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林海生一只手放在方梅身后的沙发椅背上，另一只手上端着一杯鸡尾酒，听说是从那些老外身上学的，所以孙韬邀请他尝一尝，就连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孙韬介绍的。 政府已经开始严厉打击舞厅了，高要市自然是首当其冲，好几家舞厅都关门的，只剩下几个仗着有关系的还开着，不过关门也是早晚的事儿。 但是一个这么大的市，不可能没有一点娱乐场所啊，于是就诞生了会所。 从外表上看这种店跟一般的店没啥区别，而且比一般的店更不显眼，但是到了晚上，招牌亮起来，屋里的霓虹灯一亮，到处都是灯红酒绿的，变成了有钱人的天堂。 孙韬带他们来的这一家应该算是高要市里数一数二的会所了，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大厅里面都装上了屏风，隔成了一个个小包间，增加了隐秘性，保护了客人的隐私。 见方梅四处打量，孙韬有些得意，“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我一知道就带你们来了，以后可要记得哥对你们的好。” 方梅收回视线白了孙韬一眼，“你自己想来玩就说，还拉上我们，难道不是想让海生请客？” 孙韬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气闷的盯着方梅，“我是没什么钱，但一顿酒还是请得起的好吧，不要小看我。” “哦？”方梅挑眉，“原来是我误会了啊，不好意思哦韬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呗。” 孙韬更气闷了，他一开始是打着想让林海生请客的主意，虽然他上班有工资，可那都是死工资，一个月并没有多少钱，根本不够用，哪儿比得上面前这两个做生意的主儿，结果被方梅一顿抢白，他也说不出让林海生请客的打算了。 孙韬心塞的想哭，看见林海生手里的鸡尾酒，这是他为了吊起林海生的兴趣极力邀请他品尝的，没想到却把自己给坑了。 那一杯酒得十几块呢，孙韬真心觉得自己亏了。 孙韬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尤其在林海生面前，所以他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让方梅尽收眼底，想着刚才跟孙韬说过的话，方梅硬是憋住了笑。 林海生也不想去看孙韬那张脸，就端着自己的酒扭头递到方梅唇边，“要不要尝一口？” 有他在身边的时候，从来不会限制方梅不能做什么，他有自信能够保护好方梅。 林海生看着低头浅尝一口鸡尾酒的方梅，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味道怎么样？” 方梅皱眉，“没有汽水好喝。” 说完，又捧着自己的汽水喝起来，林海生揉揉她的脑袋扭头去跟孙韬说话。 方梅一个人无聊，目光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卡座的屏风是半关闭的，因此，卡座里的人是可以通过开放的半边观察外面的情形，通道里不时有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在走动，方便客人随时叫得到人。 斜对面的卡座是空着的，但桌子上摆了很多酒水，方梅收回视线的时候还有服务生端着水果进去，估计是哪个有钱人预定好的位子吧。 第279章：顿感不妙 方梅没有多想，又坐了一会儿就跟林海生说自己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楼梯的另一侧，要过去就必须要穿过楼梯，中间还有经过一片很大的空地，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全是会所的服务生。 男服务员穿的是白色的衬衫，外加黑色马甲，配上黑色西裤与黑色皮鞋，这些男服务员年纪都不大，长得也都很清秀，看上去挺养眼。 至于女服务员，方梅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怎么想的，让这些年轻的女孩子穿红色旗袍也就算了，显身材嘛，但是脸上画那么浓的妆是几个意思哦，眼影还是深蓝色的。 习惯了裸妆的方梅表示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她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有客人上来，为首的是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人，与服务员立领盘扣的样式不一样，这个女人的衣领恨不得开到肚子上去。 反正从方梅的视角看下去，连对方的半个rufang都看得到，再看周围的男服务员，眼睛都瞪直了。 偏偏这个女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的往楼上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拨弄一下烫卷的头发，对着身旁的年轻男人就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这个女人长得不胖，但她一走路旁边就没位置了，方梅只好侧身等对方走过自己身边以后再下去，结果刺鼻的香水味差点没让方梅吐出来。 这女人到底在自己身上喷了多少香水，方梅用手扫了扫面前的空气，去了洗手间。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林海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对面的孙韬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怎么了？”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孙韬张嘴就想说话，对面的林海生冷冷扫了他一眼，孙韬就改口了，“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不长眼的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已经走了。” 不过想到刚才的情形他就还是想笑，那个女人还真是敢说，竟然敢对着林海生说出，多少钱一晚，我包你一年的话来，这是多没脑子啊！ 方梅一看就知道孙韬没说实话，而且林海生并没有给她解答疑惑的意思，方梅只好咽下了疑问，在林海生身边坐下来。 还没等她坐好呢，林海生的手就伸过来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方梅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林海生这么亲密接触过，有些不好意思，对面还有孙韬看着，所以她下意识就想松开林海生的手。 谁知道林海生抓的很紧，她根本甩不开，再看林海生的冷眼，方梅只好随他去了，对对面孙韬揶揄的目光视而不见。 忽然，方梅感觉到一道异样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垂眸看向目光的来源处，才发现是斜对面的人看过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来了客人，一开始方梅没看清楚，是她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瞄到一团红，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方梅抬头一看，只见斜对面与她视线相对的正是刚刚在楼梯口遇到的红旗袍女人。 只是她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不屑、嫉妒、厌恶，自己做了什么惹到她的事情了？ 方梅皱眉，她不是个喜欢与人争辩的人，但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所以在轻飘飘的给了对方一个极其冷漠的眼神之后，就再也不去看她了。 殊不知对方却被她这种蔑视的眼神气了个半死。 “你认识那女的？”孙韬对着斜对面扬了扬下巴。 他这个位子刚好被屏风挡着，外面的人都看不见他，所以他也不怕做出这么不雅的动作。 方梅摇头，“不认识，就刚刚在楼梯口遇到过。” “幸好你们不认识，要不然我估计那女人能把你给吃了。”孙韬调笑道。 方梅皱眉，“你们跟那个女人打过照面？” 不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孙韬抬手做出投降的动作，“别看我，这可不关我的事，是那女人看上了你男人，跑过来调戏。” 方梅扭头盯着林海生，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被调戏了？” 林海生的脸都黑了，“别听他瞎说。” “我可没瞎说，你敢说那女人没有一看见你就跑过来邀请你跟她一起去吃饭？”孙韬赶紧表明自己没有骗人，“而且那女人还问海生愿意多少钱跟她，简直要笑死我。” 孙韬说完就拍着桌子笑起来。 方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女人也是很豪放了。” 林海生沉着脸盯向孙韬，“再笑今天就你买单了。” 笑声戛然而止，孙韬如同被人点了哑xue一样。 “兄弟，不带你这样的。”孙韬憋了半天才忍住了笑，脸都被憋红了。 林海生不理他，牵着方梅站起身，“我们走吧。” “等我啊！”孙韬生怕自己被丢下要他付钱，也赶紧跳了起来。 “买单。”林海生站在过道对服务员招手。 孙韬走出来就听到一句，“先生，您的单那边的小姐已经帮您买了。” 服务员的态度很好，但是孙韬却感觉林海生的心情并不好，就连方梅也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孙韬就不敢说话了。 对面的红旗袍女人正依偎在一个年轻男人的怀里，好像没长骨头一样，看见林海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睛都亮了起来，顺势就对着林海生眨了一下眼睛，方梅就翻了个白眼。 林海生冷笑一声，“我还没穷到要陌生人多管闲事的地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纸币塞进服务员的手里，“不用找了。” 说完不等大家反应，牵着方梅就离开了。 孙韬赶紧追上去，只留下服务员傻傻站在原地，回头去看红旗袍女人。 女人一脸铁青，脸上的妆都花了，服务员顿感不妙，拔腿就跑开了，这些人他都惹不起，还是赶紧闪人吧。 林海生牵着方梅走在前面，路上的行人看他冷着一张脸都下意识避开，孙韬垂头丧气的跟在两人身后也不敢出声。 方梅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扭头看看林海生，又偷偷回头去看孙韬。 孙韬迎向方梅的目光，露出祈求的神色。 “帮我。”孙韬无声的说道。 “怎么帮？”方梅也无声询问。 孙韬挠头，发现自己也没有好办法，只好抬头寻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然后就看到街对面有不少烧烤摊，于是就冲方梅手舞足蹈。 第280章：鬼哭狼嚎 方梅看不懂孙韬表达的意思，只觉得他跟个傻子一样，狠狠皱起眉。 孙韬看出方梅眼底的情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向街对面的烧烤摊，又指了指自己，再指指林海生，做了几个动作。 方梅就明白了，没被林海生抓住的那只手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可她虽然答应了孙韬，但是怎么跟林海生说呢，方梅又开始苦恼了。 不过她并没有苦恼多久，因为她闻到了烤串的香气。 想想她似乎很少吃到过这些东西，村子里是没有的，父母也从没带她进过城，对这些东西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刚出去打工的那几年。 为了融入周围人的世界，也不想让别人看轻自己，所以别人一有什么活动邀请方梅，方梅都会去参加，但那些女孩子基本就是去逛街，看别人穿新衣裳，因为她们出来打工都是因为家里穷，赚的钱也是要寄回家的。 不过方梅关注的不是这些，她更喜欢研究外面卖的衣裳，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对服装感兴趣的。 吃烧烤也是在那个时候，当时流行的烧烤都是用炭火烤出来的rou串，大多还是烤糊的，还有很重的胡椒粉。可对她们这些小姑娘来说却是无尚美味，五毛钱两串rou串，一半人买，另一半人可以跟着一起吃，这也让她们更加亲近。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单纯呢，方梅忍不住笑了。 “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方梅脱口而出，说出这句话之后，再说别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我好像还没吃过那些呢，你陪我去吃好不好，我肚子也饿了。”方梅仰头对林海生露出大大的笑容。 林海生对着方梅永远说不出拒绝两个字，再看孙韬，孙韬立刻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那就去吧！”林海生松口，欢呼的却是孙韬。 这条街很热闹，不乏有钱人过来，有眼光的商人就在附近开了各种小摊子，做点小生意。 方梅知道，这样的小摊看上去不起眼，实际上是很赚钱的，只要味道过得去，经营有道，不愁赚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