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她周末连着走了三场秀，按照说好的报酬确实是三千，但两周前她已经收过五百定金了。 “给你凑个整数。”陈子炀不甚在意的道，“支付宝也加你好友了，有空通过一下。” 比预计的收入还多了五百，乔霖霖确实惊喜的，只是想想男神之前教过她的道理，又抬起头坚定的拒绝道，“可是这样不太好，我们说好的就是一千一场……” 陈子炀挑了挑眉，大概没想到小学妹这么有原则，眼底也多了几分亲切，搭着她的肩膀笑道：“那就当是你帮助我取得亚军这样好成绩的奖励？” 乔霖霖歪头想了想，这个理由好像可以接受？工作表现好拿奖金是理所当然的嘛。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陈子炀直接勾着她的肩膀往旁边走了，“对了，我跟你说点事。” 说着，还朝旁边围观了许久的程媛媛几人挥了挥手，“妹子们，稍等一下。” 这潇洒霸气的姿势让几人冒出星星眼，“我们女生帅起来果然没男生什么事了。” 闵敏已经羡慕嫉妒到眼红了，“乔同学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个金主都是人傻钱多的，凑个整数居然给她五百的？” 谢文荔想了想，说：“首先，你要有个拍照技术非常好的男朋友，其次，你要让你男朋友用你的照片去参加摄影展，然后……” 话还没说到一半，程媛媛已经忍不住摆手了，“别说了，我们第一条就做不到好吗？” 不远处，陈子炀把乔霖霖拉到一旁后，便开门见山的问：“听说模特队的安妮找你，然后你拒绝了她的邀请？” “是啊，已经是上上周的事了。”要不是学姐提起来她差点都忘了，乔霖霖恍然大悟的道：“不过也不算拒……” 陈子炀等不及她把话说完，已经拍着她肩一脸欣慰点头，“很好。” 这没头没脑的两个字让乔霖霖满头雾水了一下，然后才好奇的问：“学姐是不希望我加入模特队？” “我表现得这么委婉吗？” 乔霖霖有些惭愧的摇头，终于承认道：“是我太迟钝了。” 仔细想想，学姐放着模特队的成员不邀请，花这么多精力和时间来调/教她这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小菜鸟，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是她没往这个方面想。 只是也没听说过陈学姐跟模特队有什么爱恨情仇啊？乔霖霖刚疑惑的想着，陈子炀已经主动解释起来，“其实这次的比赛找你合作，只是一次试水，或者磨合也行。” 乔霖霖茫然的看着她：“嗯？” “下个学期我准备举办一场个人时装秀，虽然现在还不着急，但是在摄影展看到你的照片后，突然给了我很多灵感，我想或许可以邀请你作为主模特。可你没有任何基础，我也只知道你的气质和风格很符合我的设计，并不清楚你是否有走秀的天赋和兴趣，所以临时邀请你陪我参加这次的比赛。” 乔霖霖现在对模特行业多少有了些了解，知道当服装大赛的模特和当时装秀主模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万万没想到干个兼职还有这样的好事，她心脏砰砰直跳，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陈子炀：“那学姐觉得我这次的表现？” “很好，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明年的个人时装秀。”陈子炀也郑重其事看着她，“你愿意吗？” “我愿意啊，太愿意了！”乔霖霖心情已经美得要上天了，沉浸在自己要当主模特艳压群芳的好消息中，彻底忘了模特队长的事儿。 陈子炀却有始有终，又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这种正式的秀跟服装大赛的秀不太一样，除你之外，其他人选我至少也是去模特表演专业找，如果能拉到赞助，那就找更专业的模特。如果你正式加入了校模特队，我怕到时候节外生枝。” 第五十九章 尽管陈子炀说得很隐晦, 不过乔霖霖也很快get了她的意思，大意就是时装秀主模特对校模特队的所有人来说也都是个非常关键、让人无法抗拒的重要机遇, 如果她还是现在的情况，这事就她们两个人说了算，别人再眼热也没办法，可一旦她加入了校模特队, 相当于上头多了一群领导，接私活当然没这么容易，尤其是这种时装秀主模特的机会，恐怕队长本人都要跟她竞争了。 就算陈子炀能坚持的只要她，她自己这边也会很难处理的。 想通了这些, 乔霖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心想她不准备加入校模特队果然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陈子炀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见她点头也觉得满意，搭着她的肩笑道：“所以你拒绝她们的邀请，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乔霖霖不好意思的说，“学姐，那个……我还没有正式拒绝，上上周她们队长来找我，我说的是再考虑一下。” “然后就一直考虑到现在？”陈子炀抱胸问, “为什么？” “因为当时还要去她们那儿蹭宁老师的课，我怕当场拒绝了，她们以后不让我进去。” 陈子炀：“……” 她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傻白甜的小学妹几眼，最后挑眉笑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乔霖霖的神色难掩自豪, 看得出来她也对自己的机智相当满意，“之前我是想着过了这么久，要是她们没再找过来，我就当这事翻篇了，不过既然这事很关键，那我找时间跟她们说个清楚，免得人家对我还抱有希望。” “很好。”陈子炀满意的表示，“既然你为了我拒绝加入模特队，我这边也稍微补偿一下你的损失，正好有个摄影师朋友在找模特拍大片，改天把你介绍给他。” 乔霖霖张嘴想说她不是，她没有，陈子炀已经摇头感慨了，“说起来，昨天晚上他就在酒吧，你要是没被你家那位牵走，你们俩现在已经认识了。” 乔霖霖也小小的遗憾了一下，才想起来解释道，“其实你不跟我说这个，我也是不会加入她们的。” 所以补偿什么的她感觉受之有愧。 “为什么？”陈子炀好奇的挑眉。 乔霖霖不好意思说她防女主跟防贼似的，只能底气不是那么足的解释道：“因为我之前申请了两次加入，都被拒绝了，现在不想进去了。” “有志气。”陈子炀更欣赏她了，拍着她的肩笑道，“我现在更想介绍那个朋友给你了。” 乔霖霖这下也能欣然接受了，笑眯眯的应道：“那就谢谢学姐了，改天请你吃饭。” 陈子炀还要去食堂打饭，说完正事便道别了，乔霖霖一脸兴奋的回到小伙伴们身边，被她们抓着问：“金/主爸爸说了什么，让你得意成这样？” “我要去拍大片了。”乔霖霖满脸期待，“学姐说改天把我介绍给她正在找模特的摄影师朋友。” “卧槽，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刚走完秀又要拍平面？”闵敏难掩羡慕的感慨。 她们本来对陈子炀这位美院的学姐了解有限，自从小伙伴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后，才开始有目的地了解一些，知道这位学姐不但才华横溢，还没毕业已经在业内有了些能量，属于有人脉有资源还有背景的那种类型，当然朋友也是遍天下，所以她们丝毫不怀疑学姐给小伙伴介绍的那位摄影师朋友，学姐说能让小乔拍大片，那就多半没问题。 大家非常羡慕乔霖霖认识了这样一位金主，程媛媛都忍不住勾着她的脖子问：“怎么连学姐也对你这么好啊？” 乔霖霖也不知道陈学姐下个学期筹备个人时装展的消息算不算商业机密，就不好立刻告诉小伙伴们，想了想，说：“因为我拒绝了模特队的邀请，学姐很欣赏我的志气，要给我介绍其他兼职。” 小伙伴们居然毫不怀疑的接受了这个理由，程媛媛颇为向往的表示，“这还真符合陈学姐快意恩仇的性格。” 她们轻易接受了自己的解释，乔霖霖也不再多说，下午的课结束，便拉着无所事事的谢文荔陪她去模特队活动室了。这阵子的课她也没白蹭，知道模特队周一下午有固定会议，这个点过去应该能找到队长安妮。 也怪她上次忘记了问对方要联系方式，不然电话里拒绝就完了，也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程媛媛也去参加部门会议了，闵敏则是约了刚认识的学长看电影，一下课就跑没影了，只剩谢文荔被她抓了壮丁。谢文荔还急着回宿舍打游戏，一路上挺郁闷的抱怨：“为什么就抓我啊，看不起单身狗是不是？” 小赚了一笔的乔霖霖大方表示，“别抱怨啦，待会请你去校门口喝奶茶。” 谢文荔倒也不客气，一是知道小伙伴现在非常有钱，二是上次为了乔同学能光鲜亮丽的走秀，她连自己舍不得用的前男友面膜都贡献出来了，因此理直气壮道：“那我要大杯的多rou葡萄。” 一杯多rou葡萄三十块，穷怕了的乔霖霖条件反射rou痛了一下，随后还是坚定点头，“好，我也要多rou葡萄。” 谢文荔被她的大方风度倾倒了，主动挽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还颇为自得的表示：“现在知道姐妹比男朋友靠谱了吧？” 乔霖霖想想一天没见的男朋友，深以为然的点头。 她们很幸运的在模特队活动室看到了她们的队长，乔霖霖敲了敲门，没好意思进去，在门口唤道，“安学姐，可以出来一下吗？” 她探头的时候眼角余光还扫到了许久不见的女主，对方似乎也在看她，眼神感觉有些复杂，不过乔霖霖是很坦然的，她觉得自己的战略没错，这个学期都过去大半了，也没看到女主和她家男神走剧情什么的，说明她的严防死守很有效果，并且剧情也是可以被改变的。 或许只要主线剧情不被改变就没有问题吧。 乔霖霖也就没那么紧张女主了，发现对方的注视也不在意，淡定的收回视线，在走廊上等着队长出来。 安妮也没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出来了，笑容亲切又不失自信的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你现在考虑清楚了吗？” 乔霖霖点头，语气委婉的道，“抱歉考虑了这么久才来找你，我现在挺忙的，可能没时间加入模特队了。” 安妮表情一变，淡淡的看着她，“你不想加入我们？” 乔霖霖觉得辜负队长的青睐挺不好意思，还要找理由给她们台阶，“是这样的，模特队每周都要上培训课，私下还要训练，我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参与……”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安妮面无表情的道：“好了，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回了活动室，门也砰的一声关上了。 乔霖霖：“……” 大概是周围环境单纯，乔霖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翻脸这么快的人，话都没说完就被对方甩门离开，她反应不及，在门口跟谢文荔面面相觑了几秒，才慢慢往外面走。 走出大楼后，谢文荔也忍不住小声吐槽：“这个学姐是唱川剧的吧？” “什么？”乔霖霖一头雾水，谢文荔说：“变脸。” “是啊。”乔霖霖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也小声嘟囔，“我好像知道学姐为什么会在听说我拒绝加入模特队后，反应那么欣慰甚至称得上高兴了。” 仔细想想，模特队队长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性格，那她要是加入了，以后陈学姐邀请她去当时装秀的主模特，团队内部肯定要撕逼一场了，估计她就算撕赢了，场面也会闹得很难看。 果然还是学姐有先见之明啊。乔霖霖心服口服了。谢文荔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也好生安慰了一通，“幸好你没加入，这人也太难相处了，我都可以想象她们模特队平时什么宫斗模式了。” 乔霖霖深以为然的点头，只是脸色仍有些闷闷不乐，还觉得很丢脸，亏她之前还觉得安学姐不错，简直是有眼无珠了。 看她这模样，排队买了奶茶以后，谢文荔也拍着她的肩道：“好啦，开心点，我请你去隔壁吃麻辣烫。” 吃完东西也五点多了，不用再吃晚饭了，两人腆着肚子吸着奶茶慢慢回学校宿舍，闵敏要跟新认识的学长去外面看电影吃东西，宿舍里只有开完会、比她们早半个小时回来的程媛媛。 程媛媛在宿舍自然是等她们一起去食堂，她们平常吃饭上课都是一起活动，听到她们说背着她在外面吃完了东西，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乔霖霖拉着抱怨了一通。 程媛媛也是知道她下午去干什么了的，听完后淡淡的说：“很正常啊，我们部门没钱拿还少不了勾心斗角呢，模特队那种团队模式相当于小公司了，涉及到了利益，宫心计算什么？” 乔霖霖很甜的说：“可是我跟她们没有利益冲突啊，我都没加入她们。” “就是因为你的拒绝让她们损失了一定的利益，人家才懒得搭理你啊。”程媛媛想了想，又改口道，“应该这样说，最开始人就不想搭理你，后来还是看你有了些用处才勉为其难伸出橄榄枝，你不愿意也就算了，还找上门去拒绝，都这样打脸了，她们还能给你好脸色？” 小伙伴说得很现实，但乔霖霖只在意一个问题，“我有什么用处呀？” 程媛媛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通，“我猜你跟着陈学姐参加的那几场比赛影响力不小，好歹也是正规的比赛，你不是说主办方准备的模特都是专业出身了吗？咱们校模特队那个草台班子连她们都比不上，你展示的作品还取得了全国第二的好成绩，你也算是跟着水涨船高，说出去也有些逼格了，要是能加入模特队，大概也算是模特队的台柱子，人家出去拉业务也能多一张名片，这用处不就大了吗？” 乔霖霖以前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听完小伙伴的分析，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那我在模特界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 “拉倒吧。”程媛媛就看不惯她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性子，毫不客气的打击道，“就算你在小范围内有了点名气又如何，你自己没渠道没门路，没办法变现，也是白搭。” 打击完又拉着她道：“不过那群人越是气急败坏，越说明她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你应该高兴啊，至少没让人从你身上占便宜。” 小伙伴这个角度还真是清奇，乔霖霖想了想，心里也觉得好受许多了，谢文荔也在旁边感慨了一下，“这也算是提前感受到社会的险恶了。” 程媛媛肯定的点头，“以后出了社会，这种事都算好的了，多的是嘴脸更加丑恶的人。” 在小伙伴们的轮番安慰下，乔霖霖渐渐对自己的遭遇释然了，不过第二天跟男神一起吃完饭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她在外面受了委屈，男朋友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而顾之秋的反应和小伙伴们都不一样，他轻声问道：“你对这件事是什么感觉？” 乔霖霖顿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说：“感觉有点丢脸？” “为什么会丢脸？”顾之秋有些好奇的问，“被拒绝的人也不是你。” “可是我话都没说完她就甩门离开，把我们关在门外，感觉很没面子啊。” 顾之秋轻笑，“听人把话说完并道别离开，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她连礼貌都不懂，要为此感到羞愧的人不该是她吗？” 乔霖霖想了想，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为别人犯的错难受了一顿，她有些茫然的问：“是啊，做错事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会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