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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下去,今天必定要感冒了。

    旁边似乎有看不下去的人,去教室后方的储物柜拿出一身新校服,递给阮墨,不满地冲那几个恶作剧的学生道:“过分了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真把人弄生病了,看校长不贴你们通告批评!”

    阮墨低声道谢,小心抱着校服去到教室角落,用书桌挡住别人的视线,脱掉湿透的上衣。

    他摘下近视镜,甩了几下头,湿漉漉的黑色发丝稍长,黏在眼前有些痒。

    阮墨抹了把脸,刘海被拨开,露出一双略显茫然的湿润星眸,他近视的很深看不清太远的东西,抓过一旁宽大的校服就向身上套。

    ……

    原本吵闹的教室忽然集体噤声。

    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从教室前门出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盆,皱着眉头跨过去,双手插兜走向教室最后的空位。

    刚刚还在嘲笑阮墨的几个富二代吓的脸都白了,尤其是那个递给阮墨校服的男同学,一不留神握断一根水笔,头皮发麻。

    天呐,这个转学半年没来上过一天课的校霸恪非怎么会出现?好巧不巧还在他们集体捉弄完阮墨,把他的衣服拿去给阮墨穿以后!

    不不不,他们只是想让阮墨被恪非的迷妹们折腾一顿,并不是想要羞辱大哥啊!

    恪非沉着脸走到教室最后靠窗的座位上,视线一转,就看到他的座位上被放了一件湿透的校服。

    一个小白脸正在脱裤子。

    。

    感受到恪非视线,阮墨浑身一僵,抿着唇小心地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极为模糊的轮廓,气场摄人,眸光像是两道激光,看他一眼都能把他削成两半。

    阮墨被恪非这样一瞪,脸色一白,连忙把湿透的校服裤子脱掉,伸手拿走丢在恪非座位上的上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恪非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同学,嗯了一声没多计较,坐向座位。

    咔的一声脆响,黑框眼镜镜片的碎裂声从恪非身下传来。

    恪非脸色更沉了,伸手掏出一把七零八落的玻璃渣。

    “这是什么。”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阮墨露出闯祸了的表情,硬着头皮道:“是……我的眼镜。”

    场面针落可闻,所有听闻过恪非事迹的人通通为这个性格软绵的学霸掬一把同情泪。

    太惨了,被恪非大哥惦记上,只怕很快就要从学校卷铺盖滚蛋了。

    恪非忽然靠近他。

    一片模糊的背景中,他小麦色的俊脸格外显眼,阮墨茫然的视线聚焦,对上他幽深的黑眸,紧张地吞口水。

    阮墨鼻尖一痒,还未换好衣服的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啊切。”

    恪非侧脸躲开,还是被这热气冲到,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他拧眉瞥了一眼紧张的阮墨,忽而看到他颈后的校服衣领上,用黑色针脚缝了两个拼音。

    ke fei

    这小白脸穿的是他的校服。

    。

    联想到刚刚门口那个水盆,恪非慢慢直起身子,眼眸微眯,冷静地擦了一把脸,“谁干的?”

    快要昏过去的一个男同学哭丧着脸滚过来,“恪哥,我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恪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提着他的领子,把人一路拽到了洗手间。

    乒乒砰砰一通被吊打的响动,阮墨在他压抑的惨叫声里翘了翘唇角。

    叫你泼我冷水,挨打了吧。

    。

    再回来时,那个被他坐坏了眼镜的小白脸,已经穿好了他的衣服,茫然地站起来,试图看清道路,想回自己的座位。

    恪非上前两步将他堵在原地,抬手想提阮墨的衣领,被他一躲,莫名其妙勾起了他的下巴。

    恪非:……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直白地躲他了,大部分人只要听到他恪非的名字,就不由像刚刚那个倒霉鬼一样,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任他揍。

    阮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睁大了眼镜看他,侧过脸躲开他的食指,一点红润的颜色爬上他白净的脸。

    “请你让开,我、我要回座位。”缺了眼镜的阮墨就像被敲开壳子的蜗牛,一向冷漠的伪装完全破功,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恪非收回不自在的手,“你不认识我?”

    认识的,天选之子恪非,未来的a国军神,阿尔法星史上最年轻的空军大元帅,在北岛战役一人击落敌方十架v974战斗飞船,是所有a国从军少年的卫国偶像。

    虽然现在他不过是个还未考上星际军校的叛逆小子。

    阮墨眨了眨眼,800度近视使他迟疑了一下,凑近恪非的俊脸仔细辨认,抱歉道:“不认识。”

    “……”恪非噎了一下,浓密帅气的剑眉拧起,“可你穿着我的校服。”

    他比这个少年高了一头,在他身上合身的校服被阮墨一穿,立刻就变成了宽松款,白色的衬衣很是肥大,连蓝色的领带都快长到腰了。

    阮墨啊了一声,伸手去解衣服的扣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衣服,这就还给你。”

    他说着,又打了个喷嚏,蓝色的纽扣解开,露出他纤细的锁骨。

    恪非想起刚刚触及少年下巴,他身上那有些灼人的温度,垂下了眼眸,沉着脸让开身子。

    “不用还了,送你。”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加上一句:“你好像感冒了,去一趟医务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