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此时福元清已经认为楚霄来此的目的就是楚蓉手里的东西，即便那些蔬菜水果不能运送到京都售卖，但那些酒类，还有果酱，他和楚蓉之间可没有签订什么保密的契书，就算那女人将果酱出售给楚霄，他也是不能阻止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的优势便少了几分，多的也只在秘方上。 第381章 合作一番 楚霄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是微微诧异，他和这位福家三少爷的关系左右不过点头之间，还是这几年得了自由身后，才在别人的酒会上见过几次，也不知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人，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充满了敌意呢？ 楚霄想不通，那心思本就简单的房珀自然更是摸不着头脑啊，他看不出福元清的剑拔弩张，也没发现楚霄的疑惑，只是出于本能的感知，总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是别扭，好像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一般。 是以，察觉到不对劲儿后，房珀先一步抢先答道，“福三哥，是我让霄哥儿带我过来的，他堂姐嫁到这边，走亲戚顺便带我散心。” “哦？走亲戚啊，这话还有几分可信，不过这散心吗，你确定房叔和阿琥同意你出来了？”福元清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房珀。 房珀被这话噎的闭上嘴低下头不在说话，他就知道这个有着小狐狸之称的福元清肯定会猜出他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他也清楚福元清不爱管闲事儿的性子，是以对于被看破偷溜的事儿，也没往心里去。 而楚霄，在听到堂姐两字时，却是表情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看向福元清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审视。 他怎么就忘了蓉姐和福满楼有合作呢，而这福满楼可不就是这福三少爷的产业么，而且昨儿个蓉姐可是特意来了趟福满楼说是要商讨那些酒类和果酱的合作事宜，在想想昨日遇到福元清，不难猜出和蓉姐谈合作的人就是面前这人。 想到这里，楚霄的神情也恢复了正常，虽然他不太了解福元清的为人，但从京都那些公子小姐嘴里听到的，还有看房珀和他的相熟样子，也知道这人在做生意上很有一套，而且人品也不错，蓉姐和他合作，也不会被骗啥的。 放下心来，楚霄也不隐瞒，直接道出了他和楚蓉的关系，也挑明他知道自家堂姐和福满楼有合作的事儿，最后，迎着福元清震惊的模样，笑着说出自己不会抢他生意的话。 说实话，福元清是挺震惊的，原本以为两人姓氏相同不过巧合，还觉得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才让楚霄盯上了楚娘子，从而想要分一杯羹的。 然而事实出来后，却是让福元清老脸一红，真是瞎cao心，人家是堂姐弟，楚蓉手里的东西还能瞒过这小子吗，要是真的想抢，哪里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想到这儿，福元清送下来的气又提了上来，狐疑的打量着楚霄，半晌才不确定的问道，“你真不打算掺和那酒作坊和果酱坊子？” 楚霄淡淡一笑，不做回答，却是上赶着亲切道，“福三哥，我能问问那姑娘是谁家的吗？” 听到这话，福元清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出声，爽声道，“既然你叫了一声三哥，我哪里还能隐瞒啊，那姑娘是岭南府萧家的大小姐，萧明月，今年应该满了十八，具体别的咱不清楚，但没嫁人这一点儿我还是能确定的。” 楚霄闻言点了点头，眸子染上几分笑意，“福三哥放心，那些铺子就够我受的了，别的生意，我可没心思费力气。” 这话，楚霄一点儿都没扒瞎，他如今可是有种那京都铺子庄子全部抵出去的冲动了，原本就因着黄书海夫妻俩在岭南府，他就想要过来的，这下得知了自己心念念的姑娘也是岭南府的，楚霄自然越发的想要过来定居，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福元清对于这种话却是不信，或许真如楚霄所说的那般，毕竟那淡然的表情确实让他信了几分，但是福元清也有自己的考虑，略一沉吟后，开口道，“昨儿我和你堂姐已经定下了合作契书，不过你也知道我经常各府之间跑来跑去，怕是没精力在京都照拂，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之间也可以合作一番。” 楚霄闻言一愣，开口就要拒绝，可话还没出口，便听见福元清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想必你也了解了那些养生酒和葡萄酒的利润，如若在京都能铺开来，你的身份也能提高不少。” “先别说你不在乎的话，我看得出你心里有那个萧大小姐，虽说萧家只是在岭南府有些名气，但毕竟历经了几代人，底蕴颇丰，以你如今的地位，提亲都不一定能成。” 说着，福元清狐狸般的勾起唇角，看着陷入沉思的楚霄，顿觉心情舒畅，好运当头。 第382章 举双手支持 合作的事儿定下来了，无论是酒，还是果酱，甚至包括以后楚蓉手里研制出来的新品，都算在内，楚霄和福元清之间都多了一份合作协议，当然，还包括了一个死皮赖脸要掺和一脚的房珀。 福元清粘着楚霄，很大的原因就是看中了他楚蓉堂弟的身份，生意人重利，他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他还看透了一点儿，那就是感情。 合作之前，他也调差了有关楚蓉的一些事情，没有深查，但重情重义和爱憎分明这些浅显的东西还是查的到的，比如她对婆婆和夫家大哥的厌恶，还有对有恩之人的帮扶，福元清都知道。 而这一点儿就是他想要捆绑住楚霄的关键所在，有了楚霄，他就不怕楚蓉再去寻找其他的合作人，毕竟有弟弟在呢，她好意思舍弃他们，去跟别人合作吗？ 送走了楚霄二人，福元清心满意足的品尝着冰镇西瓜，那嘴角得意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下去过。 而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的楚蓉，正躲在宅子里，忙活着从农场往拿高粱米呢，后天就要开始酿酒，最晚明儿也得叫人把红高粱米给搬倒作坊里。 其实不管是人参酒还是灵芝酒，就连那些花酒，都可以直接去市面上购入一批高质量的白酒来泡制。 而且方法简单，只要有人参等原料，谁都能够泡制。 但楚蓉却仍旧选择自己种粮食来酿白酒，笃定的就是农场这个黑科技出来的红高粱，酿出白酒来，无论是从营养还是口感上，都不是市面上的那些可以相比的。 拿出来最后一麻袋高粱米，楚蓉咧嘴一笑，自信非常。 当天晚上，楚霄和房珀两人回归，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晚饭，而楚蓉也从两人嘴里听说了和福元清合作的事儿。说实话她还真不在意，反正两成的利不便，分出来的部分都是福元清手中的，跟谁合作，与她无关。 不过合作人是楚霄和房珀，她还是听乐意的，毕竟楚霄已经被她认定为自己人，而那房珀呢，因着有楚霄的关系在，她也亲近了几分，关系自然比陌生人要强。 合作的事儿，楚蓉不太关心，但黄书海口中所说的‘追着那红衣姑娘走了’的话，她可一直好奇着呢。 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得到楚霄要追求萧大小姐的结果时，楚蓉惊得半天没回过神，还是听楚霄说了他如何如何暗恋人家的全过程后，才止不住的笑出声，并且举起双手赞成。 那位萧小姐性格还是不错的，人又漂亮，还爽快热心肠，唯一缺点怕就是热心过头儿了，容易招人烦。 第二天，楚霄几人再次跟着黄书海去了县城，美名曰帮着搭理铺子，惹来几人的白眼，明明就是想去偶遇人家姑娘，敢做不敢承认，怂货。 楚蓉调笑几声，目送两辆马车离开后，便收拾了一下赶去了山上。 见了张大勇和小陈氏，说了去宅子里搬运高粱米的事儿，随后众人便动作了起来，套车的，叫人的，不过一会儿便聚了十来号人，赶着三辆牛车去拉粮食。 楚蓉没跟着去，只给了张大勇钥匙，告诉了在放粮食的位置，让他们自己去运，等人车都下了山，她才招呼着本村的几个妇人，从小陈氏那得了人名，去村里召集那二十五个签了契书的媳妇子。 不过一刻钟，二十五个媳妇子们全都聚在了山顶，楚蓉一一看过，有面生的，但大多都有印象。 “今儿叫你们过来，是要去酿酒作坊还有果酱作坊里打扫卫生，不算上工，但也有工钱拿，不多，六十文，忙活今儿一天，散工的时候去陈姐那领，正是开工的时间，定在七月底，这几天你们谁要有时间，就去荒地那边收拾卫生，每天都有六十文可拿。” 说道这儿，楚蓉歇了口气，见这些妇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喜色，她自己也不由的弯起嘴角，笑着继续说道，“等正式开工的时候，做卫生可就没钱拿了，不过每天五人一组，下工后负责收拾作坊。” 话音落下，妇人们都喜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应承着。等开工了，就有了月钱，打扫作坊自然是应该的，让她们高兴的是从今儿个就能挣银子了，一天六十文，还只是普通的洗洗擦擦的，就跟白捡银子一样啊。 第383章 王猛到来 “嘿，那是我家婆娘，对，就是穿翠绿色衣服的那个，我婆娘如今可是签了契书的长工了，月银二两呢，啧啧，厉害吧，等月底发了工钱我得给我婆娘买个簪子送给她。” “切，这有啥，我家媳妇也在里边呢。兄弟，说实在的，我还真想亲自去谢谢东家，你也知道我娘那脾气，三天两天给我媳妇脸色看，这不，那天我媳妇拿着契书回了家，往我家老娘眼前一拍，你猜咋招？” “猜啥猜，有话赶紧说，别让我们等着。” “嘿嘿，我那老娘啊，如今可是把我媳妇当成宝了，对她比对我都好呢，今儿早上我还瞧见她偷摸的给了我媳妇一个鸡蛋补身子哩。” “我的天，这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啊。” 十几个蹲在地上休息的帮工你一句我一句的，看着从眼前走过的一行媳妇子，不少人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这个是他媳妇，那个是他婆娘的。 只要是自家媳妇在里面的，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般，叫唤的比谁都大声，引得不少媳妇子都羞红了脸。 不过乡下巴人，即便是女人，脸皮也不似城里的小姐一般比纸都薄，刚一开始或许还有点拘谨羞涩，等过了这个劲儿，这些媳妇子可是一个个的都给顶了回去。 还有瞧见自家男人在里边起落子的，也都一一的跑过去，这个捶一拳头，那个揪耳朵的，直把十几个大男人追了个七零八落，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荒地。 楚蓉好整以暇的环胸看热闹，直到小陈氏说了几句后，妇人们才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聚了过来。 之后便是全方面的打扫两个作坊了。 酿酒作坊的图纸是楚蓉按照记忆画出来的，其中一部分经过赵工头几人的商量改变了一些，确实更加合理话，粮食储存，蒸煮，晾晒，发酵，一直到最后的蒸馏，每一道工序都被分开来，是以整个作坊的建筑面积很是不小。 而且作坊下边挖掘了十个酒窖，底部和内壁都是按照楚蓉的要求用黄泥土涂抹的，厚度至少在半尺之上，这也是楚蓉前世无意中了解道的，说是这样的酒窖，出来的酒香味醇厚，是真是假楚蓉不清楚，但却不妨碍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整整一天的时间，二十多个妇人把酿酒作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等到了天黑，所有的器具都已准备妥当。 第二天，楚蓉心里有事儿，把铺子里需要的蔬菜水果往厨房里一堆，去西厢跟三个孩子亲热了一番后，便早早的赶去了山上，黄书海要照顾铺子，楚霄和房珀两个带着跟班早出晚归的，楚蓉也没时间理会，只能任由他们自己折腾。 到了山上，楚蓉得知那位酿酒师傅一个时辰前就过来了，安顿好行李后，就跟着匠人去了作坊里后，便也没多耽搁，只是见了见王猛的一儿一女，女孩儿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不矮，模样不算漂亮，但因着身子板壮一些，倒是显得有几分英气，男孩儿十多岁，怯怯的躲在他jiejie身后，一双葡萄大的眼睛带着几分懵懂，明显能看出来智商有些问题。 嘱咐了山上的几个妇人多帮忙照看一下那小男孩儿，也没给女孩儿分配活计，只让她先适应山上的坏境，活计的事儿，过两天再说。 来到作坊，那二十来个妇人正在果酱作坊里进进出出的忙活，楚蓉见了暗自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进了酿酒作坊的粮食储藏室。 高粱米已经全部搬了进来，剩下的一些需要的辅料也都摆在木架子上，楚蓉进来时，屋里除了认识的赵工头和他两位妻弟外，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陌生男子，想必就是那位酿酒师傅了。 “主家娘子，这就是猛子，他说先过来瞧瞧，我们就带过来了。”先发现楚蓉进来的是赵工头妻弟中年龄长一些的那个。 楚蓉记得那人似乎叫王金山，而那个年轻一些的是叫王银山，她还记得当初赵工头介绍两人名字的时候，还跟他说了这俩名字的来由，什么他家岳母生他媳妇的时候，看到了金山银山，随后接连两个儿子出生，就真的用了这个名字。 当时楚蓉还记得赵工头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促狭的样子，想必没少因为这事儿打趣两个小舅子。 跟赵工头三人聊了几句，楚蓉便把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直揉搓着高粱米的王猛身上。 第384章 吓死人了 “王师傅觉得这高粱米如何？”楚蓉上前，淡声问道。 “好，酿酒十几年都没遇到过这样的高粱米。”王猛痴迷的揉搓着高粱米，即便是回话，都是下意识的举动，视线仍旧落在了手上。 楚蓉闻言唇角微翘，能得到如此的评价，她心里自然高兴，这样也说明，用农场种出来的高粱米酿酒，味道肯定更加醇香。 等王猛检查完所有粮食后，王金山才给两人分别作了介绍，而王猛得知刚才一直跟他说话的人就是自己东家后，四十来岁的大男人无措的像个小孩儿一般低头站着，惹得几人一阵大笑。 随后，楚蓉又和王猛聊了些有关酿酒的事儿，知道他从十多岁就接触酿酒，每道工序都熟练无比后，楚蓉心里大呼捡到了宝，当即把酿酒作坊全权交给王猛负责，月银也上升到了二十两。 甚至楚蓉已经想到，等酒作坊盈利之后，给王猛半成或是一成的盈利，毕竟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一个专业人才，当然，现在作坊刚刚启动，她自然不会这时候提出来。 蒸煮，晾晒，几道工序下来，需要的劳动力自然不会少，楚蓉在询问过王猛后，原本十个帮工的名额变成了二十人，等到人员全部到齐后，整个酿酒作坊运作了起来。 这天，楚蓉特意睡了个懒觉，自家男人早早去了铺子，三个孩子也各自去了学堂，而楚霄那几个人，她可是连着三四天都没瞧见身影了，也不知道姑娘追的咋样。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 楚蓉弯了弯唇角，穿衣洗漱，吃了早饭后，刚打开院门，就瞧见前边的树下不知何时站了好几个妇人，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楚蓉诧异的挑了挑眉，她这宅子是在村子外边，紧靠着村尾，平时出了几家有山脚旱地的人家从这里经过外，还真没有瞧见过聚在这里唠嗑的时候。 “咦，这不是书海媳妇么，你这是要去里正家？” 刚走出不远的楚蓉听到这话后停下了脚步，一脸茫然的转过头看向说话的妇人，这妇人她认识，是李氏族人，就住村尾，平时和李寡妇关系挺亲近的，是以两人碰到的时候，也会聊上几句。 那妇人瞧出了楚蓉的茫然，愣神过后恍然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呐，承平爷摔了一下，这会子刚把三爷给接了去，是里正大儿子青峰来接的，我瞧着他面色可不咋好，眼眶通红的，也不知道具体咋样了。” 听到这话，楚蓉心里猛地一沉，随后便加快了脚步匆匆往村里的方向赶去。对于黄承平这位老爷子，楚蓉很是敬重，她能看出老爷子这一生都在为村子着想，说是把黄家村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都不为过。 而如今这位睿智慈和的老爷子摔了跤，听那妇人的口气，很是严重，楚蓉心里也担心不已，毕竟老爷子如今年过七十，在这时代已经算是高寿，如果摔得严重，怕是不好顶过去。 越想心里越发担忧，楚蓉蹙眉，快步赶到里正家，刚进院门，就瞧见堂屋聚集了二十多号人，老少男女皆有，一个个都面露愁色，妇人们更是眼眶红肿，被年龄小的女娃搀扶着。 看到这样一幕，楚蓉心里咯噔一声，脚下步子登时停在了原地。 楚蓉目光一凝，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去问谁，又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