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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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哥尔坐在房里,心急如焚,这个曼云天老jian巨滑会不会早就收到消息,故意让倪落落装成中毒的样子,来敷衍自己。想到要是带不走倪落落,麦可那可不会轻饶自己,郁闷的在房里转了好几圈,德哥尔决定还是出门找人打探消息。 晚上的堪比拉镇仍然十分明亮,街道及城墙上都插着火把,特别是城墙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德哥尔忍不住走上城墙,看见有两支兽人小队不停的在城墙上面巡逻,还有三五成群的兽人,正聚在一起说笑。 德哥尔刚走上城墙,一个正笑得开怀的高个子兽人,一眼就看见他,大声说:“你就是沧古桑派来的人。” 德哥尔惊讶的上前问:“你认识我。” “你是今天来堪比拉镇的,当时是我在守城门,我自然知道你。”那兽人回答道。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德哥尔凑到人群里继续问。 “当然是说半兽人了。”高个子兽人咧着嘴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旁边的一个白胖兽人,好奇的问德哥尔。 “内阁派我来接倪落落回沧古桑。”德哥尔想打听倪落落的消息,故意这么说。 “内阁为什么要接倪落落回沧古桑?”高个子兽人不解的问。 “我知道,当然是为了嘉奖她破了虫人的音攻。”人群里有兽人抢着说。 “哦!是这样,但她中毒躺在床上,恐怕是去不了。”高个子兽人遗憾的说。 “她怎么会中毒?”德哥尔终于正大光明的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我知道。”人群里挤出一个健壮的兽人,把倪落落中毒的经过细说了一遍,见众兽人都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那健壮兽人立即把眼睛一瞪,拍着胸口说:“西尔贝是我的好兄弟,是他派人陪倪落落出去采药的,他还让我这几天都盯着里加林那家伙,不让他下床出门,不然那小子早溜去看倪落落了。” “为什么不让他去看倪落落?”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兽人忍不住开口问。 健壮兽人走上前,敲了一下年轻兽人的脑袋,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说:“你傻呀!那倪落落是有伴侣的,里加林成天往她面前凑,她伴侣能高兴吗?说不定那天就忍不住出手宰了里加林。” 年轻兽人摸着脑袋嘴里嘀咕着:“她的伴侣有那么凶吗?” “你连伴侣都没有的人,你不明白这些。”顿了顿,健壮兽人特意叮嘱年轻兽人说:“你可不能打倪落落的主意,她的伴侣是曼展龙,你可打不过他。” “我…我才没有…”年轻兽人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突然涨红脸,匆匆跑掉。 德哥尔看见大家又开始聊起半兽人来,知道倪落落是真的中毒了,闷闷不乐的回到房间,想了想现在也只有等她解掉毒清醒过来,自己才能带走她。 洛泰伦全盘接手了沧古桑的重建事务,正和众位族长聚在一起,商讨重建帝国大厦。麦可那自从派出德哥尔,心情就十分愉悦,这几天一直盯着众位族长的动静,得知他们今天聚在一起议事,心里异常恼怒没人通知自己参加,生怕他们会对自己不利,厚着脸皮硬凑了上去。 麦可那坐在房间里,听到他们在讨论要重建帝国大厦的事,顿时想起自家住房也被虫族给摧毁了,反正迟早要重建,那就建一座富丽堂皇的曼晨曦帝国主席住所,只有这样才符合自己的身份,立即兴奋的提出这个建议,众人听后纷纷表示不同意。 洛泰伦见到他就生气,根本不想搭理他,谁知道他还好意思为自己争着要房子,还要金碧辉煌的房子,扭过头怒气冲冲地说:“沧古桑现在百废待兴,你不考虑重振曼晨曦帝国,一天到晚只惦记着你的房子,想修房子自己去修,帝国没有义务帮你修房子。” 麦可那气得拍桌而起,怒吼道:“我可是曼晨曦帝国的主席,你想让堂堂的帝国主席无家可归吗?帝国的脸面何存。” “帝国的主席是由内阁选出的,内阁也可以罢免现任主席,另选一个主席出来。”洛泰伦厌恶的看着他冷冷说道。 麦可那发现众位族长听到洛泰伦的话都不再吭声,就连以前和自己亲近的几个族长都低头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看自己,气得拂袖而去。 洛泰伦盯着麦可那的背影,心里琢磨着等曼云天回沧古桑,就联合众位族长召开内阁会议换掉麦可那。 柏宜斯见麦可那离开,突然开口说:“麦可那怎么会变成这样,全然不顾大局,只想争权夺利。” 一个以前和麦可那相好的族长,叹了叹气说:“自从他的女儿乔枝不见了,他就…”话才说到一半,那个族长就摇了摇头,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麦可那气冲冲的回到临时住处,想着这次回来众位族长对自己都不冷不淡,想找他们聚一下约了好几次,都纷纷找理由推脱掉。麦可那心里暗恨,想着定要用倪落落的事拉下曼云天父子,从新控制住内阁。 心里正盘算着,就见瓦沙诺上门来了,瓦沙诺看见麦可那就像看见救星似的,急忙上前攥着麦可那的衣袖说:“那个倪落落,怎么还没来沧古桑。” “你不要着急,德哥尔传信来了,说是她中毒了。”麦可那不悦地从她手里夺回自己的袖子。 瓦沙诺失声尖叫:“她中毒了,怎么可能,你一定要揭穿她,把她弄回来,我要她为我的伴侣和儿子抵命。” 麦可那在房里趟了两步说:“有德哥尔在那边守着,倪落落逃不掉,我让你搞定的人,你到底办好没有。” 瓦沙诺想到那人,顿时信心十足地说:“你放心,他受过我姆妈的恩惠,一定会出面帮我的。” “你一定要记着搞定那人,不然倪落落可死不了。”麦可那再三叮嘱道。 瓦沙诺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突然涌上一层红雾,过了片刻脸色又变苍白,坚定的看着麦可那说:“为了儿子和伴侣,我什么都可以付出,不杀倪落落决不罢休。” 麦可那看见瓦沙诺的表情,心里暗自满意,安慰她说:“我这边也会想法去收买些内阁成员替我们说话,到时候双管齐下,保证倪落落必死无疑,不过…”说到这里,麦可那凝眉不语。 “不过什么,你到是快说呀!”瓦沙诺看见麦可那紧紧皱着眉,焦急的喊道。 “我手上实在是没有晶石,不好办事。”麦可那为难的说。 瓦沙诺听见麦可那的话,心里松了口气,想着伴侣当了多年的财务部长,自己家里自然是有积蓄,连忙对他说:“我明天会把晶石带过来,你一定要买通内阁的族长。” 麦可那听后心里暗喜,点了点头说:“你我齐心协力,不仅能让倪落落偿命,还能拉下曼展龙父子。” 瓦沙诺突然想起自家伴侣一直想把曼云天从那个位置上拖下来,自己取而代之,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不竟悲从心起,又开始哭泣。 麦可那可没有心情安慰她,又不耐烦听她哭哭啼啼,寻了个理由,自己推开门就走了,瓦沙诺被留在房里一个人痛哭了一会儿,发现麦可那出门就没再回来,无奈地抹了抹眼泪,也走了出去。 想起麦可那的吩咐,连忙雇用一辆角马车前往沧古桑附近的峡谷丛林,看见峡谷丛林那块熟悉的大石头,瓦沙诺开口叫停角马车,从怀里摸出几枚晶石递给角马车夫叮嘱他说:“劳烦你赶车回去。” 角马车夫接过晶石,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半兽人,有些担心的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很不安全,需要我送你回沧古桑吗?” “不用了,我心里有数,你自己先回去。”说完走进峡谷丛林,向前走了十多米,瓦沙诺停了下来,转身看见车夫已经离开,才从怀里摸出个信号烟管,拿在手里点燃,看着红色的烟雾窜上天空,眼前也闪动出那个人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烟管已经燃灭,瓦沙诺失神地看着丛林深处,难道他已经不在这里? 突然一个黑袍人,出现在瓦沙诺的面前,一言不发,伸出手抱起她,飞快消失在丛林里。 瓦沙诺缩在黑袍人的怀里,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抬头想看清楚他的容颜,可他脸上带着一张红色诡异的面具,刚想伸手揭下那张面具,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就拦住自己的手,瓦沙诺碰到那只手,冷得打了个哆嗦,便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看着身边的树木飞快地从两边闪过。 黑袍人抱着她穿出峡谷中的一个隐秘山洞,来到一个山谷里面,只见湿润的芳草地上繁花似锦,鸟儿的歌声充斥在山谷之间,唤醒郁郁苍苍的树,温润的东风拂过,花瓣纷落,满天碎花旋转起舞,漾起无法抑制的快乐与满足,山谷中的这般美景,嵌入眸中便再也忘不了。 瓦沙诺呆呆的看着这里,眼里突然滚出几滴泪珠来,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来找我有何事。” “我…”瓦沙诺顿时痛哭起来,黑袍人却抬头看着一棵粉芙蓉树出神,半响之后,瓦沙诺止住哭声开口说:“我的伴侣和儿子惨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接着瓦沙诺细说起来,黑袍人听完后,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爆出,喃喃道:“你真的想让一个半兽人死。” 瓦沙诺顿时狂嚎起来,“我一定要她死,是她杀了我的儿子和伴侣。”扑上前抱着黑袍人继续哭诉:“我求你,我求你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做什么都行。” 黑袍人突然愤怒的掀开她,消失在谷里。瓦沙诺俯地而哭,等哭累了,坐在地上盯着山谷发呆,突然看见谷中的一棵粉芙蓉树,忍不住走上前摸着粉芙蓉树,脑里涌出年少时的自己,最喜欢的便是这粉芙蓉花,当时自家院子里也种有一棵粉芙蓉树,每到热季院子里便花瓣纷飞。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失去姆妈的小兽人,他爹爹天天要出门狩猎,无人照看他,便每次都托自己姆妈照看他,他和自己差不多大,自己从小就爱欺负他,他也傻傻的让自己欺负。从小到大,他都喜欢跟在自己的后面转,想到这里,瓦沙诺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 天快要黑了,黑袍人仍然没有出现,瓦沙诺突然从怀里摸出把刀,大声尖叫:“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只好去陪他们。”说完就拿刀向自己身上扎去。 一只苍白的手迅速抢过她手里的刀,“你这又是何苦。”黑袍人站在她面前说。 瓦沙诺冲出去抱着他哭道:“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你要是不愿帮我,那我只好去陪他们。” 黑袍人没有说话,抱着她来到一棵大树上面,那上面建有一间木屋,修得十分隐秘,不仔细看,在外面根本发现不了。 黑袍人放下她冷笑说:“你是吃定我会帮你。” 瓦沙诺走上前揭开他脸上的面具,摸着他脸上从左眼角一直划到右耳朵的狰狞伤口说:“是我负了你,是我欠你的,你就帮我最后一次,算我求你,好不好?”说完紧紧抱着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 黑袍人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本来心里是怨她恨她的,但看到她摸出刀刺向自己,又忍不住出手救下她。 瓦沙诺静静抱着他,想起年轻时,他拼了命的从异兽嘴里救出自己,他脸上便落下这条狰狞的疤痕,那时候的自己,十分害怕他脸上的这条伤疤,开始躲着他,避着他,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利多夫。 黑袍人心里是五味杂陈,想到自己从小就喝着她姆妈的奶长大,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在自己毁容后就一直躲着自己,不肯和自己说一句话,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真是个狠心的半兽人。 好半天,黑袍人才伸手推开她,取出食物放在桌子上说:“你先吃点东西。” 瓦沙诺深知他的脾性,见他拿出食物来,也不再说话,坐在桌边默默地吃了起来,黑袍人没有吃东西,只静静地站在木屋里,看着她低头吃东西。 等她吃完东西,黑袍人看了眼木屋外面黑沉沉的夜,闷声说:“你在木屋里休息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去。”说完就飞扑下树身,消失不见。 瓦沙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知他虽然答应了自己,但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不停闪过儿子的模样,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黑袍人隐藏在树梢上,通过木屋的窗子看着瓦沙诺,无声的叹了口气,就帮她最后一次,这次以后自己将离开这里,永不再相见。伸手弹出一个药丸轻轻落在她的身边,升起一股白烟,瓦沙诺突然觉得自己很困,没过多久便陷入梦里。 黑袍人见她熟睡,无声无息的从树梢下落入木屋,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发呆,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那么任性,半响后,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唇。 瓦沙诺被阵阵鸟叫声吵醒,睁开眼睛,发现天早已大亮,看见桌子上放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屋里却没有他的身影,走到木屋门口看了看,发现他正站在山谷的粉芙蓉树下。 瓦沙诺动作麻利的爬下木屋,来到粉芙蓉树下,伸出手接住一朵飘落的花瓣对他说:“只要倪落落死了,为儿子和伴侣报了仇,我愿意一直陪着你,永不分离。” 黑袍人听见她的话,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并没有吭声,反而愣在原地,许久才上前抱起她飞身出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