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病
从贡院回来之后,方弛远生病了,病的很突然,在路上他还不觉得,回家只过了一夜他就得了风寒,头疼的厉害。吃药看病都不见好,变的非常嗜睡。 “大夫。”赵青春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看诊的老大夫问:“我家远儿没什么事吧?” 老大夫家是溪山县的,在张家村边上,二十几年前逃荒来到这里,姓风,在这里是独门独户的一家,因为医术精湛,所以在张家村一带很受尊敬。 “没事!”老大夫把方弛远的手放回被子里,擦了擦他手心里的虚汗。 “小公子这是如何染的病?” “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就染病了。”赵青春答道:“很严重吗?” “夫人不用担心。”老大夫眼神变了变,写了方子交给赵青春说:“都是寻常的小病,仔细将养着也就好了,夫人去给我打盆水吧!” “好嘞。”赵青春拿起老大夫旁边的水盆,端着就去了厨房。 “要热水,多烧一会。” 老大夫又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 赵青春走后,老大夫又诊了诊方弛远的脉象,把方弛远叫醒了。 “小公子感觉现在怎么样了?” 张弛远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着他,反应过来看他的衣着像是个大夫,就道:“有些头疼,很困,想睡觉,还有就是没有力气。” “哦。”老大夫抚着须眨眨眼笑道:“小公子可还记得老夫?” “你是……”方弛远停了一会,老实的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是正常,毕竟也过去一年多了。”老大夫摇摇头,微微侧着身说“你如今过继来了方家,也读了书。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老大夫看了看方弛远“要是以后遇到什么事,银钱上的问题,可以来后山找老头子,老头子虽然没用,可还存了些银子。” 听了大夫的话,方弛远一脸茫然,正想开口询问,赵青春又回来了:“开水一直备着呢,风大夫,你看这样可行?” “呵呵,温度够了。”老大夫转过头,用水洗了洗毛巾道:“这药方夫人看着抓药就行了,一天两次,三碗水煎成一碗。” “多谢大夫。” 赵青春听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认识些字,看着方子上没有什么贵重的药材,病的应该不严重,也就放下了心。 “大夫你看我家远儿什么时候才能好?” “夫人不必担心。”老大夫又安慰了一遍,“我看小公子只是受了凉,加上身体一直不好才会如此的。只要认真修养,很快就能没事了。” 听了老大夫的话,赵青春就笑着送他出去了,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觉得方弛远身体一直不好肯定都是以前在方安河家留下的,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在心里把张氏骂了一通。 大夫走后,没两天,方弛远就被允许在房间里活动了,只是不能出去,赵青春怕他见风病情加重。 “弛远你好点了吗?” 这天方弛林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书桌前看书。 “还是多休息点吧!书什么时候都能看。”看着方弛远在房间里散着头发的样子,方弛林忍不住叮嘱道。 “四哥,没事的。我都躺,咳咳,床上两天了。”方弛远一开口就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方弛林赶忙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怎么就不见好呢?都快三天了。”方弛林有些担心的说。 “药效慢吧。”方弛远对方弛林笑笑,他把病看的很坦然,而且病的也不是很严重,他自己倒是比家里人都轻松。 “四哥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怕你一个人闷的慌,过来和你说说话。”方弛林打量着方弛远,看他咳了一阵后,气色都还算正常就放下了心,“昨天我看见赵旭了,他问起你的病,我就说你快好了,他说要和赵铭舸来看看你。” “不用。”方弛远翻了一页手里面的书说:“就快要府试了,让他们留在家里温书吧!我这是小病。”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让他们先别来了,我明天和他们说,等你病好了再来吧。”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什么可说的了,方弛林就挑了一本书,坐方弛远旁边安安静静的和他一起看,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时候两个人才会说上一两句里的话。 又过去了几天,方弛远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赵青春的要求,他最多只能在院子里活动。 “弛远!”方弛林叫了一声,把手里的野花举给方弛远看。 这是他从后山专门弄了给方弛远解闷用的,现在已经快要三月了,后山上的花花草草都感受到了春意,变的生机盎然起来 。 “四哥!”看见方弛林,方弛远笑了起来,“我的病都差不多好了,不用在弄这些小东西解闷了。” “而且”方弛远顿了顿,“我又不是小丫头,还需要这些花花草草的去解闷?四哥也太小看我了。” “不要?不要我就带回去了?”方弛林假装生气的要搬走,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他们俩的关系更亲近了一下,方弛远有一个25岁的灵魂,方弛林有一个早熟细腻的心,所以两人的相处很融洽。 “别别别!带都带来了,再带回去多麻烦?”方弛远笑着去把花接过去放好,“昨天你和赵旭他们三人聚会,相处的怎么样?” 说到聚会,方弛林就道:“赵旭,赵铭舸这次县试成绩都不是很理想,这几天都在家里苦读准备府试,张贤这次得了第九名,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总体来说大家都挺期待府试。” “赵旭是因为诗词审题审错了,名次低一些有情可原,只是赵铭舸他怎么了?” “他是因为他父亲呗。”方弛林回答出了方弛远的疑问。 “怎么说?” “他说他父亲续弦了……”方弛林没有在说下去,靠方弛远自己想一下大概也就明白了,父亲续弦?后母不好?自身不习惯?感觉被排斥?种种情况都有可能让赵铭舸发挥失常。 沉思了一下,方弛远问:“赵铭舸现在怎么样,他怎么想的?” “瘦了一些,但还是挺期待府试的,想要离开那个家,他说他后娘是带着孩子去的,一个小女孩,五岁多了。” “唔。”方弛远应了一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他不可能强插进去,也没有理由强插进去。 说了一会儿赵铭舸之后,他们的话题又放到了府试上。 “这次府试要到元凌府城去考,张贤想问问我们是结个伴一起去,还是分开去。” “你们都怎么说?” 方弛林嘿嘿笑了笑,“当然是一致同意一起去啊!” “走水路还是陆路?” “还不知道,这次去元凌府城,来回要有一个半月。家里的私塾不可能停课那么久,三叔是不能送我们了。” “我本来想着是爹送我们去的,毕竟他懂得多一些,要是因为私塾爹去不了的话,估计会是大伯,大伯心思细腻一些。” “嗯”方弛林点头笑笑。 晚上,满天繁星闪烁着,方弛远趴在窗台上看星星,近一个月的修养,他觉得自己胖了不少,个头也长高了一些,渐渐有想追上同龄人的趋势。 “呱呱呱”忽然一个稚童的声音在方弛远身边响了起来,他四下看了看, 没有发现方弛星的踪影。 “嘻嘻嘻哈哈哈”方弛星突然从窗户下冒出头来,“哈哈哈哈,这里呢,哥哥看星星!”她伸出小手指对着天边指去。 “嗯,看星星。”方弛远笑着抚摸着方弛星的头发,他把上半身探出窗户,“小星星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嘻嘻嘻嘻!”方弛星又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一个小月牙,“哥哥的病好了吗?” “好了,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站在这里?” “娘和爹说话呢,我就跑过来找哥哥了。” “我给星星讲故事怎么样?”方弛远看着五岁的方弛星突然心血来潮道:“我给星星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