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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栎被黎言寻揪住了下巴,咬着牙往刘佳媛那里看了一眼,想不到这支考古队里人才倍出,是他小瞧了刘佳媛,否则他一定会把她先杀了弃尸荒野: “你要证据是吗?” 听到头顶上方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揪着自己衣领的黎言寻,这人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他倾了倾身,勾起唇角笑: “你们已经构成了蓄意谋杀罪,现在,我在给你们加一条罪证……” 说着,他抬手把武栎手腕上那只腕表取了下来,武栎再好的心理素质,也在他取下腕表的时候心里一颤,他竟然忘记了当初从他手上抢来的这块表,可是转念一想,这手表已经跟随他很多天了,不会再有指纹的。 黎言寻把手表交给旁边的便衣: “我作证这是我的手表,如果真的像你们所说,是我们胡编乱造想抢你的梳子,这手表的价格可不低。” 买得起这样名贵的手表,就不会去偷盗梳子,反之,为了手表谋财害命也成立。 武栎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呵呵一笑: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对!” 黎言寻一句淡定自若的“对”,连周围的人也陷入了迷惑中,他不急不慌的,盯着武栎的眼睛: “我忘记告诉你了,这只手表定制的价格够买你好几把琉璃梳,定制的东西,你知道怎么拿去专柜验那个独一无二的编码吗?” 当初黎言寻没放在心上的一只手表,没想到成了这伙人从他们身上偷东西的铁证。眼看武栎脸上的表情瞬间被击垮,黎言寻又继续说: “不提你倒卖古董,就这蓄意谋杀和盗窃罪,你以为你还出的来?” 他想了想,又捏住武栎的下巴强迫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武栎直被那双眼睛里的寒光看的头皮发麻,后背冒起了冷汗,只见男人轻轻一笑,从唇角勾起一抹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笑意: “对了,我那台被你们破坏的车上,还有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行车记录仪……” 这番话,顿时让蹲在地上的几个人头冒冷汗,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黎言寻看他无话可说,这才松了手,把人往墙上一推,武栎因为撞在墙上的疼痛皱紧了眉头,下一刻又听他缓缓道: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现在不肯交待大漠遗珠的下落,到了监狱受到法律的制裁,他自然就晓得什么叫做人间和地狱。 …… 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在一个多星期以后,简瑶准备回露新市的当天得到了答案,江兴市警方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从接连否认到俯首认罪,武栎一行人交代,他们从大漠里出来的当天就把大漠遗珠拼凑完整,第二天晚上八点,拼凑好的大漠遗珠被武栎倒卖给一个王姓的富商,警方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接连倒卖的大漠遗珠最终流到了哪里,已经成了一个谜团。 调查了几个月的无字碑陵墓,没想到会断在这里,实在令人唏嘘。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瑶没有像师兄们那样在上飞机前把武栎那群畜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泄气,她只是很平静的,安静的踏上了回家的飞机。 黎言寻发现她有些反常,直到上了飞机,他浅眠了一觉醒来,发现她低着头用纸巾擦眼睛,小姑娘鼻头红红的,仿佛刚刚才悄无声息的哭过,他凑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怎么了?” 男人睡醒以后的嗓音磁性暗哑,温柔的好像水一样,曾经被他笑称鼻涕虫的那个人在停顿了一会儿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其实他很了解她,也明白这时她在回家的路上沉默不语的心境。 回想起那时候在D城,瞧见她为了一个破瓶子哭泣的模样。他的心也仿佛被人刺疼了,他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会找回来的,一定会的。” 说着,他又安慰了一句: “梳子不是已经被我拍下来了吗,我们至少还剩下一样东西。” 把脸贴在他胸膛上的女人点了点头,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那把梳子,我能捐了吗?” 在无人生还的江兴市大沙漠里,潜藏着一个部落从文明到陨落的始末,那把梳子承载着太多的历史轨迹,这对于想要研究大漠时代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存在意义。 他曾经以为考古工作者的一生是挖坟掘墓,活找罪受,后来他才明白,人类出现距今六百万年的历史,这些沉淀在泥土下的生活轨迹,就是因为这些考古学家的研究而拨开云雾,一块白骨,一支泛黄的珠钗,一片破碎的瓷片,都和曾经的文明息息相关。 她尊重历史文明的轨迹,也希望这些历史得到保护。 从无字碑文到到江兴市大沙漠的绝处逢生,他们行走了三千多公里的人生轨迹,不过是考古工作者跨出的小小一步,人类在进步,文明在进步,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人类文明会在何时终结,但我们可以知道人类文明起源从哪里开始。 这些,就是考古工作者为我们人类做的贡献。 黎言寻捧着她的脸,轻轻往她嘴上吻了吻: “那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样处理都可以?” 男人嘴唇温润柔软,带着一丝甘甜的气息,简瑶抿了抿自己的唇瓣,听到男人的低笑在她耳朵边回响,又接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