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那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历练?”scarlett甩过来两张入场券还有一张完整的表。 入场券是今晚vell慈善之夜的,表上详细记录着每一桌的嘉宾还有红毯顺序。 她随意扫了眼,发现邀请的明星嘉宾名单里居然有席灿一。 “《vell》的慈善晚会算是历年来经久不息的活动,出席晚会的有和主编私交好的、影响力的娱乐圈明星,也少不了各大企业家和他们的子女。虽然活动本质上是在效仿《vogue us》的met ball,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通常都是明星走个过场的晚宴,捐的钱也大多数是五万、十万,不比之前纸媒兴盛时期,计量都是五十万起步的。” scarlett看的通透,深知做珠宝这块要和时尚圈子打好交道,这才能物尽其用,起到良好的带货效应。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 “好。”晏栖回答得坚定,目光紧盯着那一方嘉宾出席的单子。 去这次vell的慈善晚会其实正中晏栖下怀,再没有比这更合适找席灿一聊一聊的机会了。 当晚,群星集聚、异彩纷呈。 晏栖跟着scarlett去到嘉宾席,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红毯上的一举一动。 席灿一被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他戴了顶黑色礼帽,偏英伦风的装扮配上精致的五官,着实让现场惊艳了一把,他也因为当晚的造型再次登上微博热搜。 其他人都是结伴而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女友粉的感受,他一个人走完红毯,来到正中央接受主持人的采访。 女主持递过麦问他:“灿一,我们知道你现在在开演唱会,你对音乐的执著认真我们有目共睹,那么今后有没有当多栖艺人的打算,比如尝试了一下演戏之类的?” 男主持人夸赞道:“这外貌身形妥妥的男一号预定啊,灿一自己觉得呢?” “不好意思,暂时没有。”简短的几个字耿直的封死了主持人接下来的问话,如果他说有,接下来女主持就会问他有没有想尝试的角色。 女主持脸都笑僵了,努力挽救着话题:“好的,我们看到灿一真的是非常痴迷于音乐了,祝接下来的四场门票大卖!” 他弯下身下递回话筒,用金色马克笔在身后的板子上签上名字,并在固定点合影留念。 席灿一现在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几乎讨论度全围着他在转,台下的媒体从业者和不例外,像是争着谁嗓门大一样喊他:“灿一,看这里!看这里!” 他很快地蹙了下眉,又在镜头前露出招牌的少年式笑容,不厌其烦地看向镜头,摆着不同的pose。 接下来艺人不会进入休息区,他们会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直接去到晚宴准备区。 好巧不巧,席灿一刚好来到这一桌,他愕然了一会儿,压低了嗓子问:“晏栖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出示了自己的入场券,语气调侃中带着几分正经:“工作来的。” 他恍然,客气地点点头,不做评价。 昨晚两人见面完,回去别墅后,席灿一接近一夜未眠,他辗转反侧,拿出小时候在福利院写的日记,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但为了晚上的慈善晚宴,席灿一还是做了些准备。毕竟身为爱豆,状态不好是要被放大群嘲的,席灿一和公司解约后,更加不敢懈怠,他记完歌词就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跑步,然后再补觉。 谈及至此,两人又恢复了沉默的状态。 比谁更沉得住气,晏栖觉得席灿一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还年轻,尽管沉沉浮浮,心态被磨砺的成熟,但在逆鳞面前,人难免会cao之过急。 果不其然,当waiter开始上红酒时,席灿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她:“怎么知道我手臂上有痣的?” 这一桌的嘉宾逐渐增多,都是平时无甚交集的,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纷纷摆弄着自己的造型以及刷手机。 这个话题,不方便在明面上说。 晏栖给席灿一发过去一条微信:【有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真相?对于这个真相,我怕你接受不了,也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偏离我的预测。】 少年思忖了几秒,他从小就认定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进的福利院,现在要来颠覆他二十年来的认知,一时半会儿还很困难。 也许觉得晏栖接下来的话会是无稽之谈,席灿一干脆敞开了心扉:【说来听听。】 【我小姨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但那孩子走丢了,至今下落为明,他的小臂上也有痣。】 席灿一放下手机,抬眸看了眼慈善晚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他瞳孔倒影着众生百态,却在这一刻孤独的如同当初站在福利院门口的小孩。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小姨的孩子么?】席灿一谨慎打出一行字,面色铁青,内心冒着强烈的不安。 晏栖维持着面容的平静:【是不是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 见席灿一起身,晏栖也赶紧跟了上去,她跑了几步,气息不匀:“她从来没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孩子,十几年来,亦是如此。我知道这个亲子鉴定一旦成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灿一,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你。” “你的生活不是一潭死水。” “你有必要、有权利知道真相。” 两人对峙一般站在晚宴杂货间门口,少年的痛苦神色隐忍不堪,他双手抱头,缓缓沿着墙根下蹲。 晏栖没做反应,站在原地给他时间思考。 席灿一承认,当晏栖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他,把他当做生活的唯一希望时,他几近呼吸一窒。 曾经以为失去的、憎恨的对象,有可能大错特错,他的生命轨迹也会就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泥沼里爬起来的人,没什么可害怕的。席灿一想,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蒙在鼓里浑浑噩噩一辈子,他或许真的应该试一试迈开一步前行,看清楚路的尽头是否有光。 席灿一撑着墙壁起身,他活动了下双腿,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或许,我该带你去看看她。” 晏栖有分寸,想着还是要多给彼此接受和缓冲的时间,假如席灿一不是小姨走丢的那个孩子,双方也不至于闹出尴尬,到不可和解的地步。 “就明天吧,我想知道结果。”席灿一拍了拍礼帽上的灰,他从容地转身从杂货间门口离开,继续扮演他的正能量偶像形象。 晏栖social了一圈,今晚来vell慈善晚会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接替scarlett的位置积攒人脉,她在台下听着席灿一的慈善发言,那是工作人员早就写好了的手稿,他照着念就是,奈何微博的彩虹屁已经夸出花来了。 嘉宾席上坐了不少企业家的子女,叽叽喳喳凑在一堆,话题中心正是台上的席灿一。 她寥寥听了几句,在晚会进程过半的时刻就抽身离开了,反正剩下的场面也只是明星们一一上台发言,她听不惯场面话,离开前匿名给贫困小学捐了一笔钱,起码比逢场作戏要好的多。 晚风微凉,晏栖拉开车门,看了眼时间点,想着还是得去一趟医院照看小姨的身体状况。 刚坐上车,傅之屿就打过来一个视频通话。 晏栖挑眉,响铃响了几秒后才摁下接听键,刚想调侃他几句,就看见男人黑发滴着水,上身未着寸缕的模样,他刚冲完澡,正用毛巾擦拭着脖颈间水珠,见她一脸呆滞,傅之屿忽地凑近镜头问:“怎么了,一天不见不认识你老公了?” 晏栖腹诽了句流氓,牙尖嘴利地进行着回击:“对啊,在慈善晚会上看小鲜rou看的乐不思蜀了。” “我倒不知道,七七还好小鲜rou这口。”他幽幽开口,醋味都快溢出手机屏幕了。 晏栖故意冲他笑,眼波婉转,红唇沾上蜜色的鲜润,让人忍不住想采撷一品味道。 “小鲜rou年轻,身材也好。” 这个暗示不要太明显。 男人神色淡定,只不过把浴巾往下拉扯了几分,拉远了镜头,一脸无辜:“七七是嫌我老了?” “没有。”晏栖狡黠道:“傅导冤枉,我可没这么说。” “有些时候,小鲜rou不一定体力好。”他咬重了那两个字,在唇舌的交锋中再次占据上风。 行吧……体力好这一点晏栖已经领教过了,她是真的卑微到无法反驳。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槿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还有,席灿一刚刚同意做亲子鉴定了,明天他会来医院。”晏栖的心情同样忐忑,她不知道迎来的消息是好还是坏。 傅之屿起身套了件黑色长袖,循序渐进地说:“无论如何,这对你小姨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我这边收到了几条线索,但要么年龄和籍贯不符合,要么线索中断。” 他跟她讲话时,总会不自觉温柔了眉眼,让她忐忑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慈善晚宴设在江城一高级酒店内,就连晏栖此刻的停车区域也是经过安保人员检查过的,怕的就是混进去了意图不明的粉丝。 四周黑暗匍匐,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晏栖重新看回视频通话的屏幕,报备道:“我今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还要去医院照顾小姨。” 傅之屿拉近了手机镜头,男人的五官在视频里愈发清晰,线条轮廓分明。 “好,路上注意安全。”末了,傅之屿不放心她的状态,轻声说;“七七,你今晚看上去不太开心。” “我不希望你忍着,人间疾苦那么多,总得有个宣泄的出口。” 她眼眶发热,翁着声音道:“比起不开心,我现在感受到更多的是忐忑。要是亲子坚定结果一出,往一方面想,迎来的可能是失望和茫茫无期的寻找。要是我的猜测准确,可席灿一不接受鉴定结果,小姨也无可奈何。中间空缺了十几年的亲情,拿什么来弥补?” 说起空缺的亲情,傅之屿是最感同身受的。 他自幼没体验过父爱,就连十八岁进入傅家,傅淮给予他更多的也是物质上的补偿。 “席灿一会有他的选择的,我觉得一家人终归会团团圆圆。”傅之屿盯着屏幕说:“但对于我来说,我想要的,也只是我爱的人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晏栖愣愣地点着头,起伏的心绪被他一点一点填满占有,化为满心的甜蜜。 前路再艰难,时间也会磨砺掉一切阻碍。她相信席灿一想要有真正的家的归属感,也相信小姨十几年如一日的等待不会白费。 晚风吹的落叶沙沙作响,晏栖故意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提出了一个不算特别过分的要求:“那我还要傅导哄哄我……” 傅之屿轻哂了声,他没说好还是不好,“想我怎么哄?” “昨天你听那些小说听的挺开心的,要不然我去找周姨要过来,就放在南都名区这边的书房里,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每天念几页。” 停停停——! 晏栖比了个stop的手势,他还敢提那些黑历史?到底是谁给傅之屿的勇气?! 傅之屿是很真心在提意见的,他甚至都做好了放弃啃“大部头”,转去收集这一类小说的准备。 不过看晏栖恨不得拿个胶条把他提意见的嘴给封上,傅之屿没得选择,只能听媳妇儿的话,顺从地问:“那傅太太想让我怎么哄?” “傅导让我做女一号。”晏栖说的斩钉截铁,语意的确是在开玩笑,还朝视频里的男人眨了下眼。 傅之屿万分配合,精打细算地说:“行啊,我正好有个周年献礼的戏要拍,我那个单元你做女一,我看谁敢动你的位置。” “那我算不算是带资进组?”晏栖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合适,说的话越发没边儿:“或许媒体朋友会说是我潜|规则了傅导?” “他们管不着,我乐意。”傅之屿不正经起来,总是带着撩人心弦的欲,“让他们写通稿去,对于我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晏栖睫毛低垂,笑的愈发开怀:“害傅导名声毁于一旦,我可担待不起这个罪名。” 她怎么不敢?傅之屿咋了下舌,觉得晏栖胆子挺大的,当年都敢拦住他自我介绍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