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别看苏奶奶身子矮小，但力气可不小。 这一扫帚过去，直接就打在了苏老太的身上，把她打得眦牙咧嘴的，可疼了。 苏老太还想反抗，但是扫帚一下接一下地打在她的身上，直把她打得“嗷嗷”叫，最后也没有冲进家里，而是被苏奶奶给打出了院子。 “呯！”的一声，苏奶奶已经关上了门。 里面传来了苏奶奶的声音：“敢欺负我的儿子，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苏奶奶浑身来劲，有了儿子之后，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将苏老太从家里赶了出去，苏奶奶就把院门给锁上了。 不怕苏老太他们过来闹，就怕他们不来闹。 闹了，那后续更加能够让苏爸爸对他们失望，后面也就能少些牵扯，说不定连亲戚都不用做。 如果他们不来闹，那后续才可能会麻烦点，至少会当亲戚走不是？ 苏太婆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只要苏老太不作死，苏耀宗就不会狠下心不走动，但是如果作死，那可就称了她们的心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以苏老太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不作死。 反而会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不过还有一个苏老爹在，也不知道这个老小子会怎样。 这老小子的智商，可比苏老太强多了，也阴险着。 苏太婆担心的，反而是他。 如果他不让苏老太过来闹，她还真可能不会过来闹，那么后续想要跟苏爸爸贴近一点儿关系，不是做不到。 但是，苏太婆能够让他们这么做吗？ 自然是不会。 她这好不容易选中的人选，最后过继了，可不能帮苏老爹和苏老太这两口子忙活。 …… 果然就被苏太婆猜了个准，苏老太一回去，就把这个事情跟苏老爹说了。 并打算带着儿子们，去苏太婆家门前闹。 苏老爹抽着烟，不作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苏老太决定带人去闹的时候，苏老爹说话了：“回来！” “老头子？”苏老太回头。 苏老爹说：“不能去闹，你们都给我回来！” “凭什么？”苏老太有些生气，这事是他们占理，为什么就不能闹？ “婶那边过继的事情，这是族长下的命令，不管是哪一家，只要是她看中的，都得放人。她看中了老五，那咱就不能反对。你这会去闹了，那就连亲戚也做不成了。” 苏老太说：“我是他亲娘，我不同意，他还能够过继？” “你同意不同意，都跟他过不过继没有任何的关系。”苏老爹提醒她。 苏老太怔住了，这话当初老五也说过，老五媳妇也说过，还有那两个老东西，都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他们说的时候，她没觉得怎样，依然我行我素。但如今这话是从她老伴口里说出来的，她不得不信。 她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老头子，老头子的话一向就错不了。他说这事他们管不了，那就真的有可能管不了。 他们还不能去闹，闹了还没有用？ “现在，我们能够利用的，也就是我们是他亲生爹娘这一点。打亲情牌，其他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你去闹了，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想打亲情牌，那都没有机会了。” 苏老爹缓缓地说出这些话来，“老婆子啊，对老五好点。你对他好，他或许还能够念着我们是生养他的份上，还能够念及那么一点点亲情。如果你还跟以前似的，那么这个儿子你也就别想走动。老五是你的儿子，但过继后那就不是了。还有老五媳妇，当初我们这么对她，估计她也会阻止着老五对我们好。” 苏老太瞪大了眼睛，别人的话不可信，老头子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假。 “那怎么办？”苏老太也有些慌了。 她真的不愿意老五过继到苏太婆家里。 老五和老八不一样，老八是被她从小疼着长大的，哪怕是过继过去，也会对她这个亲娘好。但是老五从小不是她养大，是被她婆婆养着长大。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心？ 万一没心呢？ 都过继了，谁还认着她这个亲娘？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她今天就不会去那边闹腾。她闹什么闹啊？ 她要是不去闹，怎么会有机会让那个老太婆提出过继，那还有她们什么事情？ 她要早知当初，哪怕忍，也得忍着啊。 肠子都悔青了。 苏老太问：“老头子啊，难道这件事情就成定局了？咱们不同意，是不是族长那边会顾虑一些？” 苏老爹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是他也不想让老五过继出去。 过继了，那就真的不是他儿子了。 这跟当初分家可不一样。 分家了，那还是他的儿子，他还能够以亲爹的身份要求他做什么。 但是过继后，那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老五良心好，理理他们，当亲戚走动，要是心灰意冷，那可就完蛋了。不理他们，他们都说不出理来，没人会向着他们。 过继那是真的从根上入手，家谱都变了。 “我去找找族长，说说这个事情吧。”苏老爹站了起来，觉得，还是去找找族长，这事他们做父母的，还是有一定的权利，只要他们死咬着不松口，或许族长能够看在他们老脸的份上，不同意将过继的手续办了？ …… 苏太婆可不会让苏老爹有这样的机会。 她早就猜到了会有苏老爹这一出，这个老小子比苏老太聪明多了，肯定会去找族长。 她这边跟苏爸爸确定了关系之后，就带着苏爸爸去找了族长。 中间都没有带停顿的，直接就去找了族长。 她不能让苏家老宅那边缓过神来，或者说是不能让苏老爹想起什么鬼主意。 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把这件事情设定，最好是，能够当场就把家谱给改了，把苏爸爸的名字写进苏老太家的家谱中，写在苏全的名字底下，成为他儿子。 哪怕，苏太婆知道，苏老爹就是去找了族长也没有用，这件事情他们决定了，族长只会同意的份。 但是，没必要整得那么麻烦，能够顺利地把这件事情办下来，自然就顺利点好。 苏然也想过去，但是苏太婆不让她去。 家谱的事情，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女儿可以入家谱，但是一旦出嫁之后，就得从家谱的名字中划去，这是规矩。 也就是女命不上谱。 更不能去祠堂，更不能写进族谱中，这更是规矩。 现在好了许多，女子进族谱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立了独户，就可能以当家人的身份，入族谱，进入祠堂。 还有一种，就是像苏太婆这样的身份。 苏太婆的儿子，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这是英雄。英雄的母亲，那又另当别论。 而且，他们家，如今就只剩下了两个女人，不让他们进入祠堂参加活动，又能做什么？ 总不可能苏全那一支就不参加族内活动了。 这也是族长一直催着苏太婆过继孩子的原因。 有了男丁，过继了孩子，那么以后再有什么活动，就可以直接由这个过继了的孩子出面，而不是由苏太婆自己出面。 “耀宗啊，不是阿婆急着把我俩的关系定下来，去族长那里报备，实在是阿婆不太放心你亲爹娘。以防万一，我们只能够早点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你能够理解阿婆的心理吗？”苏太婆带着苏爸爸出门，在路上跟他说。 苏爸爸说：“阿婆，我理解。其实我也觉得，既然我已经决定过继，那么晚做手续，不如早做手续。咱们把所有该做的准备全部做了，把关系真正定下来，把我一家的名字写进家谱中，那咱就是真正的祖孙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意外的事情发生。” 苏爸爸也担心，夜长梦多。 毕竟当时他亲娘出去的时候，那可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也跟苏太婆的想法一个样。这事，还是早点做了，以免老宅那边又过来闹。 一旦闹，虽然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但是麻烦不是？ 他是真的对这样的事情太头疼了。 而且，他的媳妇刚刚小产回来，一个月都还没有休息够，如果他们真的闹上门来，到时候影响了惠玉休息，得不偿失。 只要事情办了，他们就算闹，自然会有族长出面把人阻止住。 过继了，那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你能够理解就好，阿婆啊，就怕你不能理解，说阿婆办这个事情急了点。你是个好孩子，阿婆没有看错你。”苏太婆十分的欣慰。 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孙子。 …… 族长正在家里，晒着他的花生。 最近队里收获不少，把这些花生分到了每个社员的手里，他们这里也分到了不少。 把这些花生都晒了，到时候孩子如果想吃，正好可以吃点，当个零嘴吃都可以。 这些地里产的小零嘴，他们也不会太小气，不让孩子们吃。 平日里孩子们吃的零嘴也少，这自家产的有，又怎么可能会心疼呢？ 族长今年已经有七十多岁，在这个村子里年龄不算最大的，但辈分却是最大的。 辈分和年龄，那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