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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炀愣了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 樊渊动了动,翻身变成了背对着顾炀的姿势。 顾炀有些不理解,明明上一刻樊渊还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一刻怎么突然就疏离了起来。 被子因为两个人距离的拉远,中间空出来一道缝隙,冷空气钻了进来,像是突然长起来的雪山。 顾炀指尖按在床单上,慢慢往前,轻轻揪住了樊渊的衣角,捏紧在手里不动了。 敏感的兔子无法忍受樊渊的远离,又不敢贸然靠近,只能靠着手里捏紧的衣角自我安慰。 樊渊背对着顾炀却并没有闭眼,双眼在黑暗中睁着,眉头紧皱,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烦躁,那烦躁逐渐堆积成了有些疯狂的压抑与暴躁。 蠢兔子粘人又敏感,喜欢被摸背,喜欢被触碰,可代价就是他会假孕。 身后的被子动了动,顾炀攥紧樊渊的衣角,正小心翼翼的靠过来,他又不敢全都贴过去,只是一会儿靠近一点,带着小心的试探和毫无掩饰的依恋,就像一只被挡在家门口想要进门的小兔子。 可怜巴巴的,让人很难不心软。 当樊渊终于感觉到了顾炀的呼吸轻拂到后背时,这只小心翼翼的兔子却不敢再靠近了,就这么安静的待在距离樊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樊渊长眉狠狠皱在一起,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网页上的资料。 避免兔子假孕的方式就是隔离、拉远距离、不接触、不靠近。 他知道顾炀的变化存在着某种规律,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就好了。 可樊渊万万没有想到,他甚至连半小时都忍受不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顾炀带给他的变化如此可怕。 顾炀的呼吸很轻,他以为樊渊今晚都不会理他了,心里的委屈像是发了芽的种子,一点点的长起来,控制不住。 谁知樊渊突然大力翻身,将顾炀拽了过去,整个人压了上来。 顾炀呼吸几乎停顿,明明刚刚樊渊还不愿意和他靠近,这会儿又突然紧紧压着他。 樊渊在黑暗中凑近顾炀的脸,对于看不清顾炀脸上的表情感到烦躁。 他抬手就按开了床头灯,连开灯的动作都有些粗鲁,床头灯的按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 光线亮起,顾炀被灯光晃得眯了下眼睛,兔眼睛里还带着没有隐去的水雾,显然刚刚一直在偷偷委屈。 樊渊撑在顾炀身上,对着顾炀的眼睛轻轻吹了口气。 顾炀睫毛颤抖,再次眯起眼睛,小声叫着樊渊的名字。 “樊渊?” 樊渊指尖慢慢挤进顾炀的后背和被褥中间,黑眸紧紧盯着顾炀,里面藏着过于深沉复杂的情绪,那是如今的顾炀还无法彻底看懂的眼神。 “顾炀,我可以碰你的后背吗?” 顾炀垂下眼帘,微微侧头,鼻梁的弧度很好看,鼻尖微翘,泛着点红。 他点了点头,抿紧嘴角,声音从嘴巴里溢出来。 “嗯。” 樊渊另一只手捏住了顾炀的兔子尾巴,又问: “这里呢?” 顾炀闭上眼睛,又轻轻点了点头。 樊渊嘴角勾起,露出点并不温柔的笑意。 “顾炀,别后悔。” 顾炀一手放在脸颊旁边,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着颈链下的小苍兰吊坠,有些嘴硬。 “有什么可后悔的……” 这一夜,顾炀的后背遭了秧,不只是后背,兔子尾巴、兔子耳朵,甚至连指尖都被狠狠对待。 樊渊每低下头,都要问顾炀: “这是第几下?” 顾炀睫毛因为眼泪而黏连在一起,细白的指尖将深色的床单揪得乱七八糟,脑海里一片昏眩,还要分心思去计数。 “第、第203下。” 数错了还要被惩罚,顾炀兔子尾巴剧烈的抖动着,听到樊渊在他耳边纠正。 “错了,这是第204下。” 顾炀半夜醒来,本就觉得尾椎骨周围一圈莫名的疼痛,此时被捏了尾巴,疼痛加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明明说好第二天出去买年货,顾炀却直到天快黑才醒过来,买年货的行程泡汤了,他挺着依旧鼓鼓的小肚子坐起来,刚坐起来又向后倒在了床上,翻身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兔子尾巴,只觉得上面的绒毛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好痛……” 忍着抽痛,顾炀趴在床上,看着手心里樊渊又涨了一分的42分好感度,心脏暖洋洋一片。 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仔细回想,从KTV回到家后,他的尾椎骨附近为什么会这么痛…… 在KTV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炀怕他自己耍酒疯,又不敢问樊渊。 再加上昨晚他被樊渊逼着数数,一直数到三百多下才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他更不好意思去问了。 顾炀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爬下床,晃晃悠悠的往浴室走。 一醒来,肚子的饥饿感就疯狂涌了上来。 顾炀随便往脸上扑了几把凉水,抬头看向镜子。 颈链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周围到处都是红印子,衣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还崩开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线头,扣子早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去了。 顾炀对着镜子把颈链重新戴好,指尖拨了下小苍兰吊坠,嘴角翘起来,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