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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魔界的深处散步,在樊渊周围三米远处,有不敢靠近的超低阶魔物们发出贪婪的嘶吼,它们是魔界最下等的生物,没有理智,只有吞噬的本能,他们惧怕着樊渊的同时也觊觎着顾炀的血rou。 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四周亮如灯泡,显眼到不行。 偏偏顾炀对这些红灯泡视而不见,对周遭的嘶吼也恍若未闻,他拉着樊渊的手到处乱窜,面上一丝害怕也没有。 樊渊忍不住停了下来,顾炀发现他拽不动樊渊了,这才转头疑惑的看向他: “怎么不继续走了?” 樊渊侧头示意了一下周遭越聚越多的超低阶魔物们: “你不害怕吗?” 顾炀理所当然的看向樊渊: “有你在啊,有什么可怕的,再说……” 说到一半,顾炀突然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指尖抬起,打了个转,空中亮起数道白光,白光形成锋利的箭羽,向周边刺去,一时之间,周遭尽是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 直到惨叫声彻底停了下来,顾炀才放下手,又拽了拽樊渊的手。 “我发现我吃饱之后,也能有点能力,还、还是因为你的功劳。” 樊渊深深看了顾炀一眼,这才挪动脚步,被顾炀拽走,继续在这荒凉的魔界深处乱晃,只是这一回,樊渊微勾的嘴角就没再收回过。 顾炀走得毫无目的,就是拽着樊渊乱晃,似乎只要樊渊在,就是这贫瘠的焦土也能游玩出万分的乐趣。 直到他看到了一朵开在焦土中的花,那花模样类似蔷薇,花冠却比蔷薇大上一圈,长在荆棘的枝头,独自绽放着。 这鲜红的花,在贫瘠的魔界里分外显眼。 顾炀松开拽着樊渊的手,跑过去踮起脚尖把这朵花小心翼翼的摘了下来。 樊渊没有跟上去,他摊开被顾炀松开的掌心看了看,手上属于顾炀的温度正在快速流逝,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直都不喜,只是此时这种不喜似乎被放大了。 顾炀捧着硕大的花冠走过来,重新拉起樊渊的手,摊开樊渊的五指,将花朵放在了樊渊的掌心。 却不想这鲜艳、娇美的花朵在接触到樊渊的掌心之后,立刻枯萎、腐烂成了一坨烂泥,烂泥散发出腐朽的臭味,再也不见之前的美丽芬芳。 樊渊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烂泥,眸光微冷。 顾炀是万万没想到樊渊还有这种暗黑属性,他立刻把樊渊手心里的烂泥拍掉,揪起自己的衣袍一角帮樊渊把手心擦干净,也不管新换的衣袍沾上了一块显眼的脏污。 紧接着,顾炀就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樊渊的手心里。 他抬头看向樊渊,翘起嘴角笑得很乖: “还是别看花了,看我吧,我比花好看,还不会坏。” 樊渊干脆收紧五指,掐着顾炀的下巴让他抬头,同时他低头逐渐靠近顾炀,黑眸慢慢在顾炀的脸上探寻,像是观察,又像是打量。 顾炀顺从的抬起下巴,双唇微张,是已经习惯了樊渊的等待姿势。 樊渊眼帘半垂,掩住瞳孔中的红光,看着顾炀,像是恍然大悟: “顾炀,你不会坏啊。” 魔族,向来是按照本性活着的生物,越是高阶的魔物智慧越高、有着类似人的自制力。 可说到底,他们根本不是人。 对于魔族来说,越爱的东西,越想毁掉,越想弄坏。 这种强大、可怕的占有欲,越是高阶的魔族,越是强烈。 樊渊在这梦境世界中背负着魔王的设定,他的力量越强大、欲望就越强大。 他到底有多想弄坏顾炀,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樊渊话音落下,缓缓低头。 顾炀以为这会是狂风骤雨般的一吻,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咬破嘴角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樊渊只是轻轻亲了下他的唇角,贴着他的唇轻声说: “顾炀,你知道,我有多想弄坏你吗?你并不是不会坏,只是我舍不得。” 顾炀睫羽微颤,抬眸看着樊渊,嘴唇张合,似乎有万千话语想要说,最终又归于沉寂。 樊渊松开顾炀的下巴,手落下的时候划过顾炀的衣袍,顾炀袍角之前帮樊渊擦手而留下的脏污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无法忍受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是我也不行。” 说着樊渊向后退了一步,顾炀却不给他退后的机会,大步迈上前,双腿用力一跳,扑到樊渊身上,手手脚脚的缠上去,用自己的脑袋使劲蹭樊渊的下巴,蹭得头顶的玉冠也歪了,头发也乱了。 “樊渊,你傻吗?想亲就亲,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顾炀说话故意粗声粗气的,将两个人之前奇妙的气氛破坏干净。 他伸手去拽樊渊的长发,凑近樊渊的唇边主动贴上去。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靠什么活着的。” 永夜的天空上只有一轮如勾的血月,这魔界苍凉、焦土下遍布尸骨,荆棘长满各个角落。 凉风吹过,顾炀松散的发丝被吹拂过脸颊边,他有些走神,看着头顶的血月,一时混乱了记忆。 辨不清这到底是金手指造就的瑰丽梦境,还是属于他和樊渊的前世今生。 如果真有这样的前世今生,似乎也不错。 他和樊渊就该年年岁岁、生生世世、千年万年的纠缠在一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