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淑珍的态度
备孕这个词儿不知道啥时候应运而生的。 盛红给方源买了一堆营养品，补锌的，补钙的，补铁的，各种维生素,外加蛋白质丰富的东西。每天逼着方源吃两个橘子，一个苹果。早中晚三顿饭也给他定制了食谱。早上还没睡醒就被盛红拎出被窝。去公园一起跑步。晚上到了十点必须要睡觉，手机也控制了起来。晚上唯一的乐趣改成了捧着一本厚厚的红楼梦实体书枯燥乏味的读着。方源觉得自己成了盛红的小白鼠。盛红则是每天拿着体温计量来量去的，每当量到不正常了，就会叹一口气说，今天又是个好日子啊。生方正那会儿都没这么严格过。这备着玩倒比正式的还认真。让他觉得演习永远比打仗死板。按部就班，一点机动灵活性没有。 奇怪的生活方式，最终让王淑珍觉察出来点什么。她趁盛红没在家，堵住了方源问：“你俩最近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方源挠了挠头说：“没干啥啊。” 王淑珍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两手叉腰对方源说：“你这孩子，撒谎的姿势都跟你爸一样。你爸挠头准说谎呢，到底怎么回事儿？跟妈说。别让你妈担心。” 方源看着老太太显露出来的确实是担心的表情，轻咳了一下说：“妈，没什么。盛红让我跟她备孕呢。” 王淑珍惊呼“要二胎？” 方源忙解释道：“呵呵，没，不要，不要呢。这不还没想好呢吗，先备着，盛红说有备无患，周围好多要二胎的。有时也眼馋。” 王淑珍坐在沙发上埋怨“不是说好了不要了吗，你们俩啊，自己都是孩子呢。在要俩孩子。合着我们老俩口看四个了。” 方源说：“妈，我们还没定好呢，你发什么愁？” 王淑珍嫌弃的看了方源一眼说：“你懂屁，赶紧上班去吧。盛红回来我跟她说。” 方源点着头就走了出去。到了外边掏出手机拨通了盛红的电话“媳妇儿，告诉你个事儿啊。” 盛红问：“什么事儿啊，神神叨叨的。” 方源说：“咱俩备孕的事儿被老太太发现了。我都招了。” 盛红说：“你到痛快。用刑没？” 方源说：“没用刑。老太太说了晚上审你。我这不出了门先跟你串串供。咱俩晚上怎么说啊？是打死也不要，还是勒紧裤腰带肯定要啊” 盛红问：“老太太啥态度啊？” 方源说：“没看出高兴来。好像咱生的不是她孙子孙女儿，是给她生祖宗呢。你想想怎么编吧。我听你的。” 王淑珍皱着眉头在厨房里做饭。方源的二胎计划完美的打扰了她的养老计划。方正在厅看电视喊道：“奶奶，遥控器在哪呢？” 王淑珍爱屋及乌的殃及了方正这个池鱼，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乱窜，在厨房里回应着“你就会看电视，赶紧写作业。一会我找到遥控器给你把电视关了。” 方正听到要关电视，哭了起来。王淑珍听见方正的哭声忙擦了擦手跑进厅，抱起了方正安慰道：“祖宗，别哭了行吗？一会你爸妈回来让他们去找。奶奶给你做饭呢。” 方正哭闹着说：“不嘛，我不要吃饭，我现在就要。你给我找去。” 王淑珍把他蹲坐到沙发上。翻箱倒柜的重复着每天都要重复的找遥控器。看到吵闹的方正，好不容易拉扯到上了幼儿园，想着盛红他们在给添一个方什么，又要遥遥无期的带一个孩子。给她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愁眉苦脸的投入进了方正带给她那些一点不美好的回忆里。虽然在找着遥控器。心里早就忘了自己找的是什么了。 直到厨房传来糊味儿，火烧屁股似的窜起来，跑进了厨房，赶紧把火关了。 方岳平回来了。闻着家里焦糊的气味儿。用手捂住了鼻子。看到沙发上坐着还挂着泪痕的方正。换着拖鞋说：“怎么了这是？” 方正看到爷爷回来了，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向方岳平说：“爷爷，爷爷。我的遥控器找不到了，你帮我找找。” 方岳平开心地说：“好，爷爷给你找。”又对着厨房喊道：“什么糊了啊？” 王淑珍哭丧着脸走了出来，嘟着脸说：“菜糊了，你们爱吃不吃。我是不吃了。” 方岳平看了看期待着他找遥控器的孙子，又看了看气囔囔的老伴，一边翻着遥控器问：“怎么了这是，闹什么呢？” 王淑珍用力往沙发上一坐说：“你儿子又打算要个孩子。” 方岳平说：“好啊，要就要呗，咱要方源一个那是没条件。有条件我也在要一个。好事儿啊，你生什么气？我这还怕他们压力大，不要呢。这回好了。人多热闹。” 王淑珍怒视着方岳平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哪个孩子是你带大的。一把屎一把尿的，都是我拉扯大的。要生就生。我是不给他们带了。” 方岳平被王淑珍数落的莫名其妙。不敢说话了。又开始撅着屁股在沙发底下找遥控器。 方源和盛红一起回来的。方源先把头探进门框，观察了观察情况。看着王淑珍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方岳平在陪着方正看电视。又把头缩了回去，跟站在自己背后的盛红说：“一场硬仗。赶紧着糖衣炮弹先打一轮。” 盛红用手比划了个k的姿势。大大方方地推开了门像往常一样说：“妈，做的什么好吃的啊。好香啊。”说完用鼻子使劲闻了闻，好像只有糊味儿，没香味儿。 盛红尴尬地笑了一下。手里拎着三个纸袋。装的都是给王淑珍还有方岳平的买的衣服“爸，妈。今天我跟方源逛了逛商场。给你们挑了几件衣服。你们快试试。” 方源走进了厨房，寻找糊味儿的来源去了。王淑珍再怎么生气。看到盛红笑的满脸开花，也是一点脾气没有了。起身接过盛红的衣服，往里看了看，笑了下说：“盛红。你们别瞒妈啊。是不是想要二胎？” 盛红说：“哦。只是备孕。没想过要不要呢。靖颜也备孕呢，让我陪她。到时候要真有想法了，随时要。我们现在还没这个想法。不过我俩也老大不小了，要真要二胎不得抢时间啊。” 听了盛红的话王淑珍心里舒服了点。放下衣服往厨房走去，说：“你们再考虑考虑吧。我是觉得有方正就够了。” 盛红追了过去说：“妈，我帮你。我也害怕要二胎，再来一个我也得再崩溃一次。只是往远了想，方正一个人也冷清。到时候再看吧，现在没这想法。” 三个月后，张靖颜给盛红打电话，兴高采烈地说：“盛红，我又怀孕了。” 盛红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替她高兴。反而有种失落的紧迫感。一起备孕，人家都怀了，自己的事儿还没提上日程呢，光说备孕，二胎要不要自己还没决定好呢，随口说了句，“李昊的？” 张靖颜歇斯底里的咆哮道：“盛红，你丫怎么说话呢。” 盛红被自己也气笑了，赶紧赔不是，说：“对不起啊，靖颜，脑子没跟上嘴。男孩儿女孩儿啊？” 把张靖颜也气笑了，“你丫赶紧找找脑子，我刚他妈怀孕，你就问男孩儿女孩儿。你以为我是大仙儿啊。” 盛红说：“张大仙儿别见怪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这也太突然了。” 张靖颜得意的说：“是不是眼馋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盛红说：“我们还没想好要不要呢。” 张靖颜说：“还纠结？赶紧要一个吧。生个女儿咱俩当亲家，找我来。我开导开导你。多大点事儿啊，这么犹犹豫豫的，真给咱老娘们儿丢人。” 盛红叹了口气说：“唉，你他妈哪是老娘们儿啊。谁跟你比的了，说风就是雨的。老爷们儿都赶不上你这个劲儿。” 张靖颜说：“见面说。还是我去你店里找你吧。”说完挂了电话。她更急切于想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快乐就是分享一次，快乐一次，悲伤也是，分享一次，悲伤一次。 王佳佳就对这个敏感，听着盛红问男孩儿女孩儿就跑了过来问：“红姐，这谁又生了。” 盛红瞅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会不会打击到她说：“你靖颜姐，怀孕了。” 王佳佳说：“这么快就生了啊，上次见她还一点不明显呢。“ 盛红被她气笑了，说：“刚怀孕，生什么生，就算是个猫狗的也没这么快吧。” 王佳佳说：“哦，听你问男孩儿女孩儿我以为生了呢。靖颜姐真是好福气。” 胡艳儿听了也跑了过来说：“靖颜姐又怀孕了啊，看来我也得抓点紧了，生个闺女嫁给她儿子，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嫁个富三代，哈哈。” 盛红看着一脸憧憬的胡艳，叹了口气说：“唉，胡艳儿，你这脑袋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啊。你得努力让你的孩子成为富二代，而不是嫁个富三代。” 胡艳儿说：“没戏，就我们两口子要想成为有钱人，除非冒出个失散多年，家财万贯，还没人继承人的亲爹。不过我觉得我妈和林华的妈都不像能有这故事的人。” 王佳佳走向胡艳儿，给她整理了整理衣服，上下打量了大量胡艳说：“你这姿色也算可以了，要不你去寻找这么一段故事？“ 胡艳儿假装认真的挺胸抬头问盛红“红姐，你看看我配李昊怎么样？” 盛红笑着看了她一眼，说：“一会儿张靖颜就到了，你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