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他一件件收拾苏蔓的东西,书桌上都是苏蔓的专业书。 这件事他也不可能让别人去做,每一个地方都带着苏蔓生活的痕迹。 她的小剪子,美工刀,做设计手绘用的尺子…… 他却未能参与到她这五年的生活。 陆时远心口隐隐有些发痛,他愈发觉得太对不起苏蔓,那些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和苏蔓不同,陆时远不高兴的时候,会有大把的人上来让他开心,身边从来不缺狐朋狗友。 他长长叹了口气。 “苏蔓,这次,你可千万别再走了。” 桌上的很多书籍都落了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动过了,整理到最后一本的时候,一张发黄的照片不小心从书页里掉落下来。 照片在空中飘荡了几下,然后静静躺在地上。 上面的图像显示,那是他和苏蔓五年前在酒会上的合影。 陆时远缓缓拾起。 他看了很久,照片上的苏蔓还带着学生气,对着镜头甜甜笑着。 陆时远翻过背面,这照片已经有些发黄。 他重新夹回书里。 书页翻开,才看见上面满纸的字迹。 原来这不是书,是写满字的日记本。 他随便翻开一页: x年5月18日 “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要是真的有了我要怎么办?要和他结婚吗?他一定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结婚吧。” “完蛋,医生说我孕三周了,可我不想打掉,但我也没办法和他结婚啊。” “他那么有钱的家庭,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啊,结婚后我岂不是要死定了。” “陆时远的爸妈如果知道这个孩子,会让我打掉吧,我还是别等他们说话了,哎,找个时间去医院吧。” x年6月3日 “我要去打掉这个孩子了,可是我还没有和爸妈说。” x年6月12日 “我真的决定把孩子打掉了,虽然……我还是很喜欢他。” 我还是很喜欢他。 最后这七个字,似乎是苏蔓用钢笔写的,笔尖在白纸上刻出重重的划痕。 大半页苏蔓的字迹,陆时远也只看见了这七个字。 第36章 不许关门 陆时远已经没心思再翻了。 这是苏蔓的日记,她五年前记录的东西。 日记本被扔到了书桌上。 他坐在苏蔓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眼前如过电影一样乱糟糟的。 每个场景都是苏蔓的影子。 直到搬家公司的人在下面等了好久,上来催促他时,陆时远才回转过来。 他把苏蔓的东西整理好,搬家公司的小哥搬到车上后,陆时远让助理跟着,把这些东西运到自己的别墅。 他一个人下楼。 这个陈旧的小区楼下摆满了共享单车,陆时远站在小区下面,最后一次打量苏蔓生活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照在玻璃上,晃得他刺眼。 那条鹅黄色的窗帘还挂在那里,陆时远眯着眼睛,仿佛看见了苏蔓深夜上楼,在窗帘背后忙碌的身影。 直到树下的影子转了半个圈,陆时远才离开苏蔓的小区。 他坐上车直接去了公司。 “苏蔓,接下来的几十年,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 苏蔓正在公司办公室忙着。 手上中秋节的项目很急,要在月底前搞完,她又要督促其他人的工作,忙起来就忘了一切。 公司合并之后,她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 池礼没说错,陆时远的办公室就在她的对面,如果门都开着,两人甚至抬头就能看见。 为了方便顾楠和池礼找她,苏蔓不太喜欢关办公室门。 午后,陆时远悠哉悠哉出现在公司门口。 他很少这样勤地出现在公司,其他员工见到boss来了如临大敌,起身主动打招呼。 陆时远进自己办公室开门,回头就看见苏蔓也在抬头看她。 明明没打过招呼的两人,那么巧视线撞在一起。 苏蔓飞速收回了眼神。 . 陆时远嗤笑一声,开门进了办公室,也没有关门。 夏天暑气正盛,楼上的办公室平时不会有人进来。 苏蔓在办公室就脱了外套,上身就穿了一个白色吊带衫。宽松的衣领下,锁骨清晰可见。 两人相隔也不过一个走廊,这个距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苏蔓低着头,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 感觉到刀子一样的眼神,她起身就要关门。 “不许关。”男人合上钢笔,眯着眼睛,促狭凝视着她。 苏蔓抛了个冷眼过去,自顾自前去关门。 男人几步上前,手撑在她的门框上:“门开着,我还要吹过堂风。” 苏蔓顿时想骂人。 封闭大楼,中央空调,哪来的过堂风? 现在睁眼睛说瞎话都这么容易了? . 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搞事,但是陆时远不放开她。 “我就想看看你。”他说。 苏蔓心说您那不叫看,那叫视jian。 话说着,陆时远的手不自觉抚上苏蔓的脸蛋,软软的。 “苏蔓。”他声音轻轻的,“别再走了。” 苏蔓莫名其妙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了,我都答应去你那里住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特别清爽的吊带小衫,露出奶油一样的肌肤,眼睛清亮亮的,带着春意。 陆时远伸手勾上她的她的脖子,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体温飞速在两人之间蔓延。 苏蔓耳根发烫,脸颊瞬间红了。 然后,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苏蔓小指尖绷紧,身子僵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回抱住男人,还是能做些什么。 然后,就听见陆时远反反复复在她耳边厮磨: “苏蔓,别再走了,一直留下来吧。” . 陆时远活了这些年,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怕这一切都是梦,睁开眼睛,苏蔓又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下小姑娘细微的颤抖。 仿佛回到了很久远的五年前。 . 苏蔓没有在办公室和陆时远有这样的亲密动作,关上门也没有。 走廊里,男人的发梢刮蹭在她的脖颈,呼吸喷薄在耳际。 她心跳得慌慌的。 也不敢动静太大,僵硬地站在那里,怕引来什么人。 这里可不是私人酒店,更不是家里,走廊隔着一堵墙,就是设计部的办公室。 电梯那里还保不准会不会有人过来。 只能红着脸很小声很软地呵斥:“陆时远!” “嗯?”男人就那么反问了一句,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