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张保国乖乖点头：“是因为会有不好的影响吗，如果没有成的话。” “对。” 算一算，张贵今年19，确实也到年纪了。 不过不论他娶谁，都跟她没关系，她已经分家出来了，妯娌好不好相处，那是赵来娣要烦恼的事了。 赵来娣确实很烦恼。 小叔子娶妻，家里那就要多一口人，以后还要给他建房子，分家才能搬出去建房子。 可是起房子是这么容易的吗？ 最近这些年，家里先是起了这房子，没几年，老二去了，不过有津贴，所以没有伤筋动骨，又起了一间，剩下那钱两个老的抓的死死的，要给小叔子建房子分家的话，依照她婆婆的心，肯定不能太差，但是再起砖瓦房？ 她不知道他们手里确切的数，也知道绝对会伤筋动骨！ 一穷二白的，到时候分家了还有什么意思？ 不分家的话，钱是省下来了，但是一大家子，住的不宽裕，等他生了孩子更住不开…… 最好就是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建个泥砖房，就让他搬出去，只不过张贵在住了这么久的砖瓦房以后会想着去住泥砖房？ 赵来娣觉得悬。 但是悬也不能什么措施都不做。 她一直有在帮忙找合适的人选，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吃苦耐劳不娇气，性子温柔不争不抢，可惜，她提了几次，张贵都张口回绝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眼睛还放在头顶上。 周小晴有些烦躁的放下手里的锄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一个水泡，碰到就生疼。 看到她的动作，旁边的张贵立刻凑上前来：“小晴，我帮你做，你去树荫下休息一会儿。” “你别叫我小晴，叫我周同志。”她话是这样说，这语气已经有些软和了，作为一个自小长相就比较出众的女孩，从小到大，她被男生献殷勤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她把锄头交给张贵，自己到树荫下站着歇一会儿，目光幽幽的。 这献殷勤的，怎么就不是谢睿呢？ 她示好了这么久，他就跟个瞎子似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肯定是故意的，为什么就看不见她的好呢？ 无论是柳岩新还是张贵，这两个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却对她视若无睹。 难道她长得还不够好看吗？ 去除掉外貌，她的学历也跟他一样，两个人明明很相配啊！ 可是这么久了，他每次自己开小灶都不会分她一点，让她在旁边眼巴巴的流口水，算起来，还不如柳岩新和张贵对她好，最起码他们一个给她糖果，一个给她鸡蛋，这些都是切切实实的好处。 难道要换一个对象吗？ 周小晴叹了口气，她最喜欢谢睿了，长得好，又有本事，家里情况也好，可是 他不喜欢自己，要继续努力吗？ 还是说换一个？ 她在城里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累的活，她不想继续了，后悔了，想回城，可是回城无望，只要是下乡，农活就无法避免。 知青点里面的老大哥陈东华为人也还行，可是他家里穷，他在乡下不仅没有家里补贴，还要自己节省着把东西寄回去。 谢睿的好朋友林荆南看样子家境也还过得去，但是他跟谢睿一样，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至于柳岩新，她是不考虑的，在路上，她就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家的情况了。 他家就他爸一个工人，家里兄弟姐妹多，都下乡了，根本没有帮扶得能力。 难道真要找个乡下人？ 她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张贵，他家里的情况在这里也算是不错了，家里住的是砖瓦房，同时，他家的情况也不是秘密，她知道这砖瓦房是哪里来的，可惜，他二哥已经去了，不然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 问题是一嫁给乡下男人，那这一辈子真的就回城无望了，跟知青在一起的话，回城好歹也有个盼头。 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休息了一会儿，缓过气来之后，走出去对张贵送上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帮忙，我现在好多了，我来吧！” “不、不用，你继续歇着，我很快就好。”能帮心上人干活，张贵浑身都是力气。 “你也要干活，你回去吧，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多亏了你帮忙，但是我不能这样，我要靠我自己完成任务。” 多么坚强自立的女孩啊！ 哪里有他们说的娇气，只是不适应而已，慢慢来，习惯了就好了，这么好的女孩，他们肯定是没发现她的好，只有自己发现了，张贵喜滋滋的。 他喜滋滋的，李满芬可忍不了了。 小儿子这经常翘活可是要扣工分的，偶尔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以后分粮食怎么办？ 她直接找了个机会，在她给了一个水煮蛋，他没吃，而是揣进兜里的话追了上去。 “你是不是要去把这鸡蛋给别人？你以前都是立刻就吃的。”就怕有人来抢来要，现在呢，整个送到别人那里去。 张贵左顾右盼：“哪呢，妈，我就等会再吃，你出来干嘛。” “我出来干嘛，我出来看看我的好儿子要干嘛，我养你这么大，你给过我鸡蛋吗？” 张贵心知不好，立刻扶上她的肩膀：“妈你这是说哪里话，你吃个鸡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下次鸡生了蛋，我们都不吃，孝顺你，就盼着你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李满芬撑不住，笑了：“你就说的好听。”看样子，已经没憋着气了。 他刚松了一口气，李满芬又虎上了脸：“我跟你说，我养你这么大，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知青，我跟你说，我不同意。” 张贵吃了一惊：“什么知青，你在说什么？” “你就装，你就继续装，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呢？见天的偷懒去帮人干活，你把别人都当瞎子啊？” 张贵脸都红了：“……哪啊。” 他垂死挣扎：“我那是友爱互助，人家不熟练，我多指点指点，哪有什么。” “那之前怎么不见你指点指点？”李满芬可不听他糊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我们家可养不起。” “哪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人啊，又不是资本家的小姐。人家也是共产阶级，爸妈都是工人，上面一个大哥也是端着铁饭碗的。” “你还说你没这心思？这你都打听清楚了？三个吃工资的，那她这条件不错啊。”之前老二的津贴每个月就是她收的，她最清楚每个月发粮的好处了。 张贵同样也很了解他妈：“可不嘛，她家就她一个女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还在读书。” “也下乡？” “应该是吧，哪有不下乡的，不过那也没问题啊，她现在每个月都有收到家里寄来的东西，白面粮票rou票，都有！”他致力于把周小晴的优点说出来。 “而且人家是大城市来的，见识广啊，以后有了小孩，去外家多有面子，我还能带你和爸一起去见见世面……” 对着张贵的“甜言蜜语”，李满芬少有“把持”的住的，他一通说，生生让李满芬生起了“她也不错”的念头。 第41章 苏茴觉得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事实证明还是有关系的，不过那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现在苏茴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在别人家家长带着小孩来告状的时候，她应该怎么做呢？张卫国和张定国两个人一脸心虚的低着头。 苏茴现在的感觉，当然说不上生气，在她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不过她这样子自然让来人无法满意。 来告状的是方顺。 张卫国和张定国在路边玩耍的时候，把手里的石子乱扔，扔到了人家窗户上，把人家的窗户纸打破了。 老实说，她家的4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个英雄爸爸在前面竖着当榜样，又知道自己跟着mama，一方面又骄傲，另一方面有点缺乏安全感，他们个个都比同龄的孩子要听话懂事。 别的家长来告状说孩子做了什么什么的，很常见，她来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她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点新奇。 不过看着她这样子方顺就憋气了：“你家的小孩就不教育教育？这幸好是我关着窗户，要是没有关窗，直接打坏了房间里面的东西，那多冤枉？你们赔吗？赔当然是要赔，你们肯定不会做赖皮的事对吧？我知道，小孩子都很皮，但是你家的孩子不是我说……” 苏茴还记得她，一个喜欢挑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那时候来她家挑水，说了一些李满芬和她之间会引起矛盾的话，挑拨的以为不能更明显，她禁止她来挑水，并且之后让她在挑水途中摔了个正着，摔到嘴巴，好一阵不能说话，自那之后，她再也不来这里挑水，说她什么不好的总能看到她的身影，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发泄不满，她滔滔不绝：“……小孩子就要狠狠教，本来就是没有爸爸管教了，你这当妈的不管的严一点，以后大了，不要说跟他们爸爸一样了，可要小心被……” 她的话在对上苏茴的眼神的时候停住了，那个眼神……她的心脏猛的缩了一下，就像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一样，不受控制的发虚、发慌。 苏茴的语气透着一股慢条斯理：“你也是大人了，你知道什么该说，知道什么不该说，而且，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这会对小孩子的身心健康造成影响，对吧？” 这人有点邪门啊，方顺咽了咽口水，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她在家里还兴奋的打了腹稿，现在全部忘光了，她只想离开。 看着她那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张卫国看着mama：“我们要赔吗？” “你说呢？” 张卫国垮下脸：“真不想赔，以后我一定离她家远远地……” 苏茴回房间找了找，找出一张窗户纸，给熬了一些浆糊，张卫国和张定国去打破的，就有他们去给糊上。 一码归一码，可不能混在一起算。 张卫国郁闷的和弟弟拿着窗户纸和浆糊走了。 破掉的窗户被换上了新的窗户纸，是她取得了胜利，方顺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老是不经意的回想起苏茴的那个眼神，然后心里就发虚，这是为什么呢？ 她想到被她送去公安局的那两个小偷，这是一个不讲情面的狠人。 仔细说来，自己可说了她不少坏话，她会报复自己吗？ 她心神不宁，在干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手里的锄头居然挥到了自己的脚背上，顿时血流如注，被人抬着回家。 苏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挑了挑眉，她还没下手呢，只是放出了一点威压她就这样了，看来她的心理素质实在不怎么样。 方顺近来觉得自己可能是碰到什么晦气了，先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自己的脚，不能下地干活挣工分，然后在家里正常做个饭，都能磕到灶台上，自己嘴角肿起不算，还不小心打翻了家里的油罐子，心疼的她比自己的脚还要更甚。 现在不兴什么上香，她只好让人去摘了些柚子叶，烧了个水洗澡，好洗洗身上的晦气。 方顺只是路人甲乙丙丁，是一个不需要花费太多心神的人。 有的人就需要认真对待，因为她一片赤诚。 赵夏兰来找苏茴，问她要不要养猪。 “现在这个时候捉小猪仔来养个一年多，下一年过年的时候，正好就能送去宰了，只养一年的话，要是猪生个病，或者是吃的不到位，体重不达标，多养几个月的话，那一般是最合适的！” 张保国和张卫国也在听着，想养，好多好多的rou啊，但是苏茴不想养，养猪的味道简直了，她可不想受那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