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她母亲的婚姻？ 一直以来，父亲的概念仅仅是生物学上的存在，母亲的婚姻很悲哀，生命也很短暂，在孟鱼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印象。 外婆也很少提到她的母亲，也很少提及她的父亲。 在孟鱼的记忆里，一直以来的生活，都只有外婆。 外婆，就是她所有的亲人！ “有吗？好像没有吧。他是他，我是我，没受什么影响。” 孙萌萌不说话。 孟鱼了解她，这时候不说话，其实是不认同她的解释。 “睡吧，明天还要去参赛。” “嗯。” 孙萌萌没再说话，轻轻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孙萌萌就睡熟了，孟鱼看着天花板反而比刚才精神了。 难道真的受父母影响，所以一直没有喜欢的人？ 好像不是。 …… 第二天，保姆准备的早餐很丰盛。 三个人吃完饭，司机已经把保姆车停在门口。 一路开到文化馆，玉兰芝直到下车的时候才有些紧张。 比赛分为三天。 第一天把参赛作品交上来。第三天上午是现场比赛，既是考验参赛者的绣工，也是对绣品的一个侧面验证。 进入会场，满大厅都是排队取号的参赛者。一眼扫去，有不少外国人。孟鱼和孙萌萌陪着玉兰芝把作品交给评委会，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看看表，孙萌萌问玉兰芝以前有没有来过京城。 玉兰芝：“没，头一回来。” 孙萌萌：“想不想去王爷府看看？” 玉兰芝高兴地说想去。 身为一个刺绣的手艺人，对传统的古典文化特别感兴趣。能够来京城看看，也一直是玉兰芝的心愿。 孙萌萌也高兴，“今天还剩半天时间，咱们先去王爷府，明天咱们去皇宫。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好好玩个痛快。” 为了节省时间，中午饭安排在了王爷府附近。 简单吃了一些，三个人去王爷府。 聘请了专门的导游，一路讲解的很仔细。玉兰芝腿脚不好，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等转完也就傍晚了。 天色渐黑，三个人朝大门口走去，路上还商量着吃什么。路过后花园，在一棵榆钱树下，孟鱼看见四个女鬼在树下打麻将。 穿的都是清朝的衣裳，打扮很体面。 “二饼。” “你傻啊！专门放胡？” 另一个说：“哎呀！这些游客太吵了，吵得我心烦。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往外走，想留下过夜不成！” “过个毛夜！快打牌！不然把侧福晋换过来，你这水平太次，练一百年也练不好。” “侧福晋天天晚上去跳广场舞，才不来玩这个……” 几个女鬼叽叽喳喳，孟鱼一脸笑意。 孙萌萌问：“你在笑什么？捡到钱了？” “是啊，捡到一块金子。” 孙萌萌大笑：“那晚上你请客。” “没问题！” …… 转眼到了第三天，玉兰芝起了个大早，梳洗干净，还画了淡淡的妆。换上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越发显得清灵毓秀。 长裙上面有一朵白玉兰，是奶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记得奶奶做这件衣服还是三年前，那时候眼睛还算好。一边绣一边说，将来要去参赛，就穿这件衣服，一定很美。 忽然卧室门打开，只见奶奶走了进来。玉兰芝上前抱住奶奶，久久不松开。 “奶奶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去比赛，好看吗？” “好看，兰芝最好看。别紧张，拿出你平时刺绣的实力就好。得不到奖也没关系，你本来就很优秀，一个奖杯不能证明所有。” 玉兰芝明白，这是奶奶在宽慰她的心！ 虽然奶奶这么说，可是只有获得大奖，她的绣品才能出名，才能有更多的人关注她们的手艺，才能更好的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 “我会的！奶奶，我一定会拿奖！” 进入赛场前，孟鱼和孙萌萌也都给她打气，嘱咐玉兰芝千万别紧张。 现场比赛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孟鱼孙萌萌和奶奶一起观看比赛。 通过前一轮的作品评选，进入现场比赛的只有三十名选手。这三十名选手需要从考试题里抽签，抽到什么题目，就绣制什么图案。 奶奶不知道玉兰芝抽到的是什么，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度。别的选手都已经开始拿针刺绣了，她还在描绘图案。 比赛过去半个小时了，玉兰芝这才开始刺绣，把奶奶着急得不行，眼看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萌萌拿着高倍望远镜总算是看出来玉兰芝绣的是什么。 “是一副人像。” 奶奶一听，心中咯噔一下。 “人像最难绣，难为兰芝了。” 眼看奶奶着急的不行，孟鱼劝她要不去外边等吧，在这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奶奶摆摆手，“我还剩几个小时的时间，想多看看兰芝。” 孟鱼理解她的心情，和外婆一样，眼神里是满满的爱意。 孙萌萌中间买了水喝吃的，刷着朋友圈，终于等到比赛时间结束。 工作人员把每一名参赛人员的绣品立在展览台上，让所有人一起欣赏。评委会裁判从头开始评比，现场气氛一片紧张。 奶奶拿着望远镜，起初还很紧张，可是看着看着，脸上慢慢浮起了笑容。 “兰芝这孩子，表现的不错。” 孟鱼也用望远镜看去，只见玉兰芝绣的人像就是奶奶。奶奶慈祥的笑着，就像是照片一样。 每当评比到哪一副绣品，都会有一个投影把图案放大，让现场所有人都看清楚。 玉兰芝的绣品一放上来，现场一片惊叹。 上面的图像细到每一根头发，每一道皱纹。尤其是眼睛里的神采，比照片还要传神。 当评委会人员把绣品反过来的时候，现场所有人惊讶的站起来。 只见那副绣品是双面绣，反面的绣像和正面一样。镜头放大，正反面没有一根线头。 人像是很有难度的，尤其是绣出神采，那是难上加难。玉兰芝不但绣的传神，而且还是双面绣，结果已经在大家心中了。 奶奶激动地落下泪，站在那里为她的孙女鼓掌。 当评委会将那副凤凰花展现在大家面前，现场一片惊叹声，无数相机亮起闪光灯。评选结果出来，预料之中，玉兰芝是这次比赛的金奖获得者。 …… 现场有记者采访玉兰芝，玉兰芝把一切归功于奶奶和爸爸。 “我是一名弃婴，是奶奶和爸爸用所有的爱把我养大，教我刺绣。我希望能够做一名匠心手艺人，把手艺传承下去，把匠心精神传承下去。” 奶奶的时间还剩两个小时，孟鱼和孙萌萌没有打扰，让她们娘俩独自享受喜悦。 孙萌萌：“她奶奶一会儿就要去投胎了是吗？” “是啊。” 孙萌萌竖起大拇指，“我大鱼真帅！就觉得你干这事儿特别有意义。” 以前孟鱼回到青阳镇，她特别不理解，一家香火店有什么好继承的！可是后来孟鱼会画符咒了，孙萌萌觉得大鱼超厉害！ 现在看到孟鱼帮助玉兰芝奶奶完成心愿，孙萌萌觉得孟鱼超超超牛！ 两个小时一转眼结束，玉兰芝从屋里走出来，一把抱住了孟鱼。 “奶奶她去投胎了，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这辈子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你的嫁衣我包下了，到时候给你绣最漂亮的嫁衣。” 又对一旁的孙萌萌说：“谢谢你萌萌，你的嫁衣我也包了。” …… 晚上孟鱼请客，庆祝玉兰芝拿下国际金奖。 已经收到奶奶去投胎的信息和积分，玉兰芝又哭又笑。笑的是满足了奶奶的心愿，哭的是奶奶永远离开了…… 孙萌萌也红了眼眶，叫来一瓶红酒，大家一起醉一次。 第二天，玉兰芝带着荣誉回家了。飞机一落地，几十家媒体蜂拥而上，要采访玉兰芝的励志人生。 孙萌萌不想回省城，抱着孟鱼的胳膊晃啊晃。 “好不容易请个长假，我还没来得及玩！坚决不回去！再说了，黑心矿主的十万块钱还没花完，多对不起他！” 正说着，孙萌萌收到一条微信。 “瞧瞧我家矿主婆，收到酸枣糕很感动，又打来十万块钱，让咱俩好好玩。还说相亲那事儿啊，先不提了。” 这酸枣糕买的太值了！ “叮——”孟鱼也收到一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