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大哥?” “我来接你回府,然后送些东西来这里。”温北川笑道。 “什么?” “药。” “……大哥你知道了?” “你们啊, 以后这种事,先与我说一声。”温北川无奈道。 “……” 温阮心想, 那我哪儿能知道阿九跟发了失心疯似的, 跑去同太霄子去干架呢? 算了, 把锅背好,不然搞不好大哥要责罚阿九。 “知道了,下次我会先跟大哥你说的。”温阮笑道。 “回府吧, 明日再来看他, 今夜我会让人这周围守着,不会有事。”温北川说。 “嗯。”温阮点点头,又回头再望了院子里一眼,这才回去。 殷九野在半夜醒转, 一醒来就看到辞花耷拉着一张脸啃果子,满脸都写着郁闷。 “守丧呢?”殷九野问。 “你有病啊!”辞花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 “水。”殷九野撑着床榻坐起来。 辞花一杯水怼到他脸上。 “你差不多得了啊。”殷九野瞥了他一眼。 “不是,你跟我说说,你为啥跑出去招惹太霄子,你伤好全了吗?你心脉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了,嘿,你多能耐,跑去跟他打一架,打就打了吧,还没把人打死,殷九野,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你烦不烦?”殷九野皱了下眉头,我他妈哪儿知道狗道士武功又精进了啊! “我烦!我烦透了!”辞花一屁股墩坐在床榻上,愁得不行,“他看出是你了没?” “有怀疑,但不确定。” “你往年不忍得好好儿的吗?去年太霄子去听白楼,你也没去招惹他啊,今年你是怎么回事?”辞花真的不理解。 “今年温阮不想他去听白楼。” “所以你就跑去把他引开,顺手跟他打一架?” “有这个原因。” “……九野,不,九爷,祖宗,您能不能稍微清醒一点,你筹划了这么多年,你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犯这种蠢吧?” “至于啊,怎么不至于?” “你真喜欢她?” “对。” “喜欢到不怕你的身份暴露,也要给她出气?” “早晚要暴露的。” “这他妈能一样吗!” “你好吵。” “你是嫌弃我咯?” “嗯。” 辞花眼色幽幽地看了殷九野一会儿,幽怨地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发现你着女装比我更好看,所以你不爱我了。” “我刀呢?”殷九野也幽幽地问。 辞花笑得弯了腰,哈哈哈地止不住,眼泪都要飞出来了,“我信你是真的喜欢温阮,不喜欢温阮你干不出这事儿,诶,你以后多穿穿,挺好看的。” “你再说一句?”殷九野压着内心无比的暴躁,越想越想把温阮吊起来打一顿! “哦,温阮给你换女装你都不生气,我说说都不行了?重色轻友,九野,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辞花拍着床板起身,“你自己待着吧!” 辞花也只是嘴上说说不管他了,其实也不过是从房间里面守到了房间外面,继续啃果子,继续生闷气。 越想越气,这会儿二公子在请宵夜呢,大家都去庆功了,自己这个主角不在,算怎么回事?气死了! 房间里的殷九野摘了面具握在手里,低头看着。 七岁那年,他被太霄子带去太玄观,在那里待了整整十年,震断了他全身的经脉,让他如个废人般苟活于世。 十年后的某一天,他找到机会逃出了那里,藏身在外又五年。 整整十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想杀了太霄子这个道貌岸然的畜i生。 也诚如辞花所说,他应该再等一等的,等到养好了身上的旧伤,等到有了彻底的把握,将太霄子一击必杀。 但温阮是个意外,反正早晚是要跟太霄子打一场的,他干脆将这个时机提前,也帮温阮一把。 只是很可惜,狗道士越来越强,而他的旧伤养了五年也未完全康复,错失了机会。 殷九野叹了声气,将面具盖在脸上,盘膝坐起,运功疗伤。 …… 与此同时的听白楼。 盛月姬独坐在雅苑里,她身边除了一个画嵬,再无旁人。 画嵬将今日给盛月姬画的画,尽数烧了。 画中的盛月姬面目丑陋,神态可憎,他看着害怕。 当时让盛月姬破音失态的那句话,是婆子在她耳边说,太霄子今日不会来了,他已在不辞夜。 彼时温阮让人传话进去,只是诈她,温阮也没料到,后来太霄子还真没去,阿九……牛逼! 盛月姬起初不相信,她不明白,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与温阮有接触,对自己有失望,所以不来听白楼,她尚能想通,可太霄子凭什么? 他从来没有跟温阮接触过,也必然不知自己这些时日的失态,他为什么也会弃自己而去? 盛月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觉,颓败不已。 一个黑衣人幽然而至,说:“去找他。” …… 次日,温阮早早起来,准备先去渔樵馆看过阿九之后,再去仕院。 结果开门就见着阿九站在门外。 “你没事了?”温阮疑惑。 “唉呀,疼。”殷九野捂了下胸口,“姑娘帮我瞧瞧?” “……疼死拉倒。”温阮白了他一眼,提步就走。 “姑娘这么狠心的吗?我可是为你负的伤。”殷九野跟在她身后乐道。 温阮转头瞪他:“昨日我就想跟你说了,以后你再这么擅作主张,我就……” “就如何?”殷九野笑看着她。 “扣你工钱。” “……”这个威胁好可怕哦。 殷九野拱手道:“是,在下知错,以后姑娘指东我绝不打西,姑娘叫我去死我绝不敢活。” “那你死个给我看看?”温阮笑。 “姑娘舍得?” “舍得啊,死惨一点。” “……” 两人一路吵着嘴,一路往仕院去。 在仕院门口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吕同学,吕同学一见到殷九野就露出了难以言喻地笑容:“阴夫子,今儿这身衣裳不比昨日好看啊。” 殷九野微笑,“其实我也可以申请给弟子们开设武道课的,再去申请几个死亡名额过来,毕竟这拳脚之事,打死个把人,在所难免啊。” 吕泽瑾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开玩笑的,阴夫子风流倜傥,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温阮瞧着好笑,拉了殷九野一下,又问吕泽瑾,“你昨日怎么跑过来给我作证了?” 吕泽瑾:“我看太霄子不顺眼,很多年,能给他添堵的事儿,我都乐意做。” “可以,理由成立。”温阮笑说,“那今日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听学,你不是快被逐出仕院了吗?” “我想好了,我是得学点东西在肚子里,等哪天我家老子归了西,我得撑起吕家,说来这还是那日酒楼里,温阮你那席话点醒我的,多谢了。” “客气。”温阮笑,“那还去听白楼吗?” “不去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嗯,看来多举举手幅还是有好处的,能让吕世子灵台清明,脱胎换骨啊。” “温阮,你不奚落我是能死,是吧?” 温阮笑着走进仕院,看到立在仕院正院中的那块石碑上写的字换了,以前写的是“教书育人,为天下计”。 现在写的是……“不误人子弟”。 温阮转头看了看殷九野:“这是谁想的?” “我。”殷九野很是坦荡,“当日太傅出事后,都说这太傅亲自题字的石碑得换个说法,我就说换这个。” “其他夫子也同意?” “能做到这五个字已是不易。” “说得对,阴夫子常常误人子弟。” “弟子们,上课了。”殷九野和蔼可亲地看着温阮和吕泽瑾。 温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