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就知道她们会这样说啦，没事，晚点张婶婶出去转一圈，大家都知道是她跟我合买的瑕疵布，就没人再说啥了。” 谭玉瑶扫完了最后一个屋。带着谭玉玲去看了剩下的布。见她看的出神，便拿胳膊撞了撞她。 “怎么样，有没有心动想买几尺回去。” 谭玉玲摇摇头。 “我，我暂时还没钱。” 谭玉瑶趴在床上笑了。 “你忘了你存在我这儿的钱了吗。你存我这儿的钱都能买十尺了。” “十尺？！” 谭玉玲迅速的在心里盘算着。 十尺，可以给小妹做一身衣裳，再给阿奶和玉珠一人做件长袖。马上就要凉起来了，正好穿。 “我买！” 钱花了再赚就是了。 谭玉玲想的开。 “那行我去拿剪子。” 谭玉瑶本来是想送她几尺的，但送少了不够做衣服，送多了，玉玲心里又会有压力。还是让她自己买吧，花自己赚的钱，心里舒坦。 拿来了剪刀，却发现家里没有软尺。正愁着要去谁家借呢，谭玉玲拿过了剪刀。 “用啥软尺，我闭着眼睛都能减出十尺来。” 谭玉瑶“？？？” 口说无凭，谭玉玲扯开布，拉了一截出来就一剪刀下去。 瞧着跟昨天张婶婶减下来的还是真是差不多的。谭玉瑶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技能。 “我6岁就跟村里婶婶们学做鞋子，8岁学做衣服。十岁后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做的，那两口子，是能撒手就撒手，恨不得我啥都会。裁点儿布么小意思。” 谭玉玲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布，恨不得现在就回做成衣裳。 “好厉害！” 谭玉瑶已经是一脸的崇拜了。 6岁自己还在闹着不上学呢，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诶？玉玲她这么厉害，那，是不是能让她教自己做衣服？！ 张婶婶那儿是能学，但得晚上去，费蜡烛不说，光线也不好，伤眼。 白天学多好。 “玉玲，你今天还有啥事儿没？” “恩？没有啊。阿奶说要我好好养养，一天就只是做点饭啥的。” 说起这个，谭玉玲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微笑。 她在二叔婆家是真的过的好了。 谭玉瑶也替她开心。 “那你教我做衣服吧！后天我爸的生日，我想给他做件衣裳，但是我不会做。” 谭玉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好啊，不过我得回去跟阿奶说声，不然她要到处找了。” 小姐妹俩说好了时间，谭玉玲就拿着布回家了。还没进门，脆生生的一声阿奶就先喊了出来。 罗春花听见声音，脸上就露了笑。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厨房里走了出去。 “回来啦，咋还带着个篮子？” 她记得大孙女出门的时候是啥都没带的。 “阿奶，你看！” 谭玉玲兴奋的把篮子里的布拿了出来。献宝一样的捧到了罗春花面前。 罗春花仔细看了看，全新的棉布，有些小洞。想到昨天村子里的闲话，她就猜了个大概。 “这是瑶丫头给你的？” “不，这是我买的。前些时候跟玉婷捡了不少的蘑菇，晒干了给她。她有法子换钱。我都存在她那儿的。” “这么小就能挣钱了，玉玲可真是能干。” 罗春花毫不吝啬的夸奖了玉玲。 谭玉玲心里美滋滋的，把布交给了奶奶。 “阿奶，玉瑶不会做衣裳，叫我教她。我先回来跟您说声，马上就走啦。 “去吧，去吧。” 罗春花满眼慈爱，自从三个丫头来了，家里热闹了不少，感觉连日子都有了活头。三个丫头又勤快，又孝顺，那两口子可真是亏大了。 可不是吗，姜桂兰已经开始后悔了。家里的猪饿的嗷嗷直叫，每次都要拿肚子说事，她男人才肯背着背篓出去转一圈。回来的时候那里面的猪草全是蓬起来的，压下去就那那一点儿点儿。 院子里的柴也越来越少，脏衣服也没人洗，她的肚子又弯不下去，只能在水里涮涮，晾干了继续穿。 饭更不用说，自从大丫头7.8岁开始做饭，她就再没动过手了。现在自己动手，不是糊了就是没熟。 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当初就想着能拿着那么多钱，却忽略了家里没那几个丫头，这活儿谁干。 自己的男人什么德行她是知道的。能坐就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懒是出了名的。指望他去干活是不太可能的。 要不是现在他还惦记着肚子里这个娃，估摸着他早拿着钱去吃喝了，哪里会管自己的死活。 姜桂兰也腆着脸去找了几回大丫头，可人家愣是当她是空气，连妈都不喊了。想闹吧，那罗春花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她签的‘卖’女儿的证明拿出来叫人看。 最后啥也没捞着，还受了一顿指指点点。 眼瞧着肚子还有两月就要生了，现在连个伺候月子的都没有。姜桂兰愁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早知道就不过继大丫头了。让她伺候着做了月子，再把小儿子带大点，再卖到山里去，多好。 谭玉玲若是知道她的这些想法，只怕会拿手上的剪刀朝她戳上去。 小姐妹两个正窝在床上做衣服。 谭玉瑶美术底子不错，自己衣柜里那件小鱼尾就是她亲自己设计的。加上还有实物参照，所以打版裁剪什么的都没难到她，看了几回就学回了。 但缝衣服就真真是难到她了。 她总觉得那针是有生命的，而且看她特别不顺眼。总是不注意就要扎她几下。 那叫一个疼啊。要不是为了那两工分，她真想干脆叫玉玲做算了。 谭玉玲在一旁做着裤子，看着对面堂妹时不时就要皱一回的圆脸，笑的手都在抖。 “要不，我帮你做吧？” “不，不，不。我得自己做。” 谭玉瑶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咬牙拒绝了。小心翼翼的又戳下了一针。 “嘶！” 又扎到了…… 谭玉瑶眼里都是水光，可怜巴巴的抬眼望着‘师傅’。 谭玉玲也是无奈，看着堂妹平时挺聪明的，这缝衣服怎么就这么没天分。 “你别太紧张了，越紧张越容易扎到。背放松点，可以靠在墙上，眼睛不要盯的太死，手捏松一点。” 她话刚说完，谭玉瑶一针又扎到了手。 谭玉玲：“……” 第36章 迷之作死的胖子。 折腾了一整天, 谭玉玲做的裤子洗了一遍晾外头都快干了, 谭玉瑶才勉勉强强逢出了个袖子。那针脚歪歪扭扭的, 还没蜈蚣整齐。 好在缝了一下午, 手感顺了很多。明天一天, 再熬点夜, 肯定是能把衣服缝好的。 就是不知道她爸肯不肯穿了。 到了谭育民生日那天, 他仍然是天一亮就起床去上工了，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谭青山也是一点不记得的样子，还是谭玉瑶偷偷提醒了一把才记了起来。 要不是家里的鸡她不敢杀, 她还想不告诉她哥的。 家里人都走了，谭玉瑶才开始继续她的缝衣大工程。衣服还差两个口袋就缝好了，得先缝好, 下午再准备菜啥的。 刚拿起针没戳几针, 就听到门被拍响了。 “谁呀？” “我，我是你秀红嫂子！” 秀红嫂子？那个？？ 谭玉瑶仔细想了想, 才从记忆里翻出这个人来。确实该叫嫂子, 三叔公家的孙媳妇儿, 燕坪村人, 刚嫁过来没两年。 原身和她就见过两面, 一面是在结婚酒席, 一面是她儿子的满月酒。两次都只是见了一面，一句话都没说过。当时就只顾着吃了。 她今天来是为什么，谭玉瑶倒是猜到了几分。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去开了门。 陈秀红怀里抱着娃娃, 手里还提着个篮子。谭玉瑶哪样儿都不好接, 只能让开了门。 只是她进了门坐在凳上也不说话，倒是有些脸红局促的样子。看来是抹不开面儿。 谭玉瑶给她倒了杯水，尽量放缓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