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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夏云清不让抱了。 到他母亲那里,总是想要找回一点颜面的。 何况皇后方才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什么早日晚日的,不管怎么日,他们都没法开枝散叶的。 燕成璧把他扶到软轿上,又加了两层垫子在他腰后臀下,末了轻抚他的脸颊,笑道:“到娘娘那里可不能哭丧着脸让人担心,有什么不痛快的,回去找夫君撒气就是。” 夏云清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脸颊泛红,心思都转到该怎么撒气上,恨恨地扔给他两个字:“贫嘴!” 说是撒气,怕是终究会变成撒娇,再往后该发生点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惠妃得了信,亲自到长瑞宫门口候着,旁边还站着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帐弟弟! 夏云清远远地看见惠妃,急忙吩咐宫人落轿,他整整衣襟,也不要驸马搀扶,忍着一身酸痛下了轿。 惠妃的初衷是将孩儿托付给燕成璧,若知道让人囫囵个吃了还没吐骨头,他怕她会受不了。 所以夏云清强撑着往日里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行至惠妃面前刚要屈膝,已被惠妃一把扶住,连驸马一同免了礼。 他弟终于有点眼色,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暗中使劲扶住他,在人前装出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就是一张嘴笑得快裂到耳根了! 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这小混账,真是白疼他了! 夏云泽挨了一记白眼,笑容收敛了些,表情还是又暧昧又猥琐,扎眼得很。 等一下若有机会,非让他舅舅管教他一顿方能解气。 夏云泽完全没意识到他要挨揍,就觉得他哥这欲盖弥彰的小样儿特别好玩,明明一路大张旗鼓让他舅抱着走,惹得众人惊诧,现在才想到划清界限,太晚了吧! 要不是他及时给传信的宫人敲了边鼓,惠妃能不知道她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赖在老公怀里不挪窝? 唉,他真是为这个哥哥cao碎了心。 一行人回到殿内,依次落座,荣华公主和驸马各自装得道貌岸然,一副相敬如宾清清白白的样子。 奥斯卡欠你们两座小金人! 连他这种直得能当钢板尺的小直男都看出俩人之间情思勾连暗潮汹涌,偏偏惠妃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舅只是拿他哥当晚辈照看,言辞还多有偏袒,对燕成璧简直比对亲儿子还和善。 夏云泽能感觉到中年老母亲的牵肠挂肚——又想全天下人都宠着惯着自己的崽儿,又怕熊孩子太过无法无天惹人厌烦,只好先安抚一下驸马,让他别与不懂事晚辈一般计较。 “娘娘多虑了,公主很好。”燕成璧唇角含笑,促狭地看了夏云清一眼,后者目露凶光,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在惠妃面前装出一副温良恭谨相,倒好像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夏云清哑巴吃黄连,头一次反省自己从前不管不顾的嚣张作派,弄得现在谁都觉得他只会仗势欺人! 夏云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立的人设,哭着也要撸完。 如坐针毡地听他们闲话家常,时不时还要他低头表态保证少给人添麻烦,真是别提有多窝火了。 好不容易熬到传膳,惠妃爱子心切,小厨房准备的大半是他爱吃的菜,重油重辣,红彤彤一片,让夏云清觉得他是真的要死了。 不过也确定了惠妃是真的不知内情。 他心里稍安,一脸悲壮地正要下筷,驸马却叫布菜宫女挪了两盘甜口菜摆在他面前,对惠妃解释道:“公主这几天脾胃弱,该吃些清淡的养养。” 惠妃点点头,叫宫女去小厨房传话再加几道粥羹,又赞驸马体贴入微,清儿托付给他真是让人放心云云。 夏云清捏着筷子,手指发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当场谋杀亲夫。 夏云泽赶紧给他哥布菜,酒也别喝了换成果子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哄住再说。 用完午膳,惠妃去休息,他们三个总算有机会窝到房里说点悄悄话。 宫人摆完茶点都退到门外,燕成璧直接把他哥抱坐在腿上,肆无忌惮地狂撒狗粮。 夏云清余怒未消,抡拳就揍,被他舅一把抓住手腕,哄道:“当着外甥的面有点长辈样儿,别闹!” 夏云泽:“?” 塞我狗粮就算了,你别一言不合就给我哥升辈分啊! 不过再一细想,他哥升舅母也算实至名归,夏云泽没忍住给他哥皮了一下:“舅母在上,给舅母请安了。” 他哥还没反应过来,他舅先伸手给他一个爆栗,不悦道:“知道你哥脸皮薄,还这么消遣他!” 他亲舅一点也没手下留情,弹得脑门上直接肿起个包,夏云泽哀叫一声捂住头,在心中竖起中指,敢怒不敢言。 麻痹!见色忘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是你先调戏他的好不好!我诅咒你微软·松下·联想啊! “行了,都别油嘴滑舌了。”最后还是他哥不计前嫌捞了他一把,“你即将远行,你舅舅给你找了些防身的东西。” 他舅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鹿皮囊递过来,夏云泽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副巴掌大的银色小弩,颇似前世熊孩子玩的牙签弩,不过要大上一号,还配着箭匣,弩箭排到匣中可自动上弦,弦柱坚韧,箭头锋利,堪称巧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