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按照礼仪来说，张小月一家和指导员一家应该相互拜会，作为主场的指导员一家非常客气的事先约了饭店想请未来的亲家一起吃饭，被老爷子给拒绝了。 按照张小月的话说，就是，上天仿佛是很公平的，给你开了一道门，就会给你关上一扇窗。 他们全家，全家都不善于交际，哪怕明知礼仪上应该做什么，心里上都第一反应的排斥。 老太太陪张美丽去医院产检，作为一个未婚的少女，张小月自然不适合去陪同，老爷子让傅光陪他孙女一起出门玩玩，张小月觉得呆在家里很舒服，想宅，不想出门。 老爷子一脸的无奈，劝道，“女孩子呢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活泼天真，喜欢到处去玩。” 只想宅的张小月一脸甜笑：“爷爷，我也很天真啊，我也很活泼，但我就是不喜欢出门。” 老爷子想让张小月出去逛逛，上上街、买买东西、像一个正常的女孩那样在阳光下生活，可惜，张小月是技术宅，又俗称死宅，给点吃的，弄点喝的，不缺粮的情况下就一直不出门。 傅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苹果，虽然说男孩的本性不喜逛街，可这也要分情况，谁情窦初开的男孩不愿意陪女友逛街，要注孤身哟。 老爷子看了一眼美滋滋的啃着甜苹果的傅光，叹了口气，“傅光你带小月出去玩玩，有游乐场去游乐场逛逛，在外面吃顿饭，再看场电影。” 张小月摇头，拒绝三连击：“不喜欢出去吃东西，不喜欢买衣服，不喜欢出门看电影。” 老爷子哈哈哈看着孙女挤出一张笑脸，“小月你还年轻，不知道交际的重要性，听爷爷的话跟傅光出去看场电影，在去百货大楼转转，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 傅光就静静的坐着，看一老一小两交际白痴相互扯皮，最后的结局不出他所料，同样是交际白痴的张小月败在她爷爷拿身份出来压人，丢出来和傅光一起看电影。 “啊~，我爷爷真是的，我在家呆的好好的，非要我出来看电影，电影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家看电脑爽呢！”张小月啊了又啊，一脸的蛋疼。 “爽？”傅光面色带着一丝好奇，“小月，爽？是什么意思？” “好开心，好快乐，好………”张小月顿了顿，“啊，你管爽是什么意思干嘛，我就是不想上街看电影行不行。” “行，不看电影，我们去百货大楼给你弟弟meimei买些小衣服和奶瓶，虽然还有几个月才能生，小婴儿的东西还是早点准备起来好，看看缺什么再补充什么免得真生的时候手忙脚乱顾不着。” 九十年代百货大楼，就算是在首都，规模也不是很壮观，甚至很不起眼，普普通通的步行街，普普通通的几层方正楼房，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这是我们首都的百货大楼，里面的东西比县城里的要多很多，走，进去看看。”挤在人群里护着张小月的傅光想拉着张小月的手。 张小月拒绝。 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靠着挺拔身体破开人群穿插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除了人挤人真没什么好看的，也幸亏人多，傅光忙着拨开人流带着张小月走，没注意到张小月故意藏身在他身后那张无奈的脸。 要说去山里面绿树茂密的地方，或者是见识消失的，和即将消失的古建筑，她还很有兴趣考古，现在去繁华的首都百货大楼，她反而没精神了，九十年代能和以后的特色步行街比，不说装潢，光是霓虹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同志，你怎么这么大意，爱人怀孕了，还跟着一起挤商场！” 张小月站在傅光身后，用心的挑着小宝宝衣服，专柜的售货员阿姨用一张斥责的脸对着傅光怒斥道：“你知不知道怀孕前三个月很危险，这里人这么多，一个不小心挤到哪就会造成孕妇流产！” 冲完了傅光，专柜阿姨看向张小月的眼神微微的温和了些，音量也小了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个小媳妇也真是的，你父母都不教你的吗，哪有怀孕前三个月到处乱跑的，给人急了撞了都会流产的。” 粉色的婴儿小衣在张小月的手里拿着，另一套天蓝色的婴儿小衣服也很可爱，一套粉红，一套天蓝，引起了张小月久远的回忆，微微发了发呆，然后就被专柜阿姨搀上了她手臂让她在专柜的椅子上坐着休息。 傅光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张小月眨巴眨巴眼，不解释，不说话，歪着头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喂，看什么看，说你呢，都说了你爱人脸色不好怕是动了胎气，还不赶紧的带你爱人离开去医院检查，小心出事了后悔都没地哭！”专柜阿姨眉头皱着，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发直的小媳妇，又瞪了一眼呆头鹅似的小丈夫，一脸生气。 “那个，阿姨啊，我没有怀孕，不需要休息的，谢谢啊。”张小月干干一笑解释道。 手里不敢停，赶紧的一个颜色挑出一套婴儿小衣服，奶瓶一拿，各种婴儿用品，也不挑选了，看到就拿，然后让售货阿姨给她开票。 “瞎逞什么能，让你坐你就坐，你看看你小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你这一胎怀的胎相不好，回去之后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养养，不要仗着年纪小就不拿身体当回事，等你以后年纪大了，你就知道身体不好有多痛苦了。” 张小月呵呵呵的摸了摸她的脸，她天生皮肤白，晒不黑，血色什么的，天生就不足，血色少点正常。 “谢谢阿姨，媳妇，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傅光从善如流的从专柜阿姨手里接过张小月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一脸的宝贝。 买了一堆的婴儿用品，两人挤着人流往外走，傅光拉着张小月不放不说，还高声喊：“麻烦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有那一堆婴儿用品打底，再加上傅光一脸小心的搀扶的模样，众人都以为张小月怀孕了，纷纷给他们让路。 张小月：“……” 傅光玩上了瘾，小爸爸欣喜的神情看着张小月的小腹，深情的道：“媳妇，你说你这胎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张小月微微的身子后仰，靠在傅光身侧声音小声：“你找揍是不是？” 傅光的声音比她还小，微微的靠近她的身旁，凑到她耳边轻语，“哦，你想揍我，什么时候来揍，我躺平了给你揍好不好？” 张小月侧了侧脸，让过喷人的热气，还没说话，旁边有一个大婶看见她就说话了，“哎，小伙子你媳妇光呆在家里是不行的，怀孕了也要多走走，太阳也要多晒晒，这样才会对身体好。” “就是，就是，你看看那小媳妇小脸白的，可怜见的。” …… 傅光玩上瘾了，拉着张小月一会给她爷爷奶奶买东西，一会儿给她妈买东西，不买还不行，“你年轻要多走走，商场里人这么多，你不买，难道是想让你怀孕的mama来买？” “你爷爷奶年纪这么大了，你好意思让他们过来挤商场？” 张小月看着傅光的眼神生啃的心都有了，家里老的老，弱的弱，她不买还真没人能帮忙，只好自己撸着袖子干，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扛，好在傅光虽然说个不停舌灿莲花，不论是付钱还是拿东西扛东西，都是傅光在干活。 明明忙前忙后，忙个不停，脸上的笑容却是停不下来，还带着微型摄像头时不时的固定在什么地方，拉着张小月一起从摄像头跟前经过，拍了又拍。 张小月：“拍这个干嘛？” 傅光：“求婚用。” 张小月：“说人话！” 傅光：“练习拍摄技能，等指导员求婚的时候用来摄影纪念，结婚的时候，也要多拍一些镜头，这个微型摄像头像素高图像好，数量太少，除了我们几个会用一般人都用不好。” 张小月：“结婚就结婚，拍那么多干嘛。” 傅光的回应理直气壮：“当然要多拍一些，你爷爷你奶奶还有你妈都不善于交际，喜欢家里蹲那种，可我们身边的亲戚和朋友总是要介绍的啊，每次不停的见面，只会让你们尴尬想躲，不如我们多拍一些给身边的亲戚朋友看看，也省掉你们的交际。” 张小月难得的有些脸红，同时也因傅光的心细为人考虑而动容。 自古以来所谓的门当户对真的是很有道理，不属于一个圈子不知道如何交际，尤其是他们整整一家人都不善于与人沟通。 老爷子擅□□法，刺绣绝佳，也不善于交际。 老太太擅□□法，精通厨艺，也不善于交际。 张美丽肤白貌美，心智单纯如白纸，不善交际。 张小月木有基因突变，即使她是穿来的，她点亮的依然是技术特长，技术宅。 她们全家来到首都之后因为感觉陌生，打了退堂鼓。 第150章 八十年代 古言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话在指导员手里，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说起指导员，简直了，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干起事来电闪雷鸣。 张小月一家才微微一缩，刚刚初露端倪，指导员一家立即于16日重阳节正式下聘定日子结婚。 理由很强大，他们儿子年纪不小了，想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高高兴兴地庆祝结婚。 真的，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张美丽过去那些事儿，在指导员一家面前根本就不是事儿，早在指导员看上张美丽的开始，张美丽曾经的过去都被查了个底朝天，自然知道这个因为过于太美艳而被冠于狐狸精的女人，前面二段婚姻是如何寒酸而卑微。 张美丽初婚的时候，是七十年代，初逢下放到农村的下放青年，在一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泥腿子，下乡知青的白净秀气被撑托的格外显眼，自古姐儿爱俏，张美丽对长的好看的青年也是情有独钟，男人一追求，立马屁颠屁颠要嫁，婆家远在十万八千里，娘家又不同意，一个不被祝福的婚礼，在村子里提供暂住的破烂茅草房里，连个喜酒都没摆，就这么在男人在村子里散了些供销社买的喜糖之后，算是结了婚。 再婚更是简陋，张国庆妻子刚牺牲不久，无心再娶，张国庆一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想带好俩个稚子不容易，想到乡下找个知根知底的孤寡大婶到他家长住帮他带孩子，托战友帮忙的时候，路过一条小河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张美丽长期被村子里妇女们嚼舌骂她狐狸精不要脸没人要，受不了刺激而跳河。 张国庆军人出身，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就在他眼前出事，把人救起的时候，又被村子里的人看见里，两个湿漉漉的年轻男女抱在一起，哪怕是救人是事实，可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也是事实，张国庆大约一听就知道张美丽无处容身的处境了，正好他缺一女人帮他带孩子，张美丽就这么什么都不带，就跟着张国庆走了，原配才去世，张国庆就另娶，自然婚礼免去，登记了一纸结婚证算是结婚。 指导员就着下日子这一日，准备好最高级别的四色礼，和他家的父母长辈一起，温和不失礼，态度谦虚而诚恳的坐下和张小月一家商议结婚事宜，采纳，下定，婚房，婚礼一系列安排隆重而排场。 张美丽嫁人，婆家下聘就给了两套豪华别墅，一套过户给张美丽，一套过户在张小月名下，张美丽没钱，自然给不出自己的嫁妆，但张美丽没钱，她闺女张小月有啊。 大办婚礼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可万事不能只靠婆家出钱，出人，出力，娘家也得给力啊，看着张美丽幸福指数不太高的模样，张小月决定在背后推一把力。 20世纪90年代初，□□制定要求国有企业打破“三铁”，即打破“铁饭碗”、“铁工资”、“铁交椅”，建立能高能低的分配机制，能进能出、能上能下的劳动用工制度，给予企业充分经营自主权。 国有企业改革开始于1984年，到了90年代□□颁布相关规定条例就是为了推动改革的深化。 1990年全国4个城市打破“铁饭碗”试点。也就是从国营和集体固定工变成合同制工人。 这一改革，初起，让人们极为恐慌。 铁饭碗的打破，让人们意识到一件事，铁饭碗都破了，下岗还会远吗？ 从国营单位正式员工变成了合同制员工，这一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的国企职工的激烈反抗给社会造成了不安的动荡，懒散惯了、毫无竞争意识的正式职工们拿着一纸的合同内心极度的不安。 砸了铁饭碗，让人们重新开启创业之路，渐渐的提上了日程。 到1991年时，重点提倡起了共同富裕这一目标。 共同富裕是我国国情目前最重要的根本目标，这一目标该怎样实现呢 重阳节过后，网络上开始重点宣扬共同富裕的一系列报道，根基就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召开的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被反复提出。 “在经济政策上，要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企业、一部分工人农民，由于辛勤努力成绩大而收入先多一些，生活先好起来。一部分人生活先好起来，就必然产生极大的示范力量，影响左邻右舍，带动其他地区、其他单位的人们向他们学习。这样，就会使整个国民经济不断地波浪式地向前发展，使全国各族都能比较快地富裕起来。” 自打重阳节开始，不知何时流传起“月亮之家”的的传言。 据说，“月亮之家”在一夜之间，全国连锁了上百家连锁店，全国上下大大小小规模的“月亮之家”服装店如春笋般冒芽。 这一传言，很快在互联网上又得到了印证。 “我的天？这‘月亮之家’的老板是谁？怎么这么凶残？” “天啊！‘月亮之家’装潢的好漂亮啊，‘月亮之家’的老板好有钱啊！” “错，不是老板，是老板娘，你们看了照片没有，‘月亮之家’的老板娘是个大美女呢，只看背影就漂亮的让人惊艳！” “是啊，是啊，‘月亮之家’的官方网站上贴出的照片真的是美爆了，单单就一个背影的照片，连个正脸都没有，都美艳的让人浮想联翩，这要是上正脸还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呢！” …… 张小月出手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孤军作战，她的继父成为了她有力的靠山。 能让张小月不拒绝，默认指导员上位，真的是指导员自身过硬的本事，能力强的人总是很容易就能折服人，张美丽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她天生美艳，长相过于攻击性的太漂亮，特别吸引男人的眼睛，让女人心生反感，嫉妒使人发狂，被一个人冠以狐狸精怒骂开始，勾引人的狐狸精标签就等于永久的贴在了她的脑门上，伴其一生。 指导员找到小月，对小月的原话是，让她放心大胆的出手，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有他这个父亲罩着，哪怕是捅破了这个天，也由他这个父亲的脊背站在前面顶着。 “男人，之所以成为男人，就是全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我喜欢张美丽，愿意娶张美丽为妻，我不介意的她的过去，但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小月，出手吧，一切后果有我这个父亲来承担。” 勾引人的狐狸精什么的，不应该成为欺负他妻子的压山石，也该是洗清名誉的时候了，就趁着结婚时洗白，他再给他的妻子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别人都骂张美丽狐狸精不要脸，没见过男人，就喜欢到处勾引男人等等污言秽语，对于真正有涵养，有眼界的人来说，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查出来的事实，更别说张美丽那张漂亮的脸孔粗笨的肚肠，让人一眼就看到底，自然明白这样的女人是如何好哄骗，以及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张美丽之所以这么怂，明明长相美艳绝伦，却缩头缩脑胆怯胆小，极度缺乏安全感，不自信都是跟她心理上被压迫的有关。 这种压迫，很伤人，不但伤大人，更是伤害孕妇肚子了的孩子，影响孕妇正常的生育，张美丽怀了双胎，尤其需要注意她的情绪稳定给身体造成的危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