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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鹤京沉思的时候,邵世青托着鹤京的脸,目视对方,柔声说:“不要关着心里头的那只猛兽了。” 晚上,鹤京猛地从梦里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一身冷汗,手都在发抖。 邵世青察觉到鹤京的异常,连忙起身询问鹤京:“宝贝怎么了?” “没事。” 鹤京被邵世青抱在怀里,再也没睡着。 一场安史之乱让他握针的手都在发抖,那场战争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成就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杀戮,手上的献血永远也洗不干净,从他手中流逝而去的生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那么多人都死了,他以为他也会死在那场战争中,就连邢锋那样的人都死了,结果他却苟活了下来,回了花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谷一步。 东方谷主说他心里有结,可他感觉不到。 邵世青说的那番话却让他认识到了那个结。 从那场战役以失败告终,大唐四分五裂,家不家,国不国之后,他就有些心如死水之势,对一切都仿佛失去了兴趣,就连曾经印刻在骨子里的医术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也许演戏重新挑起了他的兴趣,但到头来还是比不过医术。 丛一业而专其道,鹤京努力地走好演员的每一步,获得了最后的成功,但梦回时刻,丢舍不去的还是医术。 “我想出去走走。”鹤京起身下床,邵世青犹豫了下,没有跟过去,叮嘱道,“多穿点衣服,小心感冒。” “嗯。” 披了外套,鹤京走到甲板上,月色皎皎,海面上的月夜格外地美。 海水接天而去,海面波光粼粼,月光清浅,美不胜收。 鹤京散着步,仔细思考着邵世青的话。 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孩子轻声的呜咽,鹤京循声走去,结果却发现是只小猫,通体雪白的小猫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了伸出船体的桅杆上,结果去意外地下不来了。 那小东西冲着鹤京喵喵直叫,尝试着向鹤京所在的地方跑去,结果却因为在海上漂泊的船体晃动而不敢前进。 看着这搞笑的一幕,鹤京忍俊不禁,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要去够那只小猫,距离不够。 鹤京犹豫了下,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能把小猫捞过来的道具,地上有一些白天玩乐后留下来的椅子,鹤京把椅子搬了过来,踩在椅子上,伸出手去抱小猫。 “别怕。”鹤京柔声说,小猫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就在快要接触的时候,船身忽然一晃,鹤京脚步不稳,被着剧烈的晃动一下子摇进了海里。 邵世青猛地站了起来,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好的预感,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瞟了一眼鹤京落在桌面上的手机,他捞起旁边的衣服就准备出门。 很多人都感觉到了船体的晃动跑出来查看情况,邵世青脸色不好地往外走,直到听到一声大喊:“有人落水了!” *** 鹤京醒过来的时候正在一片草丛之中,身上还有海水的咸湿感觉。 举目望去,周遭一片陌生,查谈过后才知道这里是座空寂的小岛。 岛上没什么生物,蛇虫偏多,植物茂密,看样子可能是座无人孤岛。 转了几圈之后,鹤京找了个安全的石洞休息下来,点了火把身上的衣服彻底烘干。 奔走了一天,十分疲惫,鹤京靠在石洞里就睡熟了,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变得嘈杂,鹤京睁开眼一看,前面站了两个野人。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噼里啪啦的雨势惊人。 这些不速之客脸上画着古怪的图纹,腰间围着叶子编成的衣服,正凑在鹤京搭出来的火边看着什么,毫无防备地背对着鹤京。 喘息声从那两人身前传过来,鹤京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发现那是女人的呻.吟。 语言不通让他无法从野人那里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鹤京认真地观察着那两人的态度跟反应,里面应该是有女人在分娩。 那人的声音越拔越高,极大的痛苦让她情不自禁地大声叫喊着,凄凉的声音让那两个野人都握不住手里的兵器,鹤京察觉到不对,说到:“我可以帮她看看。” 那两个野人听见鹤京说话,立刻转头看他,拿石头打磨的枪尖对准了鹤京的头。 鹤京这才能看到女人的状况,鲜血流了一地,孩子的头都没伸出来,状态并不乐观,鹤京犹豫了下,下定了一个主意。 他本来并不擅长接生这方面,甚至是一点实践经验都没有,花谷弟子虽然各方面都有所涉猎,但是毕竟术业有专攻,鹤京并没有仔细研究过这方面的事情,可眼下他并不能指望这两个野人能让这个女人顺利分娩。 “我可以帮帮看。” 野人听不懂鹤京的话并没有让路,鹤京眸色一沉,直接将那两人封住xue脉,走到女人边上,深吸一口气,开始帮忙分娩。 并非全然陌生的领域但是因为不擅长而变得棘手,鹤京忙得一身是汗,那两个野人最后看出了鹤京的好意,主动要求帮忙,三个大男人折腾了好久最后才在一声清亮的啼哭声中结束战斗。 鹤京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手里头抱着的小生命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嘴巴一扁又哭了出来。 四射的活力让鹤京忍俊不禁,小家伙折腾了他们好几个小时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