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情
在朱野的脑袋里,僵尸——食尸鬼诗儿——想吃自己的胖僵尸就是铊离不开秤,一条专业化的产业链,谁也离不开谁,属连锁反应,给她的恐怖打击没有区别。 她努力控制自己,但是身体本能的颤抖还是没有隐藏过来。 那双没有光亮的死气沉沉的眸子直视着自己,似乎想看穿这副皮囊下的灵魂,朱野盯了一会儿,然后移开目光,心安理得地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神情慵懒,十分惬意。天知道她心跳如鼓,差一点就尖叫出声。 那道目光盯了自己足足有几分钟,朱野内心狐疑,这僵尸难道都不用看路?一掉下悬崖岂不是玩完了? 而且······ 她的余光盯着走在中间的穆乐和温昱飒两人,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发生来了什么。 大泽到底是何时失踪的? 十几人的队伍,相互隔着十来米,雾气很重,她也只是勉强看到穆乐两人的身影,再前面的就望不见了,而后面······ 难道之前她的后面只有大泽一人?还是······ 朱野觉得身体一阵冰冷,突然有些怀念起宋肆温热的胸膛,性感的锁骨,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以及他嘴碎的毒舌。 宋肆突然打了个喷嚏,瞳孔的炙热红色渐退,茶色的眸子颜色由深及浅,深邃的眉眼之间萦绕着一种阴沉,他收起桃木匕,没有注意到匕首上因为注入鲜血的原因多了一道猩红的暗纹,很浅,很细,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到。 “小肆儿!”司徒傲娇跑了过来,抓着他转来转去上下打量,“你刚刚没事吧?”妩媚的凤眸透露一丝担忧。 柯煜看着他,欲言又止,“小肆哥······” 桃木匕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但是控制不住容易遭反噬,虽然宋肆那副陌生的邪性红眸只是刹那,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宋肆眼里闪过片刻的恍惚,随后恢复回原本的流氓吊丝。 “你俩欠本道爷两条命,记着了,哪天还要讨回来的。”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吧。 司徒傲娇:“······”还是这尿性,不肯吃亏的主。 柯煜:“小肆哥,我很穷的。” 宋肆笑,一身的痞里痞气,他话音一转:“不过本道爷也不是那等势利小人,” “那就······”算了吧仨字还没出口,宋肆已经打断了柯煜的话,“你们且记着宋肆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赴汤蹈火下油锅什么的不现实。” “多少银子?”司徒傲娇一看他晶亮的眸子,就知道抠门贪财的宋肆又回来了。 “谈银子多俗啊,咱们也算过命的交情,” 所以?柯煜期待地看着他。 司徒傲娇早熟悉宋肆的秉性,不做声。 “柯三少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银子?”宋肆道。 司徒傲娇有点看不下去,不带这样欺负老实人的啊,因为这个老实人只能自己欺负。 “小肆儿,咱们还是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他转移了话题,毕竟若是入了他的坑柯煜不被坑得倾家荡产也掉身皮。 几个时辰之前。 夜风消止,四周一片寂静,天幕一片墨蓝色,繁星点点,他们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周围百来米的墓碑,紧闭的十几具棺材正在沉默,棺材板上落满了灰尘。 六只鬼离开后宋肆三人便在景福园内寻找它们说的关于园主当时养小鬼的容器。 “养小鬼的一般都是木匣子,最好是槐木。”槐木属阴,阴宅里常用来庇护阴灵、阵法之用。 宋肆一进来之前觉得这里没什么阴气,所有的鬼气阴森都是外面的那几只鬼的杰作,但是那六只鬼离开之后······ 这里的阴气一下子突然爆发起来,且查不出来源。 却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由此得出,那磅礴地阴气定不是不想攻击他们,而是不能。 “这里怎么那么多那么多棺材?”柯煜觉得后背有点发冷,窗外夜风阵阵,呼啸凄厉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漆黑色的棺材在微光下闪烁着深沉的钝色。 十几具棺材排列得整整齐齐,分成两排,均是紧闭着。 “这里面该不会有······”尸体吧?司徒傲娇咳了一下,硬着头缩了缩脖子,问。 他堂堂百花宫宫主,怎么能怕死人! 宋肆没有说话,依次走过那些棺材,柯煜和司徒傲娇相视一眼,便移开目光,跟在身后。 “咳,这里应该是临时的义庄,赶尸人将尸体赶到这里,然后再从这里出发别的地方。”中转站。柯煜拿出一个神神秘秘的小镜子,吹开一具棺材板上的灰尘,仔细观察起来。 棺材上写着几个字,讲述了棺材主人的生平信息。 “这景福园原本是一个远近驰名的富商寓所,因为富商善良,体恤百姓疾苦,便经常救助穷苦之人,布施粥、米粮,在宅内设义庄让孤苦无依的老者老有所依,安度晚年······” 义庄接待的人越来越多,先是无儿无女的老人,后来是被儿女抛弃的老父老母······ 宅内建设的居宅爆满,而当时正值荒年,流民越来越多,富豪虽家产万贯但也不经天天这般折腾,很快就入不敷出,而贪心的人习惯了伸手,突然的节流自然引起众怒,于是······ “这里莫名其妙爆发一场大火,很多老人来不及······” 柯煜叹息,看来那场大火来的甚是诡异啊。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夜风涩涩,他似乎听到老人们疾呼的声音。 ***** 震颤波动以江末年为中心,再次激荡而出,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从一开始雨滴之声变作敲石之声,最后变为击鼓之声,声声低沉,震撼耳膜,将心底的弦都敲得紧了起来。姬晨枭看着那一百零八个面无表情的“人”,以及黑雾腾腾的天空,眉头皱起。 随着震颤的声音愈发浑厚,长风震慑而出的波动便愈发激烈,一声声,一层层,天地之间是有万千压力从江末年手中的长剑排山倒海一般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