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古明妍这才知道只是自己没见过，并不是家里没有这些书啊。 这样的话那也挺好的，起码到时候有这东西也能在适当的时候镇镇场子不是。既然各家都有了，这书发行量又那么大，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藏价值，倒是真就不用再多买了。 除了跟着老爸好吃好玩的享受了一番外，古明妍这段时间跟着她外婆也是亲近了不少的。 因为这段时间亲家和自家外孙女儿都在城里，加上她现在也基本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工作上的事儿也都陆续的跟继任的人有所交接了，所以白敬龄这几天得以成功地跟单位请了几天时间的假，就是为了专门在家里给自家外孙女儿做些好吃的，祖孙俩好好亲香亲香。 这也是考虑到古明妍在城里的时间少，机会难得才这样的。主要也是等到再过一阵子，双胞胎出生后，估计那时候白敬龄这个做外婆的主要就得忙着照顾新生儿了，哪还有时间和机会跟小外孙女儿好好相处啊。 于是，即是为着工作上给后任者让出一射之地的考虑，也是为了难得的和小外孙女儿相处的时光，白敬龄在古明妍在城里的几天里，一直都留在了家里。 对此，古明妍自然是很高兴的，能跟难得有时间好好相处的外婆亲近，她自是无比乐意的。 外婆在早上大表哥上学和小表哥去托儿所后，就会来自家。那时候家里大人上班小孩上学的，就剩老两口和她了。有时候爷爷去前后院儿折腾地去了，奶奶回村子给人看病，自己就完全归外婆管了。 白敬龄会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味道很是不错，也跟毕老太太属于不同的风格。自家奶奶是地道的北方风格，而外婆做出来的东西呢，就带着点南方的味道了。 古明妍觉得虽然奶奶做的饭也很好吃，但偶尔转换一下口味，吃点新鲜不常吃的也是很不错的。其实不光是自己吃的一本满足的，没看就是自家爷爷，他嘴上不说，口里吃着外婆给送来的饭菜，也是吃得很香的嘛。 说起古老爷子为什么要在儿子家的前后院儿折腾地这事儿吧，还真不是因为他老农民做惯了，看不得土地空着觉得浪费。事实上他也很想什么都不干的好好清闲几天，但是奈何他不行啊——因为他孙女儿给他派活儿了。 古明妍让老爷子在走之前，一定要把家里的空地上都给种上菜才行，尤其是前院儿，更是得用菜蔬把地儿都给占满喽。 古明妍这么折腾老人家自己也不忍心。但是为了能让她mama打消在前院儿种花的念头，她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自己小孩一个，还不在家里住，哪里有理由管mama在哪里种花啊。 但是爷爷就不同了，他作为长辈，又是给自家种的地，那mama是绝对不会弗了爷爷的面子，把种好的东西再给□□种花的。 而且宁荣薇现在肚子大了，白天还得上班，家里的孩子虽然有长辈帮着照顾，但她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也就更没那个多余的精力去想些花花草草的事儿了。 古明妍想着，等到她mama瓜熟蒂落生下双胞胎后再坐完月子，那会儿不仅菜都长出来了更加不可能再拔走，就是大形势也在那时候有所转变了，到那时，估计自家mama自己都能自觉的不提种花这事儿了。 所以，她现在让爷爷这么做，也算是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隐患的一个办法了。 这天古老爷子在外面干活，毕老太太回村子看卫生所有什么需要的去了。房间里就剩古明妍和白敬龄两人。因为这段时间毕老太太要村子城里的来回的跑，教导古明妍读书认字儿的任务就转到了白敬龄身上。 白敬龄作为一个有文化的医生，教导起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娃自然是木有问题的。 她也是在教的时候，慢慢地了解到了自家这个外孙女儿的聪明程度的。那作为长辈和老师，自然是有遇着好苗子了的欣喜之情的。要不是还得照顾新生儿，她都想把古明妍留在身边好好教导一番了。 古明妍跟自家外婆套近乎可不完全是为了让她教自己认字儿的，她想的是跟外婆混熟了之后，好上外婆家翻箱倒柜去的。 因为白敬龄是做医生的，说不得家里可能会有些什么医书孤本的。 古明妍倒不是连自家外婆的东西都想要贪图，只是她想到中医这些的好像在未来也是会被批判的，自家老妈学的是纯西医，但是外婆的学习背景和情况自己就不太清楚了。怕她家里还有这些个中医书啊什么的，古明妍不彻底地检查一遍怎么能放心呢。这也是她留在家里住的一个重要任务所在，所以是必须要完成的。 古明妍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乌鸦嘴了。明明只是自己猜想的小机率事件，但事实还是真的让她给说中了。 在古明妍和爷爷奶奶准备回村的前一天，她一个人去了白敬龄家，对这里她已经很熟了，只是之前没有敢仔细翻看罢了。想着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古明妍自然是要好好彻查一番的。 之前古明妍来她外婆家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起码大面儿上的她看过的东西基本都没什么问题。今天她的主要目标就是家里的书架。 古明妍知道自家外婆是个爱书的人。她搬来这里，好些原先家里的东西都没完全搬过来，但是因为怕书常年没有照看再受潮或是虫蛀了，所以就分了几次回家把书都给搬过来了。 古明妍也觉得很是庆幸的，要是外婆在省医院那边的家里还有别的书，她也没有理由过去探查不是。看着面前的几十本书，古明妍不由得想，很好，只要把你们都检查完没问题了，我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然鹅……结果大家都能想到了吧。 古明妍拿着一本画着针灸xue位图的书，摊开那一页，装作求知欲满满的样子问白敬龄：“外婆，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针灸的图啊妍妍。这是本讲中医的书。你知道中医吗？”白敬龄回答了古明妍的问题后又问她，语气温温柔柔的。 “不知道。外婆怎么会有这个的？” “这个啊，”白敬龄说着停顿了一下，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比较遥远的回忆的样子。 接着就听她继续道：“这个是外婆年轻的时候，一起学习的同学送的，这里好像还有几本呢。” 一共有五本，古明妍一共翻出了五本中医方面的书，如果她没有遗漏的话。当然这会儿她得装不知道，让白敬龄自己挑拣出来才行。 而且听着外婆这样说，古明妍不禁心都提了起来，难道外婆还学过中医？ 白敬龄把书都找出来了，的确是五本，而且其中有两本古明妍看着还挺像是后世博物馆里的那种古书和孤本的。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价值的时候。只听白敬龄手里拿着书，就慢慢地跟古明妍回忆了起来：“外婆的这些同学啊是后来转去学的中医，外婆和另一些朋友一直学西医。这些是我们分开学习前他们送给我的，这么些年下来这些也都旧的不成样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外婆自己是没学过中医的，这书也只是同学送的而已。想到这里，古明妍总算是松了口气了。 放下心了之后，她还得赶紧想办法。 “外婆，这个书书我奶奶好像也有，但是奶奶只有一本，这里的书你都看过了吗，不看的话我可以把这些拿回去给奶奶看吗？奶奶看了是不是能帮更多的人治病啊？”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得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 白敬龄一听，觉得自家孩子真是不仅聪明，能记得曾经在奶奶家看过的东西，见到类似的还能联想到一处。而且最关键的还有爱心，想着让奶奶学了书上的内容，去帮助更多的人，这一点让作为医生的她看着小辈能有这样的善心感到很是欣慰。 想着这些书虽然不一定真能帮到亲家吧，但是留在就要退休了的自己这儿也是没什么实际用处的，也就是留下来有些纪念意义罢了。想来亲家母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也不会给损坏了或是什么的，只当是她把书借出去一阵罢了。 于是，白敬龄很是痛快的答应了古明妍的要求，同意让她把自己的书给她奶奶带回去借阅。 古明妍看外婆答应了，刚才要放下点儿心，结果白敬龄就又给她扔了个炸/弹——原文书 外婆的藏书里，竟然还有外文原文书。 我的天，这可比中医的书还要命吧。 这也没听说自家外婆留过洋啊，怎么会有这个呢？ 白敬龄今天可能是被古明妍勾起了回忆吧，拿起这本原文书，她就跟古明妍倾诉开了，说这是她曾经的一个外国医生老师临走时赠送给她的，这么多年了一直保存着云云。 好嘛，您老倒是没有跟老中医学过，但是您跟歪果仁学习过啊！ 貌似对这个查的更严？会不会牵扯到海外关系什么啊？ 古明妍上辈子是九零后，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了解。加上后世的情况也没有很多相关的历史真相和评说能轻易被大众看到，所以她对这方面的认识都是停留在一个模模糊糊的大致印象中的。 要说她能知道古董啊什么的被发现私藏会有风险，还得多亏了上辈子看的那些个年代文给她的信息。她现在就希望那些作者是很负责任的查了史料或是听老辈儿人提起过的真实情况。不然就算是夸张一点也没关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哪怕是自己做白用功，也比被举报揭发出来了无处辩解的好不是。 而在那些年代文里，貌似比较惨、比较严重的一种就是有海外关系的家庭了，容易被说成是跟间/谍有关好像。 就是不知道跟着外国人学习过算不算得上，但是好像有过海外留学经历的都比较容易被关注？ 古明妍表示她这回是真的不知道了，就只能靠着基本的认知去判断了。毕竟她也没个什么能把电脑带来这世的金手指啥的，还能利用一把搜索引擎查查资料…… 所以说啊，有时候古明妍自己都不禁想，真的回到过去了其实自己又能怎样呢？最多也就是在自己前世认知的基础上让自己和亲近的家人能少走些弯路罢了。 能更早的认识到要好好学习，能够努力给自己的颜值加点儿分，能够努力攒点儿钱做些收益高的投资，在房价没有飞起的时候提早买房等等。说起来也就只是在有了对未来比较明确的认识的基础上，能省去比较多茫然彷徨的时间罢了。 可是真的到了现在这种自己前世都不了解的事上了，古明妍也是没有办法的。这就跟平时不关注生活里的大小时事，就算重生回到过去，就是想买个彩票一夜暴富，你都不知道中奖号码是多少是一样的啊。 木有搜索引擎，不能准确掌握情况的古明妍，现在就只能凭借自己浅薄的认识，指导自己尽量的规避风险了。 别的先不提，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得问清楚当时的情况，从而一次为基准，再做出相应的判断。 于是，古明妍就拿着那本原文书，做出一番好奇的样子，看着白敬龄，问她是怎么会跟外国医生学习的？学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学生吗？为什么人家老师会给她送书等等这些。 好在白敬龄接下来的解释还算是让古明妍安下了心。 原来当初白敬龄也算不上是这个外国医生的学生，大概就是一大群人一起被人家上了几次培训的课程，然后走的时候刚巧碰上随手送了本书而已。 这样一来，古明妍判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就算是查海外关系，白敬龄一没有留过洋，二没有亲戚在国外的，只是曾经跟着一大帮人一起上过几节课而已，应当不会被牵扯上的。 古明妍知道那时候在老区是有不少外国医生的，有的是俘虏，有的是志愿过去的，反正跟他们接触过的人肯定不少，要是都一一纠结的话，别说没有那个cao作上的可能性吧，即便真的这么做了，难免不会牵扯到一些不好触碰的事情。毕竟当初那些医生在后方也是立过功救过人的，这么久后再来翻这种旧账就真的太没有意思了。 而且，外婆都说了当初是很多人一起去听的课了，按照白敬龄的性格，她也不是会跟人家很亲近套近乎的人，那样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人会特别注意到白敬龄的。加上送书这事儿是个私下里的单独行为，而且就是恰巧碰上了，估摸着别人也不能知道了去。就算是白敬龄曾跟人提起过一两句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谁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的。 所以古明妍觉得只要自己想办法把这书给拿走了，别叫别人发现了抓住了不放，再给编造些有的没的的故事的，这事儿就算是没什么可再顾及的了。 至于那些中医的书，估摸着影响能稍微小点儿。这时候谁家没个偏方指南啊啥的，好些村里的赤脚大夫也都是按着些偏方或是弄些草药给人治病的，要真算起来，这些也能算是中医的范畴不是。 所以既然白敬龄自己都答应了让她把书拿走借给奶奶看了，那她还不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书都拿走啊。 至于那本原文书嘛，因为古明妍实在是说不出也拿回去给我奶看看这种太没脑子的话，也就不用再费这个劲让自家外婆再拒绝自己一次了，说不好自己问了的话，还会引起她的注意。她现在想的就是得把这本原文书夹在这五本中医书里一波带走，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是一不小心给夹带走了就行。 等回头她把书拿走后，就回去把这些放到自己房间的秘密基地里去，省得摆在外面让人知道了去。 古明妍倒是没想过直接销毁这些书，尽管这才是真正一劳永逸的方法，但她却是不能这样做的。 首先，这毕竟是外婆的东西，有着外婆跟友人和老师的情谊在，也是对那段岁月和年轻时候自己的纪念，等到以后太平了的时候，古明妍肯定还是要归还给她的。自己一个做小辈的，不到万不得已，怎么好随意处置长辈的东西呢。 其次，古明妍再次小市民体质上线。据她粗浅的观察，这些书尤其是那些中医书里，少不得有那后世绝版了的孤本和历史上流传甚久的古书。自己就是不看重未来可能升值的价值，作为一个读过书的人，也不能让这带着文化传承和历史积淀的东西，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在她的手上有什么闪失啊。 最后，不说自己秘密基地里比这还严重的多的东西也不是没有，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多来点儿她现在也不怕了。反正要是真出事儿了，一个是事儿，十个也是事儿，这会儿也不讲究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给你量个刑啥的，一旦发现问题那就是很严重的情形了，也就无需担心数量多情节严重啥的了。 所以古明妍现在是看到啥不合适的东西了就想方设法地要把炸/弹弄到手，然后往黑洞里一扔，默默祈祷别哪天给暴露了，再把自家全都给炸天上去了。然后就是期望着日子能过的快一点儿，尽快到这些东西能重见天日且闪闪发光的那一天。 古明妍盘算着外婆也不一定很快就能想起这些书来，自己今天拿走了，到时候外婆要是问起毕老太太他们来，她就说是当时拿回家就给自家老爸了，放到家里忘记给奶奶了就行。 而且真到了白敬龄找来的时候，肯定是现实中已经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了不安的感觉了，到时候就让古建国帮着说已经把书给烧毁了，安了她的心便是了。 至于老爸那边嘛，古明妍相信两人之间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到时候只要自己说喜欢顺手放进地下室里去了，相信古建国就能把后面的故事帮忙给她圆下去了。 不过希望这些都是开始破/四/旧之后的事儿了，古建国那时候估摸着能察觉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然后配合自己。要是放在这事儿发生之前，说不得古建国就得误会，以为自家这孩子是不是有顺手牵羊的习惯，看着个什么东西只要自己看上了，就得往自己房间里搬，做老子的被搬空家底儿也就罢了，对外人这样可是不行啊。 古明妍现在也顾不上担心古建国会不会误会她了。跟白敬龄回忆了一番往事后，她就说自己饿了，把白敬龄支到了厨房，然后她赶紧的把原文书夹带在中医书里收拾好，再把书架恢复原样。 等着吃完饭回家的时候，古明妍跟白敬龄招呼了一下，就把书给拿走了。 白敬龄倒也没有仔细检查她有没有拿错或是多拿什么别的东西，让古明妍顺利的偷渡了最重大的祸根回到了家。 外婆家里这下算是没问题了，古明妍从地下室出来，躺在床上边喘气边想着还有没有什么自己遗漏的地方…… 对了，想到了什么，古明妍猛地坐起了身子——舅舅舅妈那里！ 古明妍想着自家舅舅舅妈那边，自己之前是没想到，可万一这两人要是有什么事呢，会不会也牵扯到外婆甚至自家啊。 已经有点儿被吓得似惊弓之鸟了的古明妍，自己把自己吓了一番后，实在是没想出如何能够探查舅舅家的办法，慢慢的，她也就冷静了下来。 几分钟后，古明妍仔细地再想了想，她觉得舅舅舅妈那里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他们两个都是国家重点军工单位的重要科研人员，相对于别的单位的职工来说，所处的环境比较独立封闭。相信就是再乱，对于这些国家重点单位，还是关乎国防安全的，受到的冲击也是有限。 而且就算是自己想进去看看，估计单是用这舅甥关系都未必能进得去，更别说是从里面带出点儿什么东西出来了。 真要是这么做了，说不得在出单位门的时候还得被检查一番，那别人肯定能检查出自己带了什么出来，那岂不是都知道自己把这些东西拿走了，真要是后来乱起来，有人想到这一茬儿了，那不更是事儿吗。 所以现在对于舅舅家，古明妍是完全没有办法能主动规避风险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宁荣臻的单位靠谱，也足够重要，那么这样一来，即使等到真的乱起来了，那些外面的风波也未必能影响到里面的人。 而且，搞科研的嘛，有什么书啊这些个东西都属正常，只要个人的政治审查过关，以舅舅舅妈两个的工作对国家的重要性而言，真有点什么事儿，肯定会有人比自己还要帮他们cao心上火的，也轮不上她个小小的人儿在里头折腾了。所以舅舅那边古明妍暂时倒也是可以放下心了。 就在古明妍cao心、放心又cao心的纠结中，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在新家过了一周城里人的生活的古明妍和古家老两口，现在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回村了。 其实按道理说古明妍现在也大了点儿了，家里的房子也盖的宽敞舒服，又有白敬龄在家里照看，她要是回城住的话也能住的舒舒服服的，完全不比在古家村生活的条件差。 古建国两夫妻也想过，是不是趁着这次机会就干脆把女儿直接接回家住。两人想着先问问自家闺女儿的意愿，要是孩子自己愿意了，他们再跟爸妈提这事儿，想来到时候老爹老娘两人也不至于太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