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留在京城后,找过先生编撰的书,临摹过先生的书法,闻过先生布军的风格,想来世间上,没有人同我一般,这样了解先生,在南山时,将士与山匪作战,布阵之后,原本以为得胜在即,可先生却让我吃了亏,我就猜测,山匪背后必然有高人指点,等两边交锋多了,先生的布阵太过清晰,我就算是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两股势力交战,想弄清楚背后之人,有太多的方法,徐邻在温岭说话之前,就想过很多种缘由,从里面层层剥丝,探寻其中的真相,可等温岭说完,他却完全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暴露了自己。 徐邻心绪实在是太复杂了,他有很多身份,是安定侯的家奴,要永远效忠于安定侯,是南山的主使,挑拨南山山匪,为自己所用…… 这群人利用他,畏惧他,亦或是恨不得想杀了他,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道:我曾佩服你,我找过你的踪迹,我了解你所有的行军布阵的方式,在你出现在我面前之时,我就能立刻发现,那个人是你。 徐邻年少成名,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完全没有一个人,如温岭这样,给他这种触动,可感动也不过一瞬,下一刻就像是浪羽,卷入无边的海中,他活得太久,这样热忱的心,他反而要怀疑真假。 “温大人妙语连珠,真不愧是在大殿之上尽出风头之人,就算是老夫,听了温大人的话,也不得不佩服。” 温岭暗暗叹息,这话曾算是真心,当时他就是这样想的,可徐邻却不相信,还误以为自己是为了让他投诚,故意这般说的。 “随先生所想吧,无论先生怎么问我,我也只是这一句话。”温岭无奈说道。 温岭太过坚定,徐邻反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他才道:“温大人技高一筹,到了如今,真话还是假话都无所谓了,皇帝不会饶过反叛之人,温大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徐邻说完这话,又恢复之前的姿势,阖上了眼,不再管温岭,温岭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就收回目光,对魏衡道:“看好这位大人,别让他接触别人。” 魏衡记下了这个命令,而一旁的徐邻听到后,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可两人都没看到。 温岭走到了那傀儡的尸体旁,唤来将士,打开了牢笼,将士把傀儡的尸体搬了下来,他带着傀儡的尸体走了,皇帝让他解决掉这具尸体,他用了一点手段,彻底让这个傀儡消失。 此时,他身后那种盯着的感觉轻了些,他向后一看,一身穿玄衣青年出现在他面前,伸出手,拿出令牌,那令牌方方正正,上刻皇帝的印记,温岭认识这个青年,他跟在皇帝身边保护他,是皇帝最为信任的秘卫。 温岭走到众军层层护卫之地,拿出一个箱子,那里面是尚方宝剑和太子的令牌,交给了玄衣青年,玄衣青年接了箱子,道:“多谢大人。” 温岭拱手道:“这是该做的,只是劳烦大人跑一趟了。” 玄衣青年拿着箱子,双手都被占着,但正色道:“这是属下该做的,大人自南山归来,还未归家就去了宫中,皇上体恤大人和众将士,皇上特赐诸位休息三日,外面来了人,大人把囚犯交给他们就好了。” 温岭道:“多谢皇上关心,我现在就去交接。” 玄衣青年点了点头,刚要走,又停了下来,转头对温岭道:“南山一事,还没有结束,大人切不可放松警惕。”说罢他就迅速地离开了。 温岭怔住了,这玄衣青年以秉正闻名,从未参与朝堂之事,和朝中大臣也一直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能得他一句关切,几乎难于登天。 温岭突然笑了,他真正想劝得是徐邻,可真听进去的却是玄衣青年,当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温岭回了军内,那外面身穿官服之人已经等了许久,魏衡还没主意,见到温岭,如同见到了救星,他赶紧对温岭道:“大理寺丞要带走囚犯。” 这时大理寺丞也走了过来,他知道温岭是掌事之人,他拿出令牌,要带走囚犯,温岭让了路。 第27章 归来 皇帝知晓了一切,鱼目混珠之事已经不会发生,之后的事,就不归他管了,他只需要让大理寺的人带他们离开。 林辜闲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人连串似的带出那群人,林辜闲从一旁盯着,他刚开始还有些散漫,不知见了什么,神色渐渐凝重,到最后,他轻微松了一口气,夸温岭道:“真不愧是温大人,我在大理寺丞多年,遇到不少案子,有一部分案子属于无解之案,不是因为不知凶手是谁,而是确定凶手之后,凶手逃之夭夭,不知所踪,耗费了在下不少手下去寻找踪迹,今日这一下,我还真是见到不少案宗上的“熟人”,看样子一部分案宗可以封起来了,我那些手下也可以叫回来了,在下要替那些人谢谢大人。” 南山山高路险,是恶人逃脱之地,温岭抓的这群人作恶无数,没想到有些人上过林辜闲的案宗,林辜闲可不是常人,他断案有个毛病,他的案子只有两个结果,断或是不断。 断就一定要有结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就要找到真凶,不断哪怕是别人跪在大理寺三天三夜,他都不会施舍一个眼神。 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物,温岭倒是很敬佩他,曾经有一个平民被诬陷,他发现了不寻常,为了给一个平民找到凶手,跨越了半个虞国,终于为那个平民洗刷冤屈,这只是他断案生涯的不足挂齿的一件小事,却改变了一个人,温岭遇到过很多人,他们都发自真心地去为林辜闲建造庙宇。 “不过是尽我所能,况且也不只是我一人之力,魏衡小公子在剿匪上也出了不少力,要不然不会这么轻松。”温岭顺着林辜闲的话引出了魏衡。 魏衡一直站在温岭身后,他身穿常服,又默不作声,林辜闲误以为是专门护着温岭的侍卫,温岭这么一提,林辜闲才看清这是魏国公家的小公子。 能得温岭这句夸,剿匪必然立了大功,可也不止这么简单,林辜闲心思一转,明白了什么,他目光夹杂着一丝赞扬:“原来是魏小公子,之前就听过你日日钻研兵书,如今倒是英雄本色,少年立功啊。” 魏衡有些羞涩,他还未去南山之前,还当着他那群朋友放下话来,让那群属国不敢来犯,当时轻狂,谁人能及,可真上完战场之后,那些狂妄反而像是急速退却,化成一块磐石,坚硬而又内敛,锋芒其内。 魏衡自谦道:“去过一次南山,才明白我之前那都算是玩闹,上不得台面,等我自己单独上了战场又会有不同。” 林辜闲没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和温岭告辞了,他走得路上想,探子来报,属国近日蠢蠢欲动,而镇国将军变成了安定侯,温岭明明是承了圣命自己去,却要带着魏国公颇有天资的孙子,这一串串连起来,武官恐怕闹起一番大动静。 林辜闲又转念一想,岂止是武官,首辅之子刚从牢内放出去,太傅在朝堂上,已暗暗和首辅针锋相对,两人风波暗涌,怕是已惹得圣上不满,而圣上刚即位一年,他迫切地想让朝堂上都是自己的人,此是温岭得了圣上青睐,怕是意味深长。 过不了一年,朝堂就要变一变了。 *** 囚犯已经交给了大理寺,温岭彻底无事了,他和魏规划了片刻,让众军回到兵营,他事事亲为,直到最后一个人回去,他才放心,他最后送到时,将领无不夸他,在那诡谲的崇山峻岭下却未损失几个人,当为一大功。 等这些终于结束,他交代了魏衡一些事,魏衡认真记下了,温岭和魏衡告了别,离开之时,魏衡依依不舍,他早就将温岭当成一位老师,如今离开师者,遗憾和委屈压在他左右两肩之上,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可怜,温岭见此,只能约好下次见面的时候,魏衡喜悦上了脸,眉眼含笑离开了。 温岭轻笑了出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重入京城,他迫切地想回府,昨日惊鸿一瞥,他望见戚念站在高楼,自上而下,目光凝视着自己,他那一瞬间,恨不得下马奔向高楼,狠狠地抱住她,可是理智阻止了他,他只能依依不舍,收回那久久不能平静的思念。 他很想戚念,南山一百余日,除却他同南山匪徒斗智斗勇的时间,其余的日子,他她想想得刻骨,不能忘怀,他甚至梦到曾经她还未嫁人时,师琼偏要带他去踏青,他没办法只能出去,没想到在那里他见到了戚念,那时她还未嫁人,梳着少女的发髻,行在百花盛开的路上,日光还算柔和,映在树上,洒在她脸颊上,让她白皙的肌肤镀了一层斑驳的光,周围都略显宁静,她亭亭玉立,不与凡俗,玉簪花的叶子扫过她的裙摆,她猝不及防地停在那里,目光有些无辜,又有些俏皮,尚碧见她停了下来,巧笑地走了过去,帮她抚平了裙角,尚碧一抬头,见那玉簪花秀美,摘了一朵别在了戚念的发髻上,那一息之间,素雅却又充满灵气。 温岭呆住了,他措手不及地遇到了戚二姑娘,可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像是被莫名的东西填满,脑子里完全放空了,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说出那段该是重遇的话。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而他周围有些世家公子,也见到这动人的一幕,一甩扇子,那山水在扇面上流动,公子彬彬有礼地走了过去,到了戚念面前,一收扇子,收起那副锦绣山河,拱着手温文尔雅地介绍自己。 他恍然间从梦中醒来,那段不甘还留在胸膛,明明那时候已经遇到念儿了,可还是错过和她相认了,他起身倒水,喝了一口冰凉的苦茶,压住了悸动的思念,那时戚念尚不懂感情,直白地拒绝了那世家公子的美意,他无奈的笑溢出嘴角,就算当时上前了,念儿也只会陌生而疏离地拒绝他。 他太想戚念了,那些破碎偶遇的记忆,原本该尘封在记忆的角落里,可在南山太久,那边边角角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了出来,清晰得可怕,温岭感谢上天让他想了起来,念儿能心悦他,真好。 他先是回到了温府,这个时候,温廖和温颜已经从博文苑读完书回来了,应该在家里继续读书,有师琼看着他们,温岭还是比较放心。 当温岭推开门的时候,吱呦一声,温岭向里一瞭,三人齐刷刷望向了温岭,但和温岭想得却不太一样,温颜还插着腰,温廖屈辱着站在那里,给一脸生无可恋的师琼扎头发,温岭进来的时候,温廖的手还没有放下。 温岭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想乱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我是不是该晚些回来。” 三人鸡飞狗跳,赶紧恢复原本的模样,温颜小跑到温岭面前,温廖跟在了身后,温颜一脸无辜道:“刚才是我们闹着玩。” 温岭拍了拍温廖的肩,道:“我记得临行之前告诉你们要尊重师琼哥哥。” 温颜心道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对,我们之前很尊重师哥哥,师哥哥让我们向西,我们绝不敢向东,只是昨天我们一起去城门口,都见到哥哥了,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一定回来,但是你昨天没回来,我们真的很担心。” 温岭注视着温颜,落下这么一句话:“这其中有什么因果么?” “我们打赌来着,师哥哥说哥哥你昨天不回来,今天就随我处置。” 温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不可闻。 师琼等温颜解释完,也赶紧降火:“他们这些日子读书写字都很好,写得东西我都放在那边的箱子里,你要是看了一定会满意的,他们只是太想念你了,昨天你没有回来,他们也很焦急,你从前在京城从来都是在家的。” 温岭倒也不生气,只是这两个孩子半大不小,做事不懂敬畏,他有些担心,曾经他们就顶撞了一人,要不是那人匆忙,他们两个怕是要吃大亏,今日见他们做的这件事,一下子勾起那段忧思的记忆,可那件事还未发生,他只能压在心里,等着慢慢改一改他们的脾气。 况且他确实有失职的地方,他先承认了自己的错处:“我昨日回来该给你们传个口信,没想到徒惹你们担心,这是我的问题。” 温颜连忙说:“师哥哥说了,哥哥你做的是大事,也很累,是我们不该把自己的不舒服加在师哥哥身上。”温廖也从一旁点头。 温颜对错处倒是认得很清楚,一口道歉的话能说到心坎上,这个古灵精怪的meimei,让他彻底放松了,磨脾气这件事,日后再说吧。 这些日子,温颜和温廖过得很好,师琼天天来陪着他们,照顾他们,戚念也会来这里,带他们去街上玩一玩,给他们买些东西。 然后师琼还讲了讲京城的一些趣闻。 温岭静静听着他们说的话,他知道两个孩子这些日子活得很好,只是他想听下去,想听他们话中的戚念。 师琼在温府吃了晚食,吃完后他告辞了,温岭温和着送他走了,他接着回去哄着两个孩子,他们睡了过去。 他回了房间,脸色骤然冷淡,何烨、安定侯徐慎,这笔仇,他记下了。 到了第二日,温岭上朝归来,他没有直接去宏文院,而是去找了戚念,戚念从一处茶馆等他,她寻人送了一封信,温岭接了信后,就到了茶馆内,戚念在二楼单独包了一个小屋,温岭上去后,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戚念的声音:“进来。” 温岭推开了门,戚念坐在窗户旁,梨花木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白瓷杯子,散在了屋内,她依旧是一身男子打扮,单独坐在那里,遥望着窗外。 温岭没见到尚碧,可他知道,尚碧一定就在这座茶馆里,只是没出现在这里罢了。 他关上了门,倒上了茶,一时之间,茶香四溢,香气袅袅,戚念早已从窗边收回了目光望着温岭,此时温岭才看到戚念的脸色,她很是凝重,拧着的眉眼都在昭示着事情的重要。 他面色也凝重了,这件事,怕是与自己有关,他知道戚念在何烨那里受了气,但他也了解戚念,这件事她不会找自己帮她解决,能让她这副表情的只有关乎自己的事。 果然,戚念下一句说道:“徐邻逃走了。” 温岭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杯子。 第28章 见面 温岭心里咯噔一声,今日朝堂之上,没人说那群匪徒失踪了一人,可戚念说出来,必然有她的道理,他缓和了脸色,他垂下了眼,对戚念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并没有人禀报。” 不仅无人禀报,整个朝堂风平浪静,皇帝都连那群匪徒斩首的日子都定好了。 戚念想起昨日所见,眼里亦是不可置信。她手指点了点桌子,回忆昨日发生的事:“是我偶然发现,却没有证据,我曾听闻过南山之乱,徐邻算是谋划之人,这次你请圣命归京之时,我就猜到他是南山主谋,而你一定会去抓到他,果不其然,那日我站在楼上,看到了囚徒,徐邻果然就在其中,我当时还在想你抓住他了,他日后就可不必在作乱,可没想到昨日而我和尚碧从街上走,正好看到大理寺的人把他们带回去。 我瞥了一眼,看到了徐邻,这时他还不认识我,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伙人,那伙人在抓一个小偷,正好撞到了大理寺的人,大理寺的人侠者之心,顺手帮了他们,可他们却忽略了,这群人是一伙的,他们是在声东击西,调走了看守徐邻的人,并准备了替身,直接就换了身份,这手法和徐邻一脉相承,怕不是徐邻故意留下救他的人。 大理寺的人忙着抵御这群人,也没料到一个匪徒居然会有替身。 我让尚碧跟了上去,可那群人里绝对有高手,尚碧武功不弱,可刚到了一个地方就被那里的主人发现了,尚碧被迫交手,交手后她觉得有些吃力,只能先回来了,她回来之后,告诉我那不是虞国的武功。” 等戚念说完,温岭的面色彻底凉了下来,没料到这群人会在京城中发难,他原本想解决徐邻,算是解决日后的隐患,徐邻此人,阴险狡诈,狡兔三窟,温岭抓住他了,尚且有些不放心,他一路上紧盯着徐邻,不敢让他有机会联系其他人,大理寺提人,温岭是看在皇帝的命令,况且那地离天牢不远,他才放手。 徐邻一旦关入天牢之内,天牢重重把关,进去之后再出来难上加难,却没想到他的手下在大街上玩起了换人的把戏。 正如温岭所想,戚念说得这件事并非小事,徐邻此人不可小觑,当初凭借着一个假冒的太子,就能扰得天下战乱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如今逃走,怕不是要惹起更大的风浪。 他百味陈杂,却也只能先冷静,从最初慢慢捋出来因果:“徐邻是镇国将军,也就是如今的安定侯徐慎的人,从他祖辈开始他们算是将军的家奴,对徐慎的忠诚也很高,南山一事,颇为隐秘,徐慎能交给他,这是对他有非同常人的信任,而徐邻亦是如此,当年徐慎死后,他虽打着太子的名义,实则为徐慎报仇,徐邻对徐慎的忠心如故,这次回朝,我故意使皇帝看到徐邻,知晓徐邻的存在,进而让皇帝怀疑徐慎,却还是棋落一招,让他逃了。” 一抹忧思凝在戚念的眉间,她的声音都有些惆怅:“昨日回府之后,我派人去调查徐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温岭靠近了戚念,他想把手放在戚念的额头上,抚平她那缕惆怅,看一想到今生他们还没有成亲,没有一个正式的名义,他又有些羞赫,这双手又不好伸出。 只能顺着戚念的话说:“如果找不到他,那就不如引蛇出洞。” 戚念在温岭说这句话之前,就注意到温岭的动作了,她主动靠近了温岭,握住温岭的手,目光里全是他:“认出来的时候你都没有害羞,怎么偏到这时候害羞了呢。” 温岭听完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那天他实在是太过激动,而今天理智回了笼,反而有些羞涩,可听到戚念的话,他像是和什么斗争,终于赢了,而后抱住了戚念。 戚念顺着倚在他身上,那一刻,一股安心的力量环在身上,这几日的不舒服尽数消散,果然,只要在温岭身边,她就是幸福的。 她接着说下去:“皇帝必定会处置安定侯,到那时他一定会出手,这之前我会让人继续追寻他。” 温岭道:“皇帝多疑,徐邻的存在已然成为他心中刺,他暗中调查安定侯,只要在那些暗卫调查之时,把安定侯勾结的证据献上,安定侯的罪过必然会昭告天下,他也就无法翻身了,到那时,就是徐邻落网之时。” 戚念亦是这样想,她接着剖析昨日所见:“尚碧姑那群人并非虞国武功,恐怕是那群人从夷国来,徐慎和夷国有勾结,他们在一起交易,不知敛了多少不义之财,这次徐邻出事,徐慎恐怕是为了保他动用了夷国的力量。” 温岭道:“他们来京城来得悄无声息,若不是徐邻这件事,我们还发现不了这么早,这一次,必定不能如他们所愿。” 温岭说完这话,忽然灵光一现,想起曾经宫宴上献舞的夷国女子,当时的徐慎还在百官面前称赞那女子,而后有官员向帝王进言,那女子就悄无声息地入宫了,无人知晓,直到那女子谋害皇帝未遂,百官才知那女子竟然入了宫。 他在南山太久,都忘了宫宴就要开始了,曾经这个时候,那个舞女也要开始献舞,争一段圣宠了。他目光渐渐变沉,等回府之后,还要准备很多东西,那些野心昭昭之人,他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戚念在听,她原本很专注,可随着温岭渐渐认真了起来,她的目光往上斜移了一番,飘在俊秀出众的容貌,随后又落在他端庄规正的衣衫上,昨日温岭骑马归来,这一副模样落到多少贵女眼中,怕是不日就有人去温府提亲,谁能想到,此时此刻,温岭能在她这里,同她一起呢。 “那位夷国的舞女怕是要在宫宴上献舞,倒时候要麻烦你的jiejie了。”温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