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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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在摆洗衣机的房间里发现林斯义换下来的衣物。 她思考片刻,拿到屋外的水池上,一件件用手搓干净,然后晒在阳光下。接着又去拖地。 家里没有保姆,昨天中午在食堂吃,晚上林斯义做的简餐,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应该的。 林斯义起床后,看到的是光洁如新的地板,和外头阳光棚底下迎风招展的大批衣物。 他尚未清醒的眸底,盯着自己内裤看了足足三十秒,然后滚动了一下喉结,表情变了。 那一刻,林斯义觉得自己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 …… 温尔做事从来没这么心甘情愿过。 她越做越有精神。 将一层拖了,擦了不说,已经开始全楼巡逻,见尘就灭,见毛就挡,将原本就不算太脏的家里收拾得打了蜡一般。 而她自己呢? 经过某间客卧穿衣镜时,她脸上都被染成小花猫形状啦。 “几点起来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刻意压低时,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怕吓着眼前这只小猫似的。 但是,那只小猫还是吓着。整个后背一僵,转过脸来时,表情惊恐。 她盯着林斯义看了一秒,然后神奇地,惊恐瞬间撤去,改换上笑容。 让林斯义想到川剧变脸。 “我四点。吵着你了?”温尔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太阳挺高了,才放着胆子打扫的。” “四点?”林斯义望着她,“为什么这么早。” “我一直四点啊。习惯了。”温尔笑,紧接着又加一句,“包括冬天也这样。” 希望他不要大惊小怪。 “起来就干这些家务?”他的表情恢复他原本的特性,不似昨天的亲和。 温尔猜不透他心思,懵懵地“嗯”了声。接着,他不说话,但眼睛一直看着她,温尔只好继续说:“我做习惯了。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改呢?” 林斯义不喜欢她的战战兢兢,虽然她的表情无懈可击。 他单手插着睡裤兜,走到她面前,轻抬一只手,将她脑袋,转到正对着镜子。 两人目光在镜中相触。 温尔的迷茫。 林斯义的坚毅。 他说:“女孩子要干干净净……” 温尔一怔,随即听他继续强调:“家务留给男人做。” “男人也做家务?”她本来想说她做家务没关系的,但他眼神让她不容反驳他的话,只好带笑地偏离本意。 “你不做。他们自然就做了。”林斯义表情松了松,对镜子里的小脏猫说:“去洗把澡。洗你自己的衣服,其他的不用。” 温尔的脸在镜子里腾地下红了。 她不傻。 相反她双商很高,对外从未吃过亏。只是对内,她遍体鳞伤。 林斯义现在算她的“内”,所以她用从前对“内”的习惯,对待他。 做家务,洗他的衣服,不想着男女有别,只想着怎么洗得一丝错挑不出。 他却明言不需要她这样。 温尔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她在镜子中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下意识的言听计从:“好的。” 林斯义这才点头放了她。 只是温尔走到门口,他忽地又问她:“早上做的食物为什么不吃?” 他休假,特意怕生物钟紊乱,半夜爬起来给她在锅里煮了粥,睡到十点起来一看,里面纹丝不动。 林斯义有些惊讶,当他发现冰箱里冻太久硬的像石头的面包不见了后。 “我以为那是你吃的。”他并没有跟她说,她可以吃。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林斯义真心哑口无言,他猜测是自己对她缺乏了解,还是她只是单纯没适应与他相处,处处显得小心翼翼? 林斯义再次轻缓语气:“以后,这个家就是你的家。不用客气。” “好。”温尔笑着答应,心里却想,不用客气吗? 她亲哥曾经因为她误食了他粥,打到她鼻出血,她就再也不敢动“哥哥”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尔脾气对人。她只对“哥哥”顺,对外人冷艳的不行。 ps;放新文案了,脉络清晰。 第8章 茶花 “你不觉得奇怪吗?”温尔到达家属院已过一周,窦逢春越观察越邪乎,逮着正在cao场锻炼的关城,一阵奇问。 他们这帮人,在三区有很明显的个人特征。 如果说林斯义是不苟言笑的男人,那关城就是活阎王,一张冷脸除了对自家妹子偶尔有点暖意,其他时候活像一座冰川,因而即使关城长得不错,也罕有被女人烦得时候。 窦逢春恰恰相反,他是妇女之友,老妇女小妇女通通被他哄地团团转,当然,现在出现例外了。 “这小耳朵绝了。一开始以为小地方上来的人再怎么样会有点畏畏缩缩,这姑娘倒好,全院只对林斯义畏畏缩缩,其他人一个眼神不带鸟。是我长得不够酷?”他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怀疑自己的相貌。 关城从高杠上跳下,难得笑出声:“大概斯义叮嘱了,不跟怪哥哥玩吧。” “你才怪!”窦逢春认真着脸:“我说真的,这姑娘是不是震后心理没干预好?对斯义有点过分服从。” “你担心自己去管。”关城漫不经心的样子。 窦逢春却看出他的虚假:“也不知谁那天在小耳朵一进门,盯得眼睛都直了……” 关城一个眼神瞥过来。 窦逢春后一句,我还是第一次在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嗖地一下,从喉腔飞走。 他嘿嘿笑着,拍拍关城肩膀:“其实我也看直了,谁第一眼见到小耳朵不说一声惊为天人呢?” 关城眼神表示你很肮脏。 窦逢春怪叫:“我说你这脾气,称赞一名女士惊为天人,为什么会想到肮脏?哎,不解风情,还是和蒋帆在一起有趣,可这哥们什么时候回来啊,cao!” 也许是做哥们之间的心灵感应。窦逢春这边刚念完,蒋帆就开着一辆超跑,尾声嚣张地驶入主干道。 此时傍晚,霞光漫天。 下班,下学的两波泾渭分明队伍,在林荫大道上漫行。 他油门不得不放缓,落下车窗,八面玲珑和熟人交际。 蒋帆出了一趟国,考察学校,其他人还不知道他此行目的,他找了旅游的借口轻松应付,开着,聊着,突然有一张叫人眼前一亮的脸从他余光略过。 他微讶,撩眼皮在后视镜里瞧了瞧,接着,和交谈之人分别,嘴角翘着,将车子往后倒去。 温尔脚步倏地顿停,侧眸。 “嗨。”只见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坐在跑车里朝她打招呼,对方手指勾着墨镜,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我姓蒋,住西面135号。meimei住哪里?” meimei长得令人在这炎炎夏日想起野山上随风飘动的山茶花。 野生的大自然美。夺人眼球。 所谓无知者无畏,他极其不惜命的和林斯义的妹子搭起讪。 温尔可懒得理他,冷着脸,迈步就跑。 “哎!”蒋帆将车头往她前头一别。 温尔被逼停,水眸瞪他。 蒋帆哈哈大笑,他不是头一次干这么不要脸的事,但也没什么坏心思,伸长手臂,从副驾拿起一盒巧克力,不由分说往她手上一扔。 温尔下意识去接。 等一接,轿车已经嚣张离去,夕阳余晖中留下对方爽朗的笑声:“送给meimei吃。记着哥哥好!” 温尔平生最恨哥哥二字。 不是林斯义从废墟底下刨过她,她也不愿意叫对方一声哥。 可这大院,哥哥们像天罗地网,四面八方地朝她包围。 放个学,还能被“哥”堵。 她心里有气,面色不佳回到林家。 林斯义正懒散地拎着一根塑料管在给已经枯死的花浇水。见她来,眼神发亮:“回来了。” 他现在发现家里有个小不点挺不错。 他不用闲的发霉。 温尔注视着他要搞事的眼神,心里一怵,面上保持笑意:“哥哥什么事?” 林斯义又听出她语气里的“谄媚”,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想着他一腔热血总有一天捂热她,就不急切了,微笑朝她昂下巴:“饭做好了。去吃吧。” “你呢?” “我下午吃过了。”自休假以来,林斯义日夜颠倒,温尔上学后,他就在家里补觉,她快回来时才懒洋洋起床,接着做饭,傍晚再带她到cao场锻炼 他制定了一整套提高她体能的计划。 势必将这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炼得十个壮汉打不过。 温尔也挺配合,决定吃完饭就跟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