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次日清晨，舒展从石屋里出来就看到过阳宙已经在外面走来走去，他换上了一件比较正常的当地衣袍，胡子刮过、手脸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比昨天的野人样好了许多。 “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八天，但是我现在还好好的……” “急什么，时间还没到。”舒展抬头看看太阳，他记得他那天早上突然穿越，是大约七点到七点半左右，现在看天时约莫才六点。 这里的时间不用钟表也非常好辨识，诀窍就在那大太阳左右两个小太阳上，花铁儿教过他一次，他就记住了，虽然不能精确到分，但大致时间还是能看出来。 “舒舒，来吃早饭了！”花铁儿招呼。 舒展洗漱后才过去吃早饭。 过阳宙看他那不急不忙的样子，气得跺脚，他都紧张得睡不着了，更别说吃早饭，可这舒展却半点紧张感都没有。 “咦？大黑呢？”花铁儿以为大黑会跟着舒展从石屋里出来。 舒展懒懒地道：“它躲起来了。” 花铁儿眨眨眼，“它不跟你一起回去吗？” 舒展笑了笑，没有回答。 花铁儿也没多问，等舒展吃完早饭，他就搬了一个箱子打开展示给舒展看。 “舒舒，你这次回去，可不能空手回去了。这些都是我送给你家人的礼物，你都带上。这是我特制的rou干，这是我买的姜城特产野姜汁，这是换洗衣服，还有两张滑兔的兔皮，另外还有……” 舒展看了这满满一大箱的东西，不得不阻止他，“我不知道我能带多少东西，你别给我带这么多，要是在途中丢了就可惜了。” “会丢吗？” “有可能。” 花铁儿皱眉，过了一会儿从箱子中拿出一样东西，郑重其事地让舒展伸出手，给他套在了手腕上。 “这是什么？”舒展抬手看，这东西就像是一个金属护腕。 花铁儿得意道：“这是我做的符纹武器。” 异端改造术都暴露给舒舒知道了，他也不介意让舒舒知道他更多的本领。 “符纹武器？” “对，你只要往里面输入能量，它就会……舒舒！” 舒展再次感到了熟悉的拉扯感，而且这次他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在发光，也许他上次也发光了，但上次他刚感觉到拉扯感就被拉走了，才谁也没有注意到。 但这次他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加上苍狼用瞬移带他移动训练过多次，他已经较为熟悉这种拉扯感，才没有第一时间就被拉走。 花铁儿脸色严肃，苍狼则吃惊地看着舒展。 “啊啊啊！”附近突然传来惊叫。 叫声充满恐惧。 舒展三人被那叫声吸引，转头看去，就见过阳宙正看着自己没有穿鞋的脚大叫。 “我的脚！我的脚在消失！”不但在消失，他还感到了宛如有什么在吞噬他的脚的痛苦。 不过片刻，他的脚趾头就全都没有了，接着就开始向他的脚掌蔓延。 “不——！停下来！这是怎么回事？！”过阳宙惊恐万分。 忽然，他冲着舒展扑过来，“救救我！” 冥冥中，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在警告他，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只是非法的偷渡者，如今时间到了，他还没有离去，这个世界发现了他，开始排斥他。 也许这些都是他的幻想，但他不想冒着可能彻底消失的危险，他不要死！ 舒展没有推开过阳宙，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臂，对花铁儿点点头，没再留下一个字，就这么在花铁儿面前消失了。 苍狼嘴巴张得大大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合拢，“主人他……也能瞬移？” 花铁儿眼神奇异地摇摇头，看看没有被舒展带走的箱子，合上，扛起来，“走吧，我们去赶上守时他们。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苍狼脸色一紧：“是！” 等到花铁儿和苍狼赶上石盔兽队伍，没隔多久战字军卫的部分人手也和他们汇合。 汇合后，战雾向花铁儿禀报：“殿下，属下走之前又偷听到一件事。” 花铁儿：“说。” 战雾：“那天残被苍狼带走后，黑炎族族长得到消息过来，暴怒，在和黑炎族大巫说话时，无意中透露出，那天残确确实实就是从落宝门落出，不仅落宝门前所未有地掉出了一个活人，而且那天还另外掉出了好几样东西，分别被三族抢走瓜分。黑炎族抢到的最多，可惜其中一套貌似那天残的衣裤，这点后来也被那天残证实。另外还有一个短棒、一双鞋和一个不明质地的箱子被黑卡和黑蚊族抢走。” 花铁儿眯眼，“东西现在还在那两族手中吗？” “应该在，现在还没到向王城贡奉的时间。” “在保证你们安全的基础上，想办法弄回来。” “是！” “带上苍狼，他很有用。” 花铁儿等战雾离开，一个人站在那儿仰头看天，像是在思考某个很重要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自言自语道：“如果舒舒和他的家人每次过来都要经过落宝门，那这个落宝门无论如何都要抢过来了，而且必须要快，二十八天啊……嗯嗯，也差不多够了。” 另一头，地球华夏紫金大学校园内。 这次大家都有了经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周期，检测的工作人员在两天就绷紧了神经，等到了第二十八天，几乎都不敢眨眼地盯着仪器。 “有反应了！”检测人员跳了起来大喊。 “快快快！” 整个科研组都飞快动了起来。 空间门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很快就从中抛出了两条黑影。 舒展落地时只感到身下软绵绵，还带有微弹性，他滚了两圈，就按住额头坐了起来。 很奇特，他前四次穿越每次都头晕眼花恶心呕吐，但这次他只是稍微晕了一下，就适应了，但他还是做出了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比起舒展只是坐着“痛苦”地按揉额头，被抛出来的另一个人就惨多了，不但晕头涨脑地爬不起来，刚翻过身就吐得要把胃都翻过来。 这次，没有人很快靠近他们。 “两位，请镇定，我们将先对你们取样，包括呕吐物等。然后，我们会对你们进行消毒。请不要紧张，让我们按照程序一步步来。” 舒展估摸着时间，慢慢抬起头。很好，一个月不见，这里的设备又升级了。 这次，他和过阳宙都没有暴露在空气中，而是被装在了一个四面全由透明玻璃包围的检测房间中。 这个玻璃房就像一个大箱子，在空间门发动时，它敞开一个大口正对空间门，等接住抛出来的舒展和过阳宙后，就把箱口关上了。 箱子四周都放着柔软的垫子，等他们不再滚动，玻璃箱除了地面的垫子，其他垫子都撤去。 有机械臂和吸取器之类的东西伸进来，开始采集样本。 “咔嚓咔嚓。”剪掉几根头发。 “刷刷。”小刷子刷下皮肤表面的灰尘。 带吸附功能的梳子在头发中来回梳。 “请张嘴。”棉签伸进嘴里。 还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设施围着两人转，从头发到脚底老皮，全都采集了一遍。 最后还出来一个貌似吸尘器的东西对着他们全身吸，恨不得把浮在他们体表的任何浮游物质都吸走。 期间还有各种拍照。 “舒教授，过博士，请按照指示行动，请往前走，顺着打开的门出去，很快就会让你们出来，万分感谢你们的配合。”一道甜美的女子声音响起。 接下来就是脱衣服、消毒、洗澡、换上病人服，再进行一系列详细的体检。 这些程序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考虑到了两人的隐私，都是封闭性质。 等舒展能穿上正常的衣服，坐进正常的会客室，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老舒啊，看着你回来真好！”陈冕拎着两听饮料进来，扔给舒展一罐。 舒展接过饮料，把玩了一会儿，“这里变化很多？” “毕竟又过了一个月嘛。”陈冕满脸好奇，“你在那里怎样？大家都很好奇你这一个月的经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比上次要混得好一些？不过过博士是怎么回事？他的两只脚脚掌都少了一半，那伤口看起来太古怪，就好像天生残缺一样。” 舒展看了看位于四周的摄像头，还有一个飞来飞去全角度拍摄的，当即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弄这么多有必要吗？” 陈冕大笑，“我说不要弄这么多，但现在看着你的可不止几个人。” “实况转播？” “是。辛苦你了，接下来欢迎舒教授给我们传授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陈冕还啪啪啪鼓起掌来。 舒展起身走人。 陈冕赶紧去拉他：“抱歉抱歉，不跟你开玩笑了，大家真的等着呢，你就说说吧。” 舒展坐回原位，“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禁了。” “怎么可能！”陈冕真诚地道：“只是前期这样，这就是一个调查过程，结束后，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 “是吗。”舒展按住脑中蠢蠢欲动的大黑，这里不是天柱星，这里到处都是各种智能检查机器，说不定就有能侦查到量子兽的呢。 陈冕发现舒展有抵抗情绪，只好设法缓和道：“对了，大黑呢？这次它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舒展眼中流露出悲伤。 他这副神情，不用他说一个字，其他人都能脑补出不下万字的大黑凄惨下场。 陈冕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低低地道：“抱歉。”他知道大黑在舒展心中的份量。 舒展摇摇头，“你们不是想知道那边的事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你们问，我回答。” 陈冕按了按耳朵，他的耳朵上连着一个联络器，应该是接受了某个新指示，陈冕对舒展点点头道：“好，那么下面我将对你进行提问。” 总体来说，提问过程还算是很客气，大概也考虑到舒展的情绪，并没有像审问一样，把同一个问题变着花样翻来覆去地问。 两个小时后，舒展露出疲态，提问终于告一段落。 四名持枪士兵带领舒展前往休息室。 舒展提出他想回去自己的宿舍，被婉拒。 跟着送他的陈冕忙解释：“你现在刚回来，还属于观察期，等过了三天观察期，我保证一切都能恢复原样，真的！” 舒展忽然笑了笑，“我可以配合，没问题。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搞的我好像被外星异形附身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