在春和下巴摸了一把,喜笑颜开。 春和觉得恶心,也担忧若是事情不成自己该如何自保。可看着不远处的慕容弈,她又略微放下心来。 至多来一场鹬蚌相争。 她更担心禁军要抓的那个女子。 禁军这么快来这里蹲守,想来应该已经知道了冬儿平日出行的规律,知晓她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可等了好一阵,禁军依旧没有动静。 朱三姐面上添了一丝犹疑。 那伙地痞也越发不安分起来。 若是这伙人真的怀疑下来,春和会极难脱身。 一念及此,春和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手心的汗几乎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滑去手掌的每一道纹路中,她也能感觉到,后背的汗也正一股股向下流。 “小公子。”朱三姐终于开始怀疑,她走进春和,一只手铁钳一般压在春和肩上,将她的身子朝后拖。春和用眼角的余光瞥到那群地痞流氓嬉笑着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