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我不相信你了,你总在骗我,刚刚还说什么事都没有,要不是我看到新闻你会承认吗?”沈念柯又气又心疼,“你的事我要通过网络、通过新闻报导才知道实情,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孙树瑾张了张嘴,低声说,“对不起。” 听他这副语气讲话,沈念柯心里的小火焰瞬间就被浇灭,只余担心。“手疼吗?”她柔声问。 “还……”那个“好”字冲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挺疼的。” “那怎么办?”沈念柯着急起来,“今晚估计难熬,明天又肯定要跟着时栎奔波劳累,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孙树瑾笑了笑,“这次出来,助理跟着,马哥也在,不会让我出问题。” “话是这么说,那你晚上怎么办?我哥有次手腕骨折,晚上疼到睡不着觉,半夜三点我还看到他在楼下走来走去。”沈念柯想了想,“要不你让马哥晚上跟你一起休息,晚上无论是喝水还是去洗手间都有人照顾。” 办完各自的事,马哥跟程雨一块走了过来,孙树瑾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马哥跟小程一个房间。” 马哥跟程雨震惊地对视一眼,程雨忽然跳出半步远。虽然他们有这个意思,但是还没发展到要睡一个房间的程度啊,孙树瑾是怎么知道的?程雨瞪着马哥,马哥赶紧摆了摆手,“不是我说的。” 那头的沈念柯也很震惊,“马哥跟程雨姐……” 孙树瑾斩钉截铁地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要怎么办呢?” “有个办法。”孙树瑾说。 “什么?” 他说,“晚上我们打电话,不挂断,就当作你陪在我身边,我会感觉安心些。” 沈念柯点点头,想到他看不到又轻声嗯了一字。 马哥看了看犹愤愤地盯着他的程雨一眼,走到孙树瑾面前道,“公司说网上的一切交给他们,你安心休息,明天结束后早点回去。” “我本来也没担心,”孙树瑾在走廊长椅上坐了下来,抬眼看着程雨,“新闻都怎么说的?” 程雨面无表情地念了几条,孙树瑾听得直皱眉头,新闻把今天的事情跟他的伤势描述过重,也怪不得沈念柯着急得跟什么似的。他低头转了转手腕,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又笑了起来。 程雨退后一步、捅了捅马哥,“他这是怎么了?” 马哥这段日子都习惯了,只要孙树瑾别隔天给他抱来个孩子说是跟沈念柯生的儿子,他变什么样子都能接受。拍了拍程雨肩膀,马哥语重心长地说,“看到没有,这就是人大龄才初恋的德性,所以啊,你们小姑娘一定要早早踏进爱情的河流。” 程雨嘀咕一句,“这不是已经踏了吗,踩一脚泥。” 孙树瑾的手疼起来是间歇性的,就是不管他的注意力有没有在右手上,它都照着一个固定的频率疼一阵好一阵,疼的时候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到了酒店以后,时栎跑来跟他吃了顿饭,为了表示对他手受伤的慰问,他带了果篮、牛奶、巧克力、坚果、草莓干、芒果干……都是女孩子爱吃的东西,孙树瑾觉得不对劲,“你是把送人没送出去的东西拿来给我了吧?” “你是会算命吗?”时栎吃惊地看着他,“给我meimei买的,她要减肥就没要。” “我收下了,”孙树瑾叠起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口,“东西也送到了,你走吧。” “怎么,你有什么事着急干,还不能当着我的面啊?” “我洗澡。”孙树瑾瞪了他一眼。马哥出去前已经帮他换了衣服,他现在就穿着程雨刚刚给他买的丝绸睡衣,非常难以适应。 “行行,那我走了。” 时栎一走,孙树瑾去了浴室,艰难地洗了个澡出来了。手机恰好充满了电,他吹了吹头发,拿着手机躺到了床上。 沈念柯吃完饭就在等着他的电话,孙树瑾拨过去,响了一声“嘟”就被接了起来,他了然地勾起唇角,“在等我?” 沈念柯顾及他受伤,没像往常一样嘴硬,轻声说嗯,“你跟时栎一块吃饭了吗?” “吃得很清淡,他最后受不了又让前台送了只烧鸡上来,自己全吃了。” 沈念柯听他声音,比在医院那会有力气多了,她一下安心不少,笑了笑道,“丝毫不节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维持身材的。” “他们家有遗传胃病,不管吃多少都胖不起来,这个你别羡慕,”孙树瑾戴上耳机、舒服地翻了个身,问道,“你现在在干嘛?” “躺着啊,”沈念柯难得直白,慢慢地说,“担心你,做其他事情也在走神、干脆什么都不做了。” “念柯。”他忽然轻声喊她。 这一声极其温柔,又莫名令她想起在路边糖葫芦摊儿前跟大人讨要一根糖葫芦的小孩语气,她的心软得像天上的云。 “怎么啦?”她也柔声。 “没事,叫叫你。” 沈念柯笑了一声。 “念柯。”他又喊。 “嗯?” 他清了清嗓子,“你亲我一下。” 第二十七章 沈念柯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她害羞到缩着脚趾,在床上打了个滚说,“怎么亲啊?”又不在同一个地方, 不对……就算在, 她也不会去主动亲他啊…… 孙树瑾笑了笑, “怎么亲啊, 出声的那种。” 沈念柯明白过来,她轻轻拍了下自己脸,怎么回事啊,她刚刚在想些什么?不过出声……依旧还是很害羞, 她平时跟勤姐、小陈没事就mua来mua去的, 可是对面是孙树瑾啊, 她捂着脸, 不好意思地哼唧了一声。 “嗯?”孙树瑾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 “我等着。” 沈念柯在床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滚,又害羞又为难,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不过就被要求出声亲一个怎么就这么难?她又怕孙树瑾觉得她磨磨蹭蹭是不愿意,只好鼓起勇气对着手机极快极轻地说了声, “么么哒。” “是谁告诉你亲是这么亲的?”孙树瑾屏息等待就等来这么一句, 他坐了起来,起得有些急,不小心用右手撑了一下床,疼得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手又疼了吗?” 孙树瑾借题发挥, “对,你亲都不肯亲,所以更疼了。” “可是我害羞啊,”沈念柯拿薄被盖住一半脸,小声说,“你总要给我个时间适应准备吧。” “算了,”孙树瑾故意叹气,“你不想就算了,我不为难你。” “好的。” “……”孙树瑾一噎,“睡觉吧,我只能去睡了,睡着手就不疼了。” 沈念柯坐起来,旋开床头的小灯,她说,“那……要不,我们视频吧?” 孙树瑾声音立马精神了,他压了压唇角,“好,现在就来吧。” 沈念柯挂掉电话,微信发来视频通话邀请,孙树瑾秒接,左手将手机拿远了,摄像头对着自己上半身。沈念柯看一眼就飞快脸红了,她视线却没躲,只是一副嗔怪的语气,“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孙树瑾仿佛没意识到似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没有在看她,沈念柯视线便追到他身上。她一直知道他身材很好,平时吃得精致且绝不算少,却经常健身,他的粉丝便常在他健身的地方蹲他。 她不喜欢肌rou太多的男人,孙树瑾这样的就刚刚好,身材匀称、宽肩窄腰、腹肌漂亮、腰线性感,她不知道别人口中的公狗腰是什么样的,但是此时此刻,她脑子里莫名跑出来这样一个词。 “小程买的睡衣不舒服,就没穿。”孙树瑾抬眼,对着镜头解释了一句。 沈念柯不好意思再往他那张帅脸以外的地方瞄,她想了想说,“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孙树瑾抬起右手、手背对着镜头。以往修长白净的一只手,现在微微有些肿了,沈念柯吸一口气,“怪不得你会那么痛,这段日子你饮食起居要怎么办?也不能凡事都要马哥来帮忙。” 孙树瑾想了想说,“有事可以找小程,还有林……”他顿了顿,更为笃定地道,“程雨跟林媛都能照顾我,左手吃饭穿衣不便,可能需要人喂、帮忙穿衣服、脱衣服。” “噢。”还要喂饭、脱衣服啊…… “噢是什么?”孙树瑾笑了。 沈念柯摇摇头,“你回来以后工作有什么安排?” “公司还没说,马哥意思是如果没必要,最好不要有无谓的休息,活动还是要出席,有几个代言要拍新广告片、这些推不掉,年底了有各种颁奖典礼、肯定要参加,回去以后过不了几天又要录制《可爱的他》第二期,”孙树瑾一双眼睛极为有诚意地盯着她问,“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马哥:我没说) 沈念柯撑着下巴看他,“要那么忙吗?程雨姐跟林媛也要跟着吗?” 孙树瑾好似不经意地低头,沈念柯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白色的被子上方是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他抬眼道,“带上她们更方便些。” “……” “怎么不说话了?” 沈念柯忽然问,“你去洗手间,要她们帮忙吗?” “我没记错的话,女士好像不能进男厕?”孙树瑾微微笑着看着她。 沈念柯呼出一口气,那她就放心了。 可是不对啊……在家也分男女吗? 她正要疑问,孙树瑾道,“右手一伤,确实不方便了些,解腰带都成问题。今天还好马哥在,他帮了忙。” 其实没有,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身运动装十分轻便、就为了能在机场走快些,哪有什么腰带。 沈念柯不知情,她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画面,马哥是男的,但似乎还是有点奇怪。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也不能多给他长一只手出来。 那如果马哥不在呢?就是程雨跟林媛帮他?她想象着一只白嫩素净的手摸索过去、缓缓帮他解开皮带扣,人就快坐不住了。 他为什么要招那么多女助理啊,还都那么漂亮……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沈念柯斟酌着语气,“比如可以穿不需要皮带的裤子啊,而且我听说,你们不用解皮带扣就能解决的,就随手一……” 天哪,她在说什么?沈念柯自暴自弃地捂住脸,把那个动词咽了回去。 “你懂的挺多啊,”孙树瑾挑了挑眉,脸凑近摄像头说,“你别乱想,在g市就先劳烦马哥,回去就好了。” 沈念柯点点头,没想明白为什么回来就好了,但是也没再往下问。 她举着手机,手累了,换了另一只手,想起孙树瑾不方便,便问他胳膊酸不酸。孙树瑾摇了下头,“想多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沈念柯红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唇角抬了抬又赶快压了下去。 他依旧保持着整张脸盖住镜头的距离,低声说,“因为想你,疼就想你。” “我也想你。” 她轻声说了一句,慢慢躺了下来,黑色长发在枕头上柔软地铺开,睡衣领歪了,露出白皙漂亮的脖颈跟锁骨,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好像他伏在她身上似的,他喜欢。孙树瑾也躺下来,枕着右胳膊盯着她看。她太瘦了,脸又瘦又小,这般平躺着还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明天几点的飞机啊?”沈念柯问。 孙树瑾回过神,说后天十一点半。沈念柯想了想,他大概两点半到机场,这个时间,接机非常方便,白天忙完了工作、深夜又能见到他。她点点头,打算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又聊了聊下期《可爱的他》录制的问题,沈念柯看了眼时间,叮嘱他早点睡。孙树瑾也很听话,换视频为语音,将手机搁在枕头旁。 孙树瑾睡觉不喜欢关窗,尤其是g市气温偏高,他亟需通风透气。沈念柯耳边传来他那边车子的引擎声、外面男男女女的交谈声,还有他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看不到他的人,却仿佛他就在身边。她无声笑了笑,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