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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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清帝“哈哈”一笑,把盒子放在腿上,“正合朕意,日后再做可让师兄给朕带一份。” 莫公公难为情地扭过头——这还是皇上吗,就是一贪嘴的孩子。 司岂皱了皱眉头,不解风情地转移了话题,“这桩案子,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泰清帝放下食盒,“师兄,一起去冯家瞧瞧如何?” 司岂眼里闪出一丝兴味,嘴上却道:“不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莫公公这才明白泰清帝说的是什么,赶紧跪下了,“皇上,万万不可啊。” 泰清帝凉飕飕地看了莫公公一眼,“闭嘴。” “朕出来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师兄要么助我,要么在家啃rou干,哦……rou干是朕的了。” 他把剩下的一大段全部塞到嘴里,咀嚼得越发欢快了。 司岂道:“无赖。” 泰清帝道:“多谢师兄夸奖。”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皇帝亲自去做,泰清帝之所以想做,不过是一份少年情怀罢了。 就像胖墩儿所说,“保家卫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也曾是他和司岂的梦想。 纪婵见大局已定,说道:“二位大虾,在下也陪着走上一遭如何?” 泰清帝摆摆手,“纪大人还是留在家里看孩子吧。” 司岂道:“皇上带了几个人?” 泰清帝道:“不过一个冯家,有你我还不够吗?” 司岂摇摇头,“不够,冯家几代皇商,与未州那些土鳖不同,请的都护院都是有些手段的。” 泰清帝老老实实道:“外面有两个暗卫。” 司岂看看纪婵,“你也去吧。”纪家这边有小马,有孙家母子,她出去一会儿不打紧。 他看过纪婵的功夫,不是花架子。 司岂信任她。 纪婵觉得他顺眼了些,笑容也灿烂了。 泰清帝盖好食盒的盖子,扬手丢给莫公公,对莫公公说道:“给朕拿着,看奏章时吃上几块可真是好极。” 司岂道:“家里要是有草绳就带上一捆。”说完,他迈开大长腿就出了门。 泰清帝眨了眨眼,对纪婵说道:“我师兄这人比较闷,没朕活泼。” 所以呢? 纪婵哭笑不得,“请皇上先走,微臣准备一下马上就来。” 她去西次间与纪祎交代几句,又去东次间找了块黑布,裁成三块带在身上,又去库房找了一捆草绳。 为不引起五城兵马司的注意,君臣三人乘坐一辆马车。 泰清帝独坐里面。 纪婵司岂挨着坐另一面。 马车空间不小,两人并排坐不算挤,但行夜路,避不开路上的坑洼,颠簸时便难免撞到一起。 二人在昏黄的烛光中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时不时的还有人闷哼一声。 纪婵学医出身,且孩子都生了,脸皮还是很厚的,但泰清帝也实在是促狭,每次撞上都看猴戏似的瞧着他们,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纪婵尴尬不已,脸颊泛红,努力把自己固定在右边的角落里,手指还死死地抠住了车窗边缘。 就在她以为所有的措施必定保证万无一失时,车厢“咣当”一声来了个大晃。 纪婵向左一倒,手指也从车窗边缘上滑了下来…… 她心中暗叫不好,但也以为自己顶多再撞司岂的肩膀一下,却不料司岂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对着她的不是肩膀,而是他的双腿。 她直接倒了下去。 腰身劈开司岂的腿,发髻擦着司岂的嘴唇,勾过司岂的脖颈,蹭过司岂的胸膛,最后落到了不可描述的某处…… 马车恢复正常行驶,气死风灯的摇晃也停止了。 纪婵就看见泰清帝的嘴角从一开始的“o”型,渐渐变成了月牙,捂住嘴,最后干脆放声大笑起来。 “你……” 纪婵想质问司岂,却见那人正俯视着她,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个刀削斧凿般的轮廓,深邃的目光温柔专注,还带着一丝担忧。 “你没摔到吧。”司岂的双手落在纪婵肩上,略一用力就把她扶了起来。 “没,没有。”纪婵瞪了正捂着肚子狂笑的泰清帝一眼,又破罐子破摔地瞄了一眼司岂的某处,问道,“没砸到你吧。” 司岂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自己的三角区。 “啪啪啪……”大笑已经不能表达泰清帝此刻的振奋,他必须用拍车厢来表达。 司岂冷哼一声,镇定地替纪婵扶正了歪掉的银簪和卷起来的网巾。 “啪!”车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暗卫从外面打开车门,“皇上,臣来救驾。” 泰清帝的笑声戛然而止,拍车厢的手停到了半空中,而司岂的手还没从纪婵的发上落下来。 车里的情况与暗卫想象的大为不同。 他被齐刷刷看过来的三双眼睛吓了一跳,僵在当场,又被还在移动的马车一撞,差点摔了出去。 泰清帝又笑了起来。 司岂也瞪了他一眼,对纪婵说道:“刚想让你像我这样坐,你就摔过来了。调过来吧,省得某个无良师弟看咱们的笑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没事人似的关了车门。 纪婵点点头,搓了搓热腾腾的脸颊,立刻反省了自己——人家都没在意,自己瞎尴尬什么。 她说道:“原来在顺天府附近,难怪路面这么颠簸呢。” 泰清帝认为她这话说得不错,隐晦,而且一针见血,他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去。 天下承平日久,贪官越来越多,这路又怎么能平呢? 纪婵自觉失言,从袖子里抽出三张黑布,给他俩一人一张,“到时候蒙上吧。” 司岂笑着点点头,“准备得还齐全。” 马车在冯家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停了。 三人下了车,戴上蒙面面巾,带着莫公公往冯家后花园摸了过去。 眼下已是月末,月色极淡,宽阔的澜河像条随风涌动的银丝带 河沿上铺着凸凹不平的石板路。 泰平帝被莫公公扶着,走在最前面。 纪婵在中间,司岂断后。 纪婵打起十二分精神留心着脚下的路。 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泰清帝在一处宽阔处停下脚步,小声说道:“就从这里上。” 纪婵扭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 “诶呦!”司岂忽然发出一声低呼,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扑,双手抓住纪婵的肩,随后惯性带着司岂的脸到了纪婵的唇角边…… “啪!”两张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噗嗤!”泰清帝捂住了嘴。 司岂反应不慢,弹簧式的跳了回去,问道:“有没有磕疼你?” “咝!” 司岂是真摔,纪婵侧脸被砸得极狠,当然疼了。 “受伤了吗?”泰清帝也关心地凑了过来,还指责司岂,“师兄也太不小心了。” 司岂摸着红透了脸颊,喃喃道:“个子高,脚下就不够敏捷。” 尽管他也很疼,却仍感觉到了那张红唇的柔软。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瞬间涌上心头,最后化成两个字:想吃。 纪婵没什么想头,揉了揉脸颊,“没事没事,今儿点儿背,进去时大家小心点。” 泰清帝拍拍自家师兄,意味深长地说道:“到底是仵作,临危不乱的本事很值得你我学习啊。” 纪婵拱了拱手,“皇上言重了,不过一点小变故罢了。”她指了指三米多高的墙头,“怎么上?” 大概是任飞羽的案子引起了京城权贵们对安全的重视,冯家临近高墙的树杈全部被砍掉了,绳子派不上用场。 司岂与泰清帝对视一眼,对纪婵说道:“我们能上,你怎么办?” 纪婵道:“你们能上,我当然也能。” 司岂走到墙根,双手搭在墙面上。 泰清帝助跑几步,跃起,踩上司岂的背,司岂向上一托,人就上了墙头。 “不错。”纪婵赞了一声。 司岂道:“你过来,我托起你来,皇上在上面接着你。” 纪婵道:“司大人趴好,我也来了。”司岂和泰清帝的这个招数她在现代时跟特警们学过,并不难。 司岂只好乖乖把手按在墙上 纪婵助跑,踩背,上墙,动作敏捷,并不比泰清帝差。 泰清帝的腿还吊在墙下来,见纪婵这么快就到了自己的头顶,不免惊讶地“啧”了一声。 纪婵蹲在墙头上,看司岂。 司岂笑了笑,助跑,跃起,抓住泰清帝的脚,腰上用力,再一跃,双手挂在墙顶,也上来了,“走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