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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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喊她看手机上的新闻,她转了过去。 宴好把作业本拿到自己跟前,刚翻开就合上了。 作业本里夹着一张纸条。 江暮行写给他的。 宴好一颗心砰砰乱跳,频率快而剧烈,要冲破胸膛,他拧开杯盖咕噜咕噜喝水,面红耳赤,浑身湿软,鼻息很紊乱,像一个刚从跑道上下来的选手。 平复了会,宴好再次打开作业本,偷偷看起纸条上的内容。 【今天我没带手机,有事直接找我。】 【尽快拟一份学习计划给我看看,期末前二十四天的。】 【准备两个本子,一个用来记错题,一个记难题。】 【今天课本上的例题,你把答案挡起来别看,自己先做,要习惯从不同角度去思考,不会再看答案,试着往回推,以果求因,不懂的可以做上记号,等明天中午我去公寓的时候问,来我座位上问也可以。】 【上课要老实听讲,提高效率跟质量,尽量不要开小差。】 【黑板上那道题你解得很好。】 一共六行字,饱含一个家教的严谨敬业,以及对学生的要求跟期望,没有提到他的烫伤。 宴好又从头到尾看了几遍,把纸条拿下来,在课桌兜里摸索着认真叠好,放进了书包最里面的那个口袋。 —— 只是炒菜烫了几个水泡,对生活艰苦的江暮行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问是情理之中的事。 宴好说服了自己,当江暮行来公寓给他划重点,吃完饭问起烫伤的时候,他完全愣住了。 江暮行把一支药膏放茶几上面:“一天抹两次,小水泡两三天就能好。” 宴好看了眼,没见过的牌子:“这是哪儿来的?” “让朋友捎的。”江暮行看他胳膊,“有一个大点的水泡比较麻烦。” 宴好怔怔地站着。 江暮行问道:“打火机有吗?” 宴好摇头:“没有。” 江暮行看过去:“缝衣服的针有没有?” 宴好跟他对视,一脸迷茫。 江暮行淡声重复:“缝衣服的针。” 宴好三魂六魄顿时齐齐归位:“你等一下,我问问阿姨。” 公寓是张阿姨收拾整理,宴好找不到东西都会问她。 张阿姨做好午饭就走了,宴好给她打电话时,她人在回家的路上。 “针?”张阿姨在电话里说,“有的,有的有的。” “小好,你校服开线了是吗?阿姨晚上过去给你缝啊,你自己别乱碰,会扎到手。” “校服没开线,阿姨,我先挂了。” 宴好打开电视柜底下最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白色针线盒。 “班长,针在这。” 江暮行又让他把小药箱搬了出来。 “你弄点碘伏擦擦胳膊上的大水泡,拿一根针在煤气灶上烤一下消个毒,把水泡扎破,用棉球把流出来的液体弄干净,再上药。” 宴好听得头大:“这么麻烦啊?” “整个过程只有五步。”江暮行说,“哪一步麻烦?” 宴好舔了舔唇:“一二三四五。” 江暮行俯视他:“怎么不干脆说全部?” 宴好垂头看鞋:“全部。” 江暮行:“……” 第12章 客厅里开着空调,窗户没有全部拉上,留了一条缝。 夏日的风就从那条缝里跑进来,慢慢靠近面对面站着的两个少年,亲吻他们的青涩模样。 宴好轻咳了声:“不扎破就涂药,也可以的吧?” 江暮行看眼皮底下的黑色发顶,视线落在乱翘的几根毛上面:“至少要两周。” “那么久……”宴好抓耳挠腮,飞快地看他一眼,“扎破呢?” 江暮行挑了挑眉:“一周左右就能结痂。” 宴好“哦”了声。 然后就没声儿了。 “水泡的位置在你右小臂内侧,写字很容易磨到,”江暮行说,“你会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影响学习效率。” 宴好没反应。 江暮行瞥他胳膊上的水泡:“表皮全部磨烂了,以现在的天气,会发炎感染,好得更慢。” 宴好依旧没反应。 江暮皱皱眉头,手指向餐桌边的一张椅子:“坐那。” 宴好的世界光芒万丈。 —— 在宴好能接触到的层面里,江暮行做什么都很沉稳,从来不会出现方寸大乱,无从下手的时候,甚至没有过迟疑。 不管是面对哪样的事情,他都非常冷静,漠然。 目标准确,勇往直前。 江暮行不像一个尚未涉世的高中生,像是在社会的沙漠里跋涉多年的行者,一身风雨雪霜后的坚韧。 哪怕气质冷至极,也会让人有安全感,不自觉去信任,去依赖,去迷恋。 宴好心情复杂地看江暮行打开碘伏,目光不太敢肆意,竭力地收敛着:“班长,你……” 江暮行打断:“安静。” 宴好微张的唇闭上了,眼睛却还看着他。 江暮行用棉球沾了点碘伏:“手抬起来。” 宴好右胳膊的手肘抵着桌面,抬起小臂,露出快爆了的大水泡,周围的皮肤红了一圈,跟其他地方的冷白比较起来,很醒目。 江暮行很利索的用碘伏清洗水泡,去厨房把针消毒,回来给宴好挑水泡。 没有表情,没有情绪。 似乎这件事不会在他年少时的岁月里留下点波澜。 宴好心里的阴暗窜了上来,他忽地凑近点,湿热的气息喷洒到江暮行脸上。 江暮行正在用棉球给他把流出来的液体滚干净,手一抖,棉球就戳到了水泡。 宴好疼得“嘶嘶”抽气。 江暮行冷声道:“不能老实点?” 宴好强自镇定地笑了笑:“我哪知道班长你胆子这么小,只是靠近一点就吓到了。” 江暮行绷着面部:“还嘴硬。” 宴好不笑了,头偏向墙上的挂钟,又偏回来,看江暮行抿在一起的薄唇,喉结动了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也不知道是渴了,还是饿了。 宋然跟江暮行只是普通同桌关系,一个住校,一个走读,放学没什么交集,上课也不会玩闹,谈不上多要好。 捎药膏的朋友十有八九是江暮行打工认识的,社会上的人。 会不会就是上次在酒吧里给他打电话的那个? 什么样的朋友,见面都聊些什么,有没有肢体接触,江暮行在对方面前会不会笑…… 宴好神经质地在意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水泡里面流出来的液体全弄掉了,他直勾勾地望着江暮行:“班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江暮行掀了下眼皮。 宴好够到绿豆汤喝一口,掩盖住自己的试探跟紧张:“我们学校贴吧里最热的话题就是这个了,不止是女生们关注,男生们平时也会讨论一两句,比较好奇。” 江暮行把脏棉球扔垃圾篓里:“药自己上。” 语气乍一听跟平常一样,细心琢磨会发现他生气了。 宴好动了动嘴唇,欲要说话,耳边响起了江暮行的声音。 “那些东西打听了有意义?” 宴好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喜欢江暮行两年,表白失败,在车棚里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女生。 当时那个女生跟他一样,问江暮行喜欢什么样的人,还说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一定可以做到。 江暮行却说没有意义。 宴好的脸惨白,“腾”地一下站起来,垂着头快步进了卫生间。 出来时刘海跟鬓角都是湿的,眼角泛红,脸上很凉。 “班长,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宴好揩掉睫毛上的水珠,“只有学习?” 江暮行转着笔帽的动作微顿:“不是。” 宴好诧异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