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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看见温之存桌上一张机票,抬起头:“你是不是要出差了?” “是,你要我帮你安排的工作,我会在走之前替你打点好,”温之存认真看着他,“答应我,不要瞒着我做任何事,等我回来。” 程述虽然乖巧地点了头,可是在心里对温之存说了句,对不起。 第三章 放纵 纸醉金迷,让人沉沦。 在市里最昂贵的一家夜总会,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主题派对,程述是这儿新来的主持人,不过从不需要露面,只需要在渲染气氛的时候,用一种烟酒微醺的嗓音念出火辣的台词,让人们兴奋。 调酒小哥说,光听程述的声音就能热,可是看他的脸就冷静了。 今晚他化了一点妆,还是这里的脱衣舞娘帮忙的,他的头发长到了肩膀,却并没有去剪掉,这里灯光昏暗,他又穿着紧绷的工作服,看起来是男女莫辨的。 “咳咳咳!”程述手里拿着烟,一边抽一边咳嗽,才刚开始学,就已经一天半包消耗下去了。 吉他手皱着眉:“不会抽就别抽,这么狠干嘛?” 程述吐出一个烟圈:“为了合群啊,要是哪天有客人要我抽烟,我却不会,那多扫兴。” 夜总会的人,不管是调酒的唱歌的,甚至端盘子的打扫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客人一时兴起叫过去陪酒。 吉他手又劝:“你那一副好嗓子,抽坏了多可惜。” 程述照抽不误。 要说心疼嗓子,谁会比他自己更心疼?曾经为了保护嗓子,他一年四季都带着最好的口罩,口味重一点的菜尝都不尝。 “咳咳...咳咳!”程述喉咙太痒,忍不住灌了一杯酒下去,可是没压住,冲出去全部呕了出来,在吐出来的一滩东西中,隐隐看到了一丝血迹。 轻笑了一声,他把嘴角擦了擦。 一年前去看医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得了咽喉癌。 已经到了不得不去做手术的地步了,可是......一旦做了手术,这副好嗓子就算是毁了,甚至也有可能会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一个靠声音吃饭的人来说,这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讳疾忌医,程述钻牛角尖地想:如果死撑着不去做手术,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样的结局呢? 回到会所里面,这时候已经到了派对最高潮的时候,所有人在舞池里几乎都玩疯了。 越过重重的人头,程述眼睛突然一瞪。 他看到角落里有个戴着白色帽子和灰色风衣的男人,他衣领高高立着,挡住了自己半边的脸,喝酒的方式很猥琐,淋在一个陪酒女人的手上,一根一根去舔。 看到他那张脸的瞬间,程述浑身汗毛倒立,血液凝固,竟然连脸上的肌rou都在抖动。 他感觉空气里好像伸出一只魔爪,掐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右手在空气里一会儿张开一会儿握紧,好像希望凭空出现一把长刀,吹毛立断的那种,即刻就冲到那家伙面前,将他的头狠狠切下来! 可他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旁边的女服务生撞了他一下,手里的酒全都倒在一个性质正高的客人头上。 客人勃然大怒,程述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鞠躬道歉,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楚楚可怜。 这是酒吧经理教他的,在这里得罪了客人,越可怜越能脱身。 随即他的下巴就被客人挑起来,客人打开一瓶酒从他头上浇下去,他说:“去台上给我跳一场,你要是不用手,全靠扭得能把裤子脱了,我就算了。” 这种事在会所里不叫为难,叫情趣。 红酒从他的每根发梢滴落,程述心里一阵一阵反感,可是脸上绷着,失魂落魄一般,在欢呼声中走上了台,尴尬而忸怩地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其实僵硬地不如木头人。 一颗接着一颗,他解着自己的扣子。 “你他妈磨蹭什么?快点!”客人骂起来了。 底下人都在吹口哨,眼前只看得见红红绿绿的灯闪来闪去,晃得程述眼睛疼。 好想吐...... 好恶心...... 好难受...... 终于就在程述解开最后一个扣子,准备把衣服脱下去的时候,被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挡住了视线,然后整个人被拖行一般扯下舞台,往地上一摔。 手臂被擦伤了,他没空理会,抬头望着舞台上,原屹站在那里,他没穿外套,甚至连衬衣都微微松开,显然不是刚到,而是在这儿呆了有一会儿。 可见刚才程述的遭遇,他都看见了。缘由目光里有火,口气却很冷淡:“不会跳就别跳,看着倒胃口。” 没人敢得罪如今正炙手可热的原少,经理马上走出来溜须拍马,安排专业的舞娘救场,程述灰溜溜爬起来,便从小门出去了。 伤口都还来不及收拾,他就先给自己把衣服扣上,门外低温很低,他穿的比夏装还省布料,冻得瑟瑟发抖。 可他还没穿好,就有人跟着从那道门出来,摁着他的手一压,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程述躲开了。 原屹身体一僵,跟着就在程述的侧脖子上咬了一口,撕咬得更过分,完全不当人是有痛觉的。 程述把人一推,原屹也就退了一步,讽刺一笑:“程述,你就缺钱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