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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难过了。”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这么安慰当妈的,“我舅舅必会善待七哥的。” 惠妃哭湿了两条手帕,勉强收住泪水,低喃道:“但愿如此吧。” 阿瑜的幼弟,必然是品行端方的谦谦君子,清儿有他护着,不会受委屈的。 狗屁谦谦君子! 夏云清被按倒在喜床上的时候简直欲哭无泪,差点咬碎银牙。 他一路忍着满心的惶恐不安,沉甸甸的凤冠霞帔压在他身上,也压在他心头,被浓艳赤色包围着,让夏云清连呼吸都不顺畅。 直到在公主府落轿,喜娘把红绸一端塞到他手里,另一端递给新郎,燕成璧却没有接过,而是一把握住他手,小心翼翼地扶他下轿。 夏云清才从手指交握的暖意中感觉到如梦初醒的真实。 以及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唯一可以抓住的熟识。 他下意识地回握住对方,鞭炮声和锣鼓声吵得他头晕脑胀,全凭惠妃最后的叮咛让他没有扯下盖头落荒而逃。 浑浑噩噩地让人引着拜过天地,送入洞房,耳边清静了许多,夏云清刚松了口气,冷不防被驸马掀起盖头,露出脂光粉艳的一张脸。 蓦然四目相对,夏云清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脂粉涂得厚,不教人看见他脸上的火烧火燎。 燕成璧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心高气傲的小皇子快忍到极限了,遂轻揽了一下他的肩背,温语道:“我去前面招呼宾客,清儿稍坐片刻。” 他一声“清儿”唤得他后背一麻,鸡皮疙瘩顺着脖颈爬上来,夏云清瞪了他一眼,双手暖和过来,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 “叫丫环来给你净面。”驸马又在他耳边轻笑,“莫让脂粉污了颜色。” 直到他转身离去,夏云清才从懵懂中回过神来,心中警钟长鸣。 燕成璧那语气,分明是与他调情! 夏云清摘下凤冠扔到一边,由人服侍着洗尽铅华,然后把丫环婆子都挥出去,拿出他压箱底的防身法宝,一咬牙,全倒进酒壶里。 向来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七公主还是头一次在背后耍阴招,战战兢兢又过意不去,手抖得差点把酒壶打翻。 终究是误了他,好好的探花郎,无论前程还是姻缘,都断送在自己手上。 夏云清对燕成璧的感情很矛盾,既觉得心怀愧疚,又怕他秋后算帐,有一点点怨恼,又多了几分依赖。 还没等他厘清这一团乱麻,燕成璧就回来了。 他竟然没让人灌翻?夏云清闻到淡淡的酒气,猜他喝的不会超过三杯。 燕成璧看出他的疑惑,伸手搂过他,笑道:“都让侄子们挡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虚度?” 他哥结亲早,嫂子又能生,大侄二侄比他还大呢,加上后面一串,挡酒绰绰有余。 “谁、谁要与你共度春宵!”夏云清吓得都结巴了,眼珠子一转扫到加了料的合卺酒,长睫轻颤,低声说:“先饮交杯酒吧。” 燕成璧哈哈一笑,倒了两杯酒过来,两人手臂交缠,燕成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饮而尽。 夏云清只是沾了沾唇,一杯酒全倒进手帕里,暗中松了口气。 可惜他等来等去,没等到药效发作,反而让人一把按倒在喜床上。 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夏云清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在燕成璧身下拼命挣扎,毫无章法地攻击他的要害部位。 燕成璧合身压住他,皱眉问:“你跟谁学的这些不入流的招式?” 还敢抬膝往他腹下撞,要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当场就废了。 燕成璧对他向来是温柔包容有耐心的,这还是头一次板着脸跟他说话。 夏云清打了个哆嗦,直觉今夜没法善了,心中叫苦不迭。 都怪小九那不着调的,教的手段没一个能用,还适得其反! 眼看把燕成璧惹火了,他有点害怕,更多的是懊恼。 在樊笼里束手束脚十七年,怎么出了宫还要受制于人? 夏云清越想越窝火,那点愧疚感抛到九霄云外,眉眼间只剩下高高在上的骄横劲儿。 “放肆!”他怕有人听房,只能咬着牙压低声音:“这样成何体统!” 可惜绯红的脸颊让他弱了声势,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燕成璧撑起手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充满征服欲的眼神让他浑身发毛。 “体统?”他粲然一笑,眼中透着邪气,“那就床下行过君臣礼,床上再叙夫妻情,如何?” 夏云清只觉得脸快烧起来了,斥道:“你白读那么多年圣贤书,哪学来这些yin词浪语?” 燕成璧轻笑,声音醇厚低哑,像一片羽毛不经意扫过,让人从耳朵一路酥到胸口。 “清儿可知何为人间至乐?” 夏云清一阵轻颤,又开始扭动挣扎,怒道:“不许这么叫我!” 燕成璧单手化解了他的反抗,还饶有兴致地与他探讨:“那叫你什么?” “荣华公主?七公子?”他拖着慵懒的腔调,尾音上挑,凑到他耳边,“夫君的小心肝?” 苍天!再让他这么撩逗下去,他就算不气死也要先羞死了!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饶是夏云清这样嚣张惯了的都得暂且咽下这口气,低头服软:“燕兄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实在……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