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野丫头讲的故事
葛唯声音虽小,却还是传进了郑冬儿耳里。 郑冬儿侧着眼瞧了瞧管自己叫野丫头的圆脸女孩,下巴上扬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怎么?我使唤四眼仔你有意见?你跟四眼仔什么关系,心疼他了?” 葛唯也不是什么大气量的人,性子一向耿直刁钻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些嘲讽,圆圆的小脸气的涨红,正想“理论上”两句,却听对方抢先一步接着道:“哦对了,忘了这四眼仔已经和罗五月分手了,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了……”说完,郑冬儿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般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个野丫头!嘴巴放干净点,胡说八道小心咬到舌头!”葛唯气道。 “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啊,也没念过几天书,这么多年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就这样了,不过实在让你担忧了,还从未咬到过舌头呢……”说着,郑冬儿朝葛唯吐吐舌头,故意露出半截粉粉的小舌头做了个有些可爱的鬼脸。 一直还未来得及插上话的罗六六,此时被她的鬼脸噗嗤一声逗乐了,最后笑到前仰后翻倒在了沙发上,然后侧着头对着一旁的郑冬儿色眯眯道:“你这小丫头有意思,六哥我看在你长相尚可的份上就认你为干meimei吧。来,叫声哥哥听听!” 郑冬儿脸色微怒,任凭有时看着再凶狠狰狞的她,毕竟也是个十几岁刚处于青春期的懵懂小丫头,被罗六六这般调戏,瞬间有些词穷,除了微怒,竟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堵对方的嘴!而罗六六也正是吃准了她这点,从昨天在小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好玩的规律。 天不怕地不怕的郑冬儿被罗六六调戏两句,竟变得瞬间安静下来,嘴里极度郁闷的蹦出几个字:“你……你无耻!”之后便不知该骂什么好。崔清水倒是精明,趁这个空档终于插上了话,这才将话题引入正轨。 崔清水露出和善的笑脸,亲切的对郑冬儿道:“冬儿meimei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郑冬儿并不太反感崔清水,撅撅嘴故意道:“我是有些事要告诉你们,不过我看你们并不怎么欢迎我,我这个野丫头还是回去的比较好。” “别别别!”崔清水急忙道:“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放弃,本来就打算今天去找你的。” “哦?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想打听罗五月的事?” 崔清水倒是直认不讳的点点头:“没错,既然你来了,就劳驾你帮我解了这大谜团吧。” 郑冬儿高傲的昂起了头轻哼道:“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告诉你,别忘了,我平哥是华江的人,我可不能出卖他!” “既然如此,你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崔清水不急不慌,脸上似乎露出了很有把握的笑。 “好吧好吧,我来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谁叫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呢,说实话吧,你们这几个人里面我就喜欢你,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像这几个……”郑冬儿孩子气的指了指一旁的罗六六,并送他一个超级大的白眼。 郑冬儿端起宁远倒给她的水,喝上一大口,这才接着道:“我知道你们很想知道石林那件事,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原委的。” 葛唯眼神闪出一丝质疑:“你这个小骗子,我们凭什么信你?那次在工厂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了,可不会再有第二次!再说了,你告诉我们这些对你并无无好处吧!” 郑冬儿叹口气,语气突然变得稳重起来:“谁说没好处?我郑冬儿从不做吃亏的买卖!我说过,罗五月是我的情敌,我不喜欢她,而你们正好在调查她,我不想让她好过,我想搅乱她的节奏,就这么简单!”三言两语间,透出的那股老练刻薄的醋劲儿,不禁让她看上去成熟了好多,似乎与刚才那个只会斗嘴耍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最终,郑冬儿还是将那日在石林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宁远发现,这丫头一定是遗传了她爷爷说书的本事,讲起故事来比自己这个专业的文案更有代入感。这个郑冬儿,还真是个谜一样的丫头…… 以下是郑冬儿讲的故事: 说书老头的确是被人故意安排过来的,而那个真正在背后安排的人,正是罗五月!罗五月找到了平哥,平哥又找了郑冬儿帮忙,郑冬儿的爷爷这才被安排讲了这么一出听起来神神乎乎的“鬼故事”。 可事情败就败露在罗五月太过心急,也太想掩饰了!欲速则不达,欲盖则弥彰,为了让石林所有意外看起来像是真正的怪异现象,罗五月这么一个精明的人,不想最后却败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上。 郑冬儿说,罗五月接到的任务,便是帮助华江组织找到火蒺藜和蟠珠,并借机绑了崔清水、杀了其他人。 罗五月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也是个为了目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女人,于是她想到一招,借助*套出火蒺藜和蟠珠的下落,并在套出话之后一并解决掉这几人。 第一次见面约在酒吧,正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酒吧是一个声色场合,环境使然,来这里的人都会有意无意暴露本性释放天性,尤其那些个平日里看着再正经老实不过的男人,一到晚上进了酒吧,也会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工作在此的罗五月最清楚不过这点了,她将这几人约到酒吧,便是为了考察他们的性情,从而选中一个可以实施自己“*计划”的目标对象。 无疑,未来的木讷呆滞、罗六六的强势和玩世不恭都不足以成为她最好的选择,而宁远,这个看起来有些书生气息、似乎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危害、又看起来不曾有过女人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rou丝,便是她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罗五月很有自信,像宁远这样的大气不成的废柴青年,绝对能够轻而易举地上自己的套! 可是渐渐的,罗五月发现了棘手的问题:事情进展的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顺利,那个看起来痴痴呆呆,废柴无能的眼镜男孩,总是有意无意的防着自己。比如上次好不容易说服他交出火蒺藜,却没想到最终拿到手的却是一包被粉碎的、完全看不出形状材质的东西!最关键是,对方仅仅给了自己一小包,而且还振振有词的说那一小包便足以治愈病痛。 其实宁远并不是抠门,也并不是信不过罗五月,只不过是随手借鉴了董依琳的做法,毕竟火蒺藜这种神药,他并不想将其公布于众,万一一个不小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说,和董依琳心思如出一辙的他,也怕断了自己以后的财路。 虽然拿到火蒺藜,但明显不够份量,罗五月是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正准备继续做局给宁远,却不料这个时候华江组织的人突如其来的在中间横插一刀。 蠢蠢欲动的罗五月发现这正好是个好时机,于是与华江a组的人联合在一起,想要直接用最粗暴的手段—绑架抢夺来获取这一切! 好在华江组织分裂了两派,正如向大霄所言,一派是只顾丧尽天良的用尽一切办法提取阴阳相合之气的华江a组,另一派是有些良知,以害人为耻,相信可以借助火蒺藜和蟠珠两样神物炼就长生丹的b组。当丧尽天良的a 组再次找到崔清水的踪迹,想要利用黄小军将其引入石林,打算在石林中抓获崔清水,杀了其他人时,以黑衣巨人郑平为首的华江b组和郑冬儿则出面阻止了一切...... 听到这里,葛唯脸上再次出现质疑的神情,小嘴一撇,轻哼一声嘟噜道:“哼,你这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行为也太过明显了吧,同样是华江的人,我才不相信你那个平哥这么好心出手帮我们,再说了,如若他真的好心,那为何上次在工厂的时候一副要杀死我们的样子!再说了,若真像你说的a组和b组极不相合,那为何a组和b组的所作所为都是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将地点设在工厂,一个设在石林?!” 葛唯说的不无道理,上次在工厂时,躲在货架后面的她将一切看的很清楚,黑衣巨人实在厉害,尤其使的那一招傀儡纸人术,若不是董依琳误打误撞的及时出现,他们如今估计早已经去见阎王的路上了。 再者,根据向大霄的说法,a组和b组明显是有分歧的,既然如此,b组在工厂的行为为何会再次复制粘贴般出现在石林? 郑冬儿道:“上次不是说了嘛,只要你们交出火蒺藜就会放你们离开绝不会害你们性命。而且平哥本就没打算杀死你们,是你们这几人太过无赖,拼死抵抗就算了,还一个比一个太难缠,尤其那只肥猫......”一想起那只肥猫,郑冬儿脸上便出现阴阴郁郁咬牙切齿的表情,她看了一眼众人,接着道:“我和平哥也是被你们所逼,若不使出点真本事,还如何降服你们从你们手里拿到火蒺藜?” “至于这jian细的事,不用你们cao心,平哥自有打算。a组的jian细混入平哥的b组,这才造成工厂一事的泄露,所以a组想借此嫁祸于平哥,将你们约在石林让大家都认为是平哥杀了你们。” ……众人一阵沉默,似乎都在斟酌她说的话。 “我还有个问题!”宁远道,郑冬儿的话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中间却忽略了一个逻辑。“如果没看错的话,你这位平哥,我们在之前就有打过照面,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死了,可如今又以这种方式出现,保不齐又是一个什么阴谋诡计!” 宁远这么一说,在场的罗六六和崔清水还有未来瞬间恍然大悟!这个黑衣巨人平哥,不就是那时在金峪村矿场救百岁老人时突然出现,打伤崔清水、打晕宁远的家伙吗?不正是那个长的像亚洲版巨石强森、被刑满意下了蛊毒逼问,最终不得已自杀而死的家伙吗? 两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使用的武器也是如出一辙的纸人!虽然罗六六一再肯定的表示死的那位巨石强森身上有纹身,而那晚在工厂所见的“平哥”并没有纹身,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纹身这个东西,既然可以纹,那也就可以洗! 郑冬儿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看来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口中这位伸张正义的“平哥”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在金峪村矿洞又做过何等泯灭良心之事。 怔了怔,郑冬儿一脸真诚道:“你们所说的这些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平哥这次绝对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为了保护你们,他已经耗散了很大精力了。再说了,你们也不想想,我若是早就知道平哥以前就与你们起过冲突,今天也不会跑来跟你们好心好意说这些,反正说了你们也不相信,我这不是闲得慌吗?” 看崔清水和罗六六两人沉思之余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郑冬儿这才继续说道:“你们以前跟平哥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想告诉你们的是,罗五月这个人你们不得不防!还记得石林里那几具尸体吗?那些人就是与罗五月合伙起来,打算联手杀死你们的a组的人,好在我和平哥及时赶到阻止了这一切。” “那些人是你们杀的?”崔清水再次恍然大悟!他想起那日蹲在地上检查尸体时发现的蛛丝马迹:每一具尸体上,都有一个明显的勒痕在脖子上,而那勒痕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杀所致,更像是被什么细细的钢丝铁丝所致。当时崔清水还在纳闷,这些人为何看起来死得这么蹊跷,而听郑冬儿这么一讲就全对上了—他想到黑衣巨人身边那几个傀儡纸人,还有纸人身上韧如刚丝的细细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