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湛
“这是啥?”宋肆把玩着,“一块破木头······我说,老头儿,我一个人去鬼市,你就给我这么个东西?万一碰到什么邪门歪道的本道爷这么逃?好歹给我什么惊风匕,崭云剑,裂天矛,除魔矢不是?” 张傀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 “你可知为了这东西我遭了多少罪,宋肆,叫你好好看看那本《阴阳术法》了,看看你,井底之蛙,我又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你早晚要一个人······” 眼看着他就来长篇大论,宋肆赶紧叫停: “哎呀,别罗里吧嗦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神物呢,你要走赶紧走,不然该晚了,野鬼横行,到时候够你受的。” “还有这小野猪,我自有用处,你别太过了。”他叮嘱道。 宋肆咧嘴笑了笑: “放心!有我道爷一口rou就绝对会有它一口汤喝。” 喝汤?朱野怎么那么嫌弃呢。他说的汤恐怕是潲水吧! ***** 夜幕降临,夏夜褪去暑热,寒凉渐渐从地平线四面八方笼罩而来,远方如黛,远山剪影成群青色,薄薄的暮色笼罩着这片低洼平原,在错乱丛生的屋舍小镇上方,月亮的清辉已经露出在云层见若隐若现,即使日光尚未退去。 一座巨大古宅盘踞在平原的尽头,在气势巍峨,城楼高建延伸出去,繁华的街道和蜂拥的人群形成外景,踏上高高的台阶,推开沉重的古朴的大门,其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他发现四周都是贴着白纸,门口的大门也有,白色的门联和白色纸花,以及穿着丧服来来往往的家仆。 他在路上已经做好准备,但是一踏进这里还是不敢置信。 “江少爷,请节哀顺变。”有人看见他,一脸假装出来的悲戚。 “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少爷,你今后怎么打算?听说老爷子原本指定二小姐于你,现在老爷子可如愿了。” “那就先恭喜江少爷了,哈哈哈······” 他沉默着,径自迈进里院,看到一株株高大的桔子树,她最喜欢爬上去的桔子树。 那一株株高大得桔冠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另一簇上,叶面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新绿,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而她笑的明媚如夏。 他喜欢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搓产生的沁人心脾的强烈的叶香。她最喜欢闻桔花的nongnong幽香,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的桔花,纤尘不染,不骄不躁,倒显得几分娇憨和纯真。 如今这几棵桔子树仍然常绿,但是······ 江末年眉头深锁,身上萦绕着无法融化的冰冷。 “江侄儿,你总算来了。”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多日没见,他好像又老了几岁,白头发也多了几根,“是野儿没有福气啊······” “江哥哥!”一身缟素的年轻少女向他跑来。 “朱伯伯,朱野她······真的······”江末年仍然不敢置信,虽然大大的奠字正一点点摧毁他的笃定。 中年男人沉默着,面露哀容,似是想到了什么,怒从中来: “都是柯家,要不是柯家人将野儿掳走,她也不会······我朱家和柯家定势不两立!” 柯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野怎么会惹上柯家?”在信中朱伯伯只说朱野不幸丧生,却没头没尾,他就知道这其中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江哥哥,都是柯家那几个混小子,他们······” “唉······”男人打断少女的话,似乎在隐瞒什么,“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去吧。”他叹了一声。 三人刚要走,背后传来一道男音。 “朱伯父!” 只见来人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男子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看起来二十多出头的年纪,五官清隽,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像是自来熟的类型,不过这笑容委实刺眼,和众人假装的哀容格格不入。 “你来干什么?”身旁的朱洛表情突然冷起来。 “呦呦呦,洛meimei怎么这般紧张?莫非是怕柯某嘴瓢说漏了什么事?”柯湛笑起来,“啧啧啧,怎么都一幅幅跟死了爹娘似的,这戏过了啊,装也不装得像点······” “柯湛!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本小姐滚出去!”朱洛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