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田敏敏打了个饱嗝，“好饱，今天是我吃的有史以来最饱的午饭了。” “饿着肚子做事也没力气啊，田姨已经买好了晚上要吃的菜，你记得早点回家。”方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田敏敏交待。 “我知道了，你简直比我妈还啰嗦。”田敏敏撅嘴。 方梅也不生气，还是优雅的笑着，“等以后有人管你了，我也就不cao心了。”气的田敏敏想打人，可是方梅已经走了。 回去的路上方梅观察了一下砖厂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除了砖厂之外还有很多厂房，但是却没有吃饭的地儿。如果做生意的话，肯定很好。 而且方梅想起来砖厂后来还扩建了，人数最多的时候能达到两千多号人，这么多年不怕没有市场。 这样一想，方梅的心思就活络起来，虽然她去学校教书有工资，可那都是死的，到手的只有那么多，想要让母亲跟小静过上好日子根本不可能。她现在手里有本钱，如果能做些生意赚点钱，也能让家人的日子好过很多的。 有了念头，方梅就有精神头多了，连走路都轻快许多，郝玉华看见还觉得奇怪，怎么出去一趟梅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郝玉华非常尊重女儿的私人空间，不会私自进出田敏敏的房间，所以方梅也不担心郝玉华会突然闯进来。 方梅打开了手镯的数据统计系统来分析开日用品店的行情怎么样，这个系统可以根据现在的时间自动调整，得到的结果是： 稀罕指数：99%（数据越高，利润越高） 目前客人数据：108人； 潜在客户数据：2980人； 行业竞争数量：0 商家运势：两星（运势最高五星，最低一星） 看到上面的数据方梅还是很高兴的，但是看到下面的商家运势方梅就有些不太能理解了，为什么商家运势这么低呢？她从前用这个系统，运势都是五星，这一次变成了两星，这就很奇怪了。 第026章：指手画脚 直到很久以后方梅才发现，她今次的运势确实不怎样，遇到人渣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有市场，方梅就要去做的，这个时候做生意的人还不多，因为文革刚过去，大家都被批斗怕了，要是再等几年，就算她钱多恐怕也挤不进去这个市场，那时候真的是要哭死了。 但是要做生意都是需要事先准备的，市场她已经考察过了，砖厂现在有几百号人都可能是客户，而且这些工人大多数晚上都是要回家做饭的。做饭就得买菜，家里有老人的还好，如果没有老人的话，下班还要自己去菜市场买菜再回去做饭这样就太麻烦了，也浪费时间。 她就在砖厂门口卖菜好了，也不用太贵，比菜市场高几分，肯定会有人为了节约时间在这里买菜的，等生意稳定了她再卖点别的东西，大家也更容易接受。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方梅就变得很忙，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只中午回来吃饭顺便去给田敏敏送饭，下午也不在家，直到晚上才回来。 因为田敏敏也是每天都不在家，所以并不知道，但是郝玉华是清楚的。 这天，方梅中午又赶回来准备给田敏敏送饭的时候，郝玉华终于叫住了她。 “梅子啊……”郝玉华站在旁边看方梅给田敏敏装菜，欲言又止。 “嗯？”方梅扭头看郝玉华，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田姨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你现在还年轻，千万不要把自己累着了，不然以后老了就不好了。”郝玉华关切的对方梅说道。方梅的家里的情况郝玉华也听敏敏说过，这孩子命苦，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也是辛苦的很。 方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郝玉华话里的意思，但是看见郝玉华眼中的关切也能明白她是在为自己着想，心中一暖。 “田姨，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这几天我确实有点事想做，不过您放心，绝不是干坏事，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方梅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儿其实是有些难以被人理解的，她也不想还没开始就被泼冷水，不如等她做出成绩之后再跟田姨她们说，也免得大家为她担心。 这几天方梅也没有忙别的，就是找货源，想想不管是想卖菜还是日用品货源才是最重要的，幸好菜市场很大，找到双方都满意的老板还是比较容易的。 另外还有一个很麻烦的事就是租房子，砖厂外的那一条街的房主几乎都不在附近住，她想租房子还得先找到人才行，陪田敏敏吃饭的时候方梅都还在想着这件事，差点连田敏敏说了些什么都错过。 “你说那个张子健？”方梅手撑着下巴，思考着田敏敏说话。 “嗯，最近他都没来找我了。” “难不成你喜欢他？巴不得他来找你？”该不会敏敏已经动心了吧？ “怎么可能？”田敏敏砸吧砸吧的吃着饭，“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以前可是很殷勤的，忽然没出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许别人是放弃了，敏敏你还是不要想多了，”方梅知道田敏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担心她会被张子健的表面欺骗，“而且你要放弃曾浩了？” “没有。”田敏敏立刻摇头。 “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上班。”方梅安慰田敏敏，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经过曾浩身边的时候，忽然被他叫住了。 “有事？”方梅出声问道。 “你跟田敏敏是什么关系？”曾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也很不自然的看向了一边，似乎很少跟女孩说话，所以很是拘谨。 “我跟敏敏是好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吗？”方梅虽然能肯定这个男人对敏敏也有意思，可他有多在乎敏敏还不清楚，眼前这个机会未免不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 “你能不能劝劝敏敏，让她不要……”曾浩欲言又止。 “不要什么？” “不要跟张子健走的太近。”曾浩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太好，都不敢看方梅。 “理由呢？”方梅问道，见他依旧低着头并没有回话的意思，便讽刺道，“曾浩，你不敢争取也不准别人靠近，会不会太自私了。” 曾浩猛然抬起来，涨红了脸，他想辩驳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不是敏敏的谁，的确没有资格说这话。 “如果你真的喜欢人家就应该把握主动权，你自己都不开口，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方梅给曾浩上课，不知道他能不能开窍。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 “曾浩，上班铃马上就响了，再不去你主管又要说了。”后面跑上来一个女人，笑容明媚的抱住曾浩的手。 “原来是另有佳人啊！”方梅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也没看到曾浩想要叫住她的动作。 “曾浩，我去帮你洗饭盒吧。”吴芳伸手去抢曾浩手里的饭盒。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曾浩躲开吴芳的手，转身离开。 吴芳盯着曾浩的背影，狠狠咬住下唇，之前一起围在曾浩身边的女人这时都凑过来安慰吴芳。 “吴芳啊，你别生气，曾浩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习惯就好了。” “对啊，他对谁不都这样吗。” “可是咱们吴芳可跟别人不一样，她可是咱们厂花，长得漂亮家世又好，能喜欢上曾浩是他的服气。” “那也没办法啊，曾浩并没有对吴芳表现出特别的感情。” 几个女人当着吴芳的面，名为安慰实为贬低，根本不在乎吴芳的感受。 吴芳觉得好笑，她凭什么要让这些女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是多年的社会阅历让吴芳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这些只是暂时的，以后会怎么样那可不好说，再说我现在天天跟曾浩在一起，还有谁敢跟我抢吗？”瞥了一眼众人，吴芳满意地看见大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芳家世好，父亲是政府的科长，母亲是居委会主任，所以从小就有机会学习各种才艺，长大以后也就变成了一种资本，进入砖厂之后在一次文艺会上表演立刻就变成了砖厂的厂花。 第027章：有个保证 吴芳从小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心高气傲惯了，到砖厂以后也因为她外貌出众，身边的追求者一大堆，唯独曾浩对她不闻不问。吴芳想尽办法接近他，但是曾浩还是不理她，吴芳不死心，她相信以自己的条件一定会打动曾浩的。 但是吴芳也敏感的察觉到曾浩对田敏敏的关注，因为他的目光会不自觉的看向田敏敏，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但是有好几次田敏敏来车间的时候曾浩都会找机会靠近田敏敏。 还有今天，曾浩从不主动跟女人说话，偏偏今天主动跟田敏敏的朋友接触，还不是为了田敏敏。 田敏敏，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也配跟她争。吴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方梅没有直接回田家，而是去了县里的老城区，她找公社打听过了，砖厂附近的房子几乎都是老城区人家的旧房子。当初政府要开砖厂，就给这些人另外找了房子住，把他们从砖厂周围迁了出来。 看着眼前斑驳的屋脊，再想想几十年后为了拆迁赔款那些钉子户无所不用其极，加盖房屋，拉横幅，利用各种社交工具‘泣诉’政府的暴行，只是为了拿到更多的赔款。 当时方梅跟着林海生一起投资了一个房地产的项目，施工方也是跟当地的居民因为拆迁款赔偿起了冲突，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一件让她非常不能理解的行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施工了一半的八楼的铁架上，其实所有的钱已经打到了这些居民的账上，不知道是谁怂恿这些居民，说他们给的钱太少了，其实根本不够买他们房子的，所以就闹了起来。 那个男人站在上面，下面是同一个村的村民呐喊着，好像这样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居民们在看到他们这些投资人来了以后，闹得动静更大了起来，叫嚷着如果不赔钱楼上那个男人就要跳下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人就是想要勒索，如果答应了他们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的，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满足。林海生拒绝妥协，并且警告这些人如果再闹下去就会报警。 这些人哪里愿意去打官司，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合约上签了字，现在是合理开发，可是他们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于是转而怂恿楼上的那个男人跳下来，说他只要跳下来他们就会赔钱了。 面对这么多人的叫喊，原本并没打算跳楼的男人慌了。 男人站在楼上瑟瑟发抖，下面的居民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甚至开始咒骂这个男人。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个男人忽然从楼上跳下，方梅看着他好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飘落。 她已经吓呆了，忘记了要闭眼，还是林海生反应速度快，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揽进怀里，并把她带走了。 后来的事情林海生没有让她参与，但是她听说那男人当场死亡了，哪些聚众闹事的居民见出事就散了。最后还是林海生出于可怜男人的孩子，赔了那男人家里一笔安葬费。 哪里像现在，政府给他们一个安身的地方就够了。 方梅一想起往事就觉得唏嘘不已，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要向前看，不是沉浸在过去，不然就没办法进步了。 老城区的房子都很窄，一家人挤住在这里稍显拥挤，但是这样反而方便了方梅找人，因为她事先就想好了要租哪里的房子，用门牌号来找人就要快得多了。 距离砖厂最近的房屋主人是一对老夫妇，年纪都有点大了，老奶奶还稍微好一些，就是腰佝偻着，老爷爷的身体要差一点，走路还要住拐杖。 听说方梅的来意，老爷爷显得非常吃惊，“那房子还有人要啊？” “老爷爷能租给我吗？”感觉到老爷爷的听力有些问题，方梅凑近他耳边大声喊道。 “哦，你要租房子？”老爷爷侧着耳朵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房子都很旧了，你要做什么用啊？” “住人。”方梅不敢说卖东西，怕被大家认为脑袋有问题。 后面两个人说了半天，老爷爷才同意把房子租给方梅，每个月五块钱，老爷爷的儿子儿媳都在外地，所以就在附近找了一个识字的人帮老爷子看方梅写的租赁合同。 “老刘，没想到还有人租你的老房子住啊，每个月五块钱的收入，不错啊！”帮老爷爷看合同的男人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的对老爷爷说。 老爷爷乐呵呵的，“老头子运气好，临老还能赚钱，好啊！” “老爷爷会写自己的名字吗？”方梅把纸摊在老爷爷的面前。 “老刘不会写字，我帮他把名字写上，他按手印吧。”被找来做公证人的男人主动对方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