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林晚同学，米奇老师呢现在要给你上一课。”林晚不想听到这个称呼，眉头还没皱起，一直观察她表情的池栎立马改口，“学神给你上一课，行吧。” 林晚：“……” 池栎：“等你到了大学，你就会发现不是所有课都值得上的。” 林晚不解：“真的吗？”不等池栎解释，她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厉害，肯定提前自学了，即使不听课也能拿高分。但是你不去上课，就没有出勤分了。你可是学神哎，要拿奖学金的呢！” “说半天，你担心的是这个？”池栎似笑非笑，但沉吟了半天都没说出下一句话来。主要是独自生活惯了，没想到也有人对他还有期望。 “行吧。”他吁了一口气，“学神给你拿个厉害的奖学金。” “……”她不是要给他压力啊！ 池栎在林晚面前给了承诺，之后带着她又扎扎实实地玩了一天。等到周日上午，林晚也准备回去了。 这次是池栎送林晚回去的。在路上，林晚一直跟他说话，等到了机场，林晚受沮丧的情绪影响，不想说话，于是说话的人变成了池栎。 他叮嘱了林晚几句，又让她注意安全。陪她去了机票，又把人送到了安检口。 “好了，进去吧。”池栎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了给我发消息。” “嗯。”林晚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见池栎还在原地看着她。分离总是让人沮丧的，林晚回头看到池栎沉默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往回跑，大胆地抱住了池栎。 就像几个月前的机场，池栎给了她一个拥抱一样。 她抱着他，特别认真地说道：“池栎你等我，我很快就来b市了。” *** 从b市回来，林晚又是一条学习动力十足的好汉。别人总是看着手机两眼发光，也只有林晚，是看着卷子两眼发光。 顾茵茵看她成天坐在教室，只能时不时把人拉出来散散步：“你别压力太大啊！你现在都是第一名了。” “我心里有数。”林晚拍拍她的手，“虽然第一名了，但还上不了池栎的学校，还是要努力呀。” 四中重理轻文，因而即使第一名也不能有高枕无忧的想法。 可有时候想想，命运十分奇妙。一年前她哪里敢想象自己在拿到第一名后还不满足。若是没有池栎，她大概还在及格的边缘苦苦挣扎。 说起池栎，林晚眉眼间都是笑意，这让顾茵茵忍不住八卦她去b市后发生的事情。 林晚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跟顾茵茵说了一些。 “我回来的时候，池栎支付宝给我发了一笔钱。说什么我还是个小孩，来看他他已经很开心了，但是钱不能让我出。” 林晚看到时惊讶极了，被池栎满屏的哥哥两个字弄得脸红了。但她没收钱，后面又给池栎转回去，红着脸给他回复：我有私房钱哒哥哥记得吃早餐！ 短短一句话花光了她所有的羞耻心。 林晚说完，顾茵茵在旁边囔囔着酸了酸了，这让林晚有一种羞涩的甜意。 像是跟闺蜜分享自己与男朋友的甜蜜瞬间一样。 从b市回来后，林晚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常常是在教室做题，回神发现可以回家了。参加了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后知后觉发现寒假来了。 从高二开始，林晚的成绩就没让韩素梅和林越失望过。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以往脾气火爆的韩素梅也几乎没有骂过林晚了。 然而即使池栎每天十二点都会催促林晚睡觉，但一个学期结束，林晚也就长高了一厘米，但她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满足，也不觉得自己矮了。 谁能想到她曾经因为成绩和身高在陌生人面前哭得天崩地裂呢。 林晚放假没多久，池栎也从b市回来了。林晚知道后就总爱去找池栎，最常见的画面就是池栎安静看着书，林晚在他旁边写着作业。 林晚觉得她跟池栎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即使谁都未曾开口说喜欢，但却能清楚，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她甚至觉得池栎等她等了很久了。 林晚充实地写了几天作业后，发现新年也很快来临了。她被韩素梅拉着去超市采购年货时，才想起池栎家里一点都没有要过年的气息。 街上张灯结彩着，他家里仍然冷冷清清的。 林晚以为池栎会回南奚，有些不舍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只见池栎慢悠悠翻了一页书，“回去做什么？” “回去过年呀！”林晚理所当然地说道。 池栎拿着书的手一顿，“我不回去了。” 林晚想起以前的事情，小心翼翼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池栎掀起眼皮看了林晚一眼：“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你不用小心翼翼。” 虽是这样说，但池栎还是沉默了一会儿，解释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现在各自有家庭和孩子了。我不管去哪边都不太方便。” 还小的时候，他还会去看看奶奶。后来奶奶去世，春节便是他一个人的节日了。他从小没让人cao心过，以至于他的父母都以为他过年都是在对方那边过的。 池栎每年都能收到两条短信，分别是—— “新年快乐呀儿子，在你爸爸那边过得怎么样？” “在你mama那边过得怎么样？” 池栎早就习惯了。 林晚满脸心疼怜惜的表情，她挨近了他：“池栎，今年你来我家过年吧。” “……” “好不好呀！”林晚真诚而又认真地邀请他，“我爸妈都很好客的，你不用担心的。” 池栎无意识地捏着书页，语气还是淡定着：“以什么身份？” “啊？”林晚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小脸通红地说道，“以……” “好啦。”池栎打断她，摸摸了她的脑袋，“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想去。” 怕自己语气生硬，池栎对她笑了一下。 “你也不用担心我，年纪没我大，cao心的事比我还多。”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动作带着亲昵。 说是这样说着，但是林晚找着机会还是把池栎拉出来买东西。 “就算你不愿意来我家，也不能亏待自己呀。”林晚跟池栎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逛着，池栎推了一辆车，林晚手插兜在他旁边走着。 这段时间超市总是很多人，放眼望去还是一片醒目的红，身处这样的环境，才会让人真实感受到，春节真的要来了。 林晚在挑春联，而后又开始挑福字。 池栎好笑地看着她自己默默比划着手指头，问：“数什么呢？” “我在想要买多少个福字。”林晚纠结极了，干脆问他，“你觉得要买几个？” 池栎随口一说，“五个。” “会不会太多？”而后又道，“算了，你家你做主。” 池栎闻言，眉头微挑，心里诽谤着，林晚小姑娘嘴上说着他做主，最后还不是指挥他满超市乱逛。 路过蔬果区，林晚下意识问：“池栎，你会做饭吗？” 池栎：“会吧。” “吧？”林晚抓住了关键词。 “会做。”池栎改了说法，“但不乐意做。” “那你过年吃什么呀？外卖都点不着了吧。”林晚一脸担忧，“池栎你怎么总是不好好吃饭啊……” 念念叨叨的，让池栎觉得世界都热闹起来了。 他在她身边，嘴巴不说开心，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年三十那天，韩素梅突发奇想要包饺子，把林越和林晚都喊出来帮忙。饺子皮是她在外面买的，准备的饺子馅也是最简单的那种。等一家人在桌子前坐好后，林晚问：“mama，你会包饺子吗？” “会。”不等林晚松口气，韩素梅笑眯眯道，“刚剁rou的时候看了几遍视频，差不多都会了。” 林晚：“……” 林越放下手机，问：“什么视频，给我看看。” 于是一家三口又看了几遍包饺子的视频，开始大展身手。林晚充分演示了什么叫一看就会，一包就废。 虽然弄坏了好几个饺子皮，但韩素梅也没让她停手，任她折腾。林越包的饺子马马虎虎，比林晚好。但最让人惊讶的是韩素梅，包的饺子整整齐齐，简直跟视频里偷出来的一模一样。 林晚就跟小迷妹一样，饺子没怎么包，彩虹屁倒是吹了一个又一个，把韩素梅乐嘚合不拢嘴。 林晚偶尔走神会想，这才是彩虹屁的正确打开方式，不像池栎，天天在他耳边吹彩虹屁，他不为所动，最多笑笑。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池栎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呀。 包完饺子，一半放进冰箱一半直接放锅煮了。 林晚在韩素梅旁边纠结了好久，才试探开口：“mama，我想给我朋友送点饺子。” 韩素梅问：“谁啊？” “你不认识。”林晚半真半假道，“也是我们小区的，之前在学校有帮过我。” “谁家的小孩啊？”韩素梅疑惑了，不记得还有其他跟林晚同一辈的小孩。 “人家可能新搬进来的吧。”林晚拉着韩素梅的手臂撒娇，“好不好呀mama，我就是感谢一下人家。” “给呗，我又没说不愿意。” “谢谢mama。”林晚笑眯眯地吹了一阵彩虹屁。 后来挑饺子的时候，她把自己包的丑丑的饺子都选出来，想了下，夹了一个韩素梅包的饺子充作这盒饺子的颜值担当，又夹了一个林越包的中庸饺子，用来凑个数。 她提着餐盒去了池栎家里。按了一会儿门铃，池栎才过来开门。林晚笑眯眯跟他打了招呼，而后自然地进门。 池栎家里早就焕然一新了。在她的改造下，屋内也有了过年喜气洋洋的气氛。五个福字也分别贴在了家里不同的位置。 因为都是两人一起布置的，所以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若是让第三人见到，大概会惊呼，若不是墙上贴的是福不是喜字，人家都要以为这是小夫妻的婚房了。 林晚环视一圈，很满意地收回视线：“池栎，我来给你送饺子了。”她取出餐盒，“你要不要猜猜哪个是我包的？” 满满一盒的饺子，池栎看了一眼，挑了两个饺子出来，而后道，“剩下是你包的。” 她包的饺子丑到这么显眼了吗？林晚挣扎着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她看到池栎为难地皱了皱眉，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后他摩挲着下巴，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大概是因为……有你的气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