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娘你就答应嘛，翠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我保证你会喜欢她的，她聪明又能干，有一次我钱包掉了，还是翠翠捡到还给我的呢。”苏青竹絮絮叨叨竹筒倒豆子似的巴拉着翠翠的好处，完全看不到周氏已经黑掉的脸色。 苏杏花叹气，这傻孩子，会不会看脸色啊，别说周氏本来就讨厌翠翠，就是一开始对翠翠有好感，照你这样夸她，再多的好感也没啦，况且本来好感就是负数呢。 可周氏又不得不把这些照单全收了，还得点头应道：“确实是个好孩子。” 苏青竹高兴的就差没站起来蹦两下了。 “可是你现在到底没有功名，还靠着你几个哥哥嫂子养着，把人娶回来不是受罪么，你哥哥嫂子说不定还会有意见，不如等你考上了秀才，再风风光光的把人娶回来，到时候大家都会羡慕她的，你说呢。” 苏青竹想也不想的摇头“翠翠是不会嫌弃我的，她不是那种人，她说过愿意和我同甘共苦的，娘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同意了，哥哥嫂子那边谁敢有意见啊。” 很好，周氏彻底被激怒，如果翠翠现在在她身边，说不定能被周氏给活吞了。 周氏没再和苏青竹待下去，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把人捏死。 好在从这天之后，苏青竹就不再和周氏闹了，肯吃饭，也肯看书了，周氏以为苏青竹自己想开了，高兴的不得了，还给家里添了一次荤。 谁知道苏青竹趁着周氏去村长家串门子的功夫，就跑走了，不过到了晚上人就回来了，周氏念叨了一顿，便没当回事。 “有人嘛，有没有人在家，快点出来啊，我给你们报喜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位浑身散发着脂粉香气胖婶子上门，扭着肥腰，甩着手绢，人还没看到，声音就先炸开了。 周氏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赵媒婆？”村长家的孙子娶亲的时候请的就是这位赵媒婆。 “这是什么风，把赵媒婆给吹上门来了，不嫌弃的话快进家里来坐。”难道是为了桂花？她不是和白氏说过桂花的亲事她会拿主意吗，竟然还敢偷偷让赵媒婆上门。 “我啊，是专门来找大姐你的，这不你们家昨天托我办的事，我啊已经给办妥了，我赵媒婆的速度那是没的说的，只要你们和我说过，我啊肯定都是放在心里的，为了不让你们着急，我啊一大早就来给你们送信来了不是。” 苏杏花从赵媒婆进门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这什么味道，太熏人了。 “不知道给我们桂花说了什么样的人家啊，其实我还想多留她一年的，毕竟是我的长孙女，我舍不得她这么早出嫁。” 赵媒婆挥着手绢，捂着嘴“哧哧”的笑着“大嫂子你糊涂了不是，我啊，不是来给你家桂花说亲的，是给你家未来的秀才公说亲的呀。” 周氏一下子从凳子上窜起来“啥，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瞧大嫂子你欢喜的，昨天不是你让秀才公托我去城里何家豆腐去求亲的吗，这不人家知道是未来的秀才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所以我才一大早就来给你报喜来了啊。” 周氏又惊又怒，怪不得这几天苏青竹这样听话呢，怪不得昨天苏青竹偷偷跑出去了半天又回来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大嫂子这是欢喜的傻了吧。”赵媒婆挤着眼打趣道。 其实她也不是没看出来周氏的震惊，她估摸着是家里不懂事的儿子背着周氏去找自己的，她也纳闷呢，家里爹娘都在，怎么一个大男人自己找到她，让她去何家豆腐求情，敢情是这样啊，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有人给钱她就办事。 周氏忍住冲动，极力的劝告自己，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媒婆是轻易不能得罪的，她的孙女女儿以后都要嫁人的，要是得罪了媒婆，以后怕是说不到好亲事了，这才勉强对赵媒婆笑道：“我好像差点忘掉这事了，不知道他们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啊。” “人家得知是未来的秀才公，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要求啊。”说着话音又一转“不过到底是娇养大的女儿，人家也舍不得不是，这聘礼啊，好商量。” 第15章 极品小姑姑 “这聘礼啊，酒席什么的，按照你们乡下的规矩来就是，人家也是讲道理的人家，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周氏的情绪已经舒缓了很多“就这些？” “还有”赵媒婆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干笑了一下才道：“还有两条，人家是城里闺女，怕在乡下住不惯，所以成亲后人家希望小两口能住在城里，还有嘛，就是你也知道人家家里是卖豆腐的，把闺女嫁给你家了，这豆腐他一个人怕做不起来了，所以所以他希望成亲后，亲家能送个闺女到他家去，帮着他干活，既然是干活嘛，那最好不要低于十五岁的，当然人家也不是白让你干的，等过几年嫁人后这做豆腐的手艺就给大闺女了。” “这就是他们的要求？” 赵媒婆点头“是。” “老头子也不在家，我一个妇女怕是不能做主，要等老头子回来和他商量商量，不知道赵媒婆能不能给几天时间呢。”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小吊子钱。 赵媒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看在这一小吊子钱的份上，倒也没有生气，笑盈盈的应了好“这种大事，是该商量着来的，你们慢慢商量不着急，等商量好了，再找我也不迟的。” 送走赵媒婆，周氏便去了苏青竹的房间，苏杏花本想跟进去的，却看到桂花的身影在墙角边一闪而过，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珠，她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怎么哭成这样，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她瞧着苏桂花满脸泪水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桂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咬着嘴唇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杏花心里一软“没有人怪你，你放心，奶奶不会答应的。” 桂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又流了出来“真的吗，可是媒婆都上门了。” 她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好事的，那卖豆腐的家里就父女两个，女儿嫁到他们家里来，却要自己过去帮忙，这哪里是帮忙，分明就是，而且人家还指名要十五岁的女孩，家里可不就她一个吗。 “那又怎么样，爷爷也不会同意的，你放心吧，别哭了，小脸蛋都要哭花了，快去洗洗，别让你奶奶看出来了。” 桂花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至少是不再哭了。 苏杏花有点头痛，唉，媒婆都到家里来了，这事怕是瞒不住了，让小辣椒女主知道了，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子。 事情到底没瞒住，到了晚间家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和苏老三夫妻两个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两人只管看戏，时不时的添把火。 白氏暗自垂泪，她可怜的桂花，早知道她就不管不顾，一早把桂花的亲事给定下来，就不会有这事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要是娘真答应了怎么办，我的桂花岂不是完了。”白氏看向身边的丈夫。 苏老二磨了磨嘴唇，半天才说出一句“娘娘不会答应的。” 白氏擦着眼泪“可娘一项最疼小叔了，这是小叔亲自去求来的婚事，小叔多在家里闹几次，你觉得娘会不答应吗。”从她嫁进来到现在，娘什么时候没依着小叔的。 苏老二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却也难得的对周氏有了一丝埋怨，他知道娘疼四第，他也疼，可桂花是他的闺女啊，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桂花被推入火坑吗。 小辣椒女主拍着白氏的肩膀道：“娘，你和爹说这些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他吗，他最孝顺了，到时候只要奶奶在他面前诉两句苦，保证他能亲自把桂花给送去。” 白氏难得的没有让苏桃花住口，而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苏老二。 苏老二窘迫的不敢和她们对视“我不会的，桂花也是我的女儿。” 苏桃花轻“哼”一声“要我说，我们就不能这么逆来顺受，四叔要娶亲，他靠自己的本事去娶啊，拿我们桂花去换算什么本事，我们以前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让他把注意打到我们头上的，这次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妥协，如果奶奶答应了，我们一家人就搬出去住。” 这回不管是白氏还是苏老二都没有立即呵斥她，这让苏桃花心里有了一丝得意，她就知道，只要奶奶不停的让爹娘失望，到时候自己肯定能把爹娘的心给笼络过来的，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眼看科考的日子一天天靠近，苏青竹又恢复了不吃不喝不看书，周氏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看着苏青竹消瘦的模样，松口的话差点没说出来。 “娘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就是先定亲也不行，这家人这就是牛皮糖一样，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周氏焦急的都上火了“不答应能怎么办，你哥哥都这样了。” “四哥才不会真委屈自己呢，他房间藏了吃的喝的，都看见了，娘你别被他骗了，再说了你答应，二哥家也不会答应的啊，桂花是个好姑娘，难道真的要她去何家吗。”虽然那家人嘴上说的好听，说是去帮忙的，可对方家里就一个大男人，桂花都十五岁了，去了何家，她以后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还要不要嫁人了，对方存的什么心思，真以为谁不知道了。 周氏咬咬牙道：“只能对不起桂花了，你放心，只要我去说你四哥会答应的，他最孝顺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苏老二是很好说话老实懦弱，可以前周氏做的最多是偏个心，让苏老二多干点活，现在不一样啊，这是把人家闺女推到火坑里去，只怕老实懦弱如苏老二也不会轻易答应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爆发力强大的小辣椒呢。 “我觉得这样不好，二哥会寒心的，娘，你想一下，如果对方要的是我呢。”虽然她平时经常以气死女主为乐，可桂花毕竟是无辜的，极品也有同情心不是。 周氏皱眉“别胡说，娘才不会让你去呢。” “那桂花就活该吗，她也才十五岁，她现在心里不知道多害怕呢。” 周氏不赞同她的话“她怎么能和你比。”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唉，算了，让我再想想吧。” 第16章 极品小姑姑 第二天一大早，苏杏花偷偷换上从苏青竹房里翻出来的衣服，带上头巾，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家门。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嘛，她得去打听打听那个翠翠到底什么情况。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苏杏花只想给苏青竹默哀三分钟，他这是什么运气啊，从哪里招惹来这么一绿茶的。 私生活不检点，和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不仅有书院的学生，还有街上的二流子，甚至翠翠还可能怀孕了，这些事她都不需要太深入挖掘，何家豆腐对门卖鱼摊子的大婶见她上门来问，正好也没生意，给她搬了一个小板凳，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叽叽喳喳把何翠翠从里到外倒腾那叫一个干净，可见这位大婶平时对何翠翠积怨颇深，不然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 当然她一个人的话，苏杏花肯定是不能全信的，但好几个婶子加入进来七嘴八舌的把何翠翠翻个底朝天，就由不得她不信了，毕竟都是街坊四邻的，没有人比她们更加清楚何翠翠的举动了。 “昨天来我家买鱼，我刚给她选了一条，准备杀呢，她突然吐了起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慌慌张张的就跑了，鱼都没要。” “那八成是有了，不用说肯定是陈海的。” “谁知道啊，我前天晚上还看见有一个男的从她家里出来呢，好像是书院的学生。” “这事我知道，听说她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个冤大头，人家还掏心掏肺的要娶她呢，听说媒婆都上门了。” 苏杏花汗颜，不好意思，那个冤大头就是她四哥。 “估计不是咱这一块的，否则的话，谁肯娶她啊。” “就是，那味道十里之外都能闻得见，娶了她过门，岂不是要做王八了。” 正说着何翠翠挑着豆腐经过，大家立马闭上嘴巴，眼神却都盯在她身上，何翠翠从容淡定的从她们身边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何翠翠走远之后，大家又说成一片，并不十分忌讳她的样子。 苏杏花摸了摸下巴，长的也不怎么样嘛，不过这身材确实不错，唔，好吧，非常火辣。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见大家又聊得火热，她也不好打扰大家的雅兴，悄悄的抽身离去了，她现在想去会会那个陈海。 据说是何翠翠的青梅竹马，以前是何家的养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何翠翠的老爹给撵走了，现在跟着街上的二流子混。 陈海还是很好找的，这群二流子基本上就在附近几条街上瞎转悠，欺负一下老弱病残。 苏杏花远远的就看到陈海为首的几个二流子抓住一个卖菜的老头，又推又掏的，最后把人家的菜篓子往地上一砸，笑哈哈勾肩搭背的扬长而去。 不过这么一看之后，她倒是了解了为什么她们都说何翠翠怀的一定是陈海的孩子了，因为这个陈海长的真的很俊朗，身材高大挺拔，眉宇间还自带一股风流的味道，一般女孩子看了都会脸红心跳的那种。 探完敌情，她看时间还早，就在街上溜达了几圈，直到天黑前才赶回去。 “老二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苏老二夫妻两人跪在周氏面前，白氏神情凄苦“娘，桂花还小，你就再多留她一年吧。” “留什么留，又不是去嫁人，只是去帮忙而已，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接她回来的。” 白氏心生绝望，难道真的要把女儿推到火坑里去吗，就像桃花说的那样，凭什么一直牺牲他们，徭役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老二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肯不肯。”周氏紧紧的盯着苏老二道。 苏老二死死的咬着牙关，就是不肯松口。 “好啊，你现在成了亲，有了孩子，就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想当初我为了你吃了多大的苦头，生你下来的时候，我身体不好，你没有奶吃，我带着你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求，求人家给你一口奶，你小的时候生病了，是我背着你走了一夜的路去城里找大夫，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果然苏老二神情松动，面色痛苦的低下头。 “娘，我” 被周氏提前支走的苏桃花，突然窜了出来“我爹不会同意的，你别逼他了，我们一家人就是死也死在一快，不过我死之前，会去村里告诉所有人，你为了小儿子逼死二儿子一家人，还要去你小儿子的书院，把这件事告诉全书院的人，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去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