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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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文脸颊红着,低头吃完剩下的几口饭,没多解释,只说:“我明白。” 罗教授拍拍李博文的肩膀,就去了二楼。 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李博文的家世显然配不上。 况且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好苗子,他也不希望因为情情爱爱的事就毁了。 二楼用餐区,是整栋办公大楼里领导们的用餐区域。 罗教授是珍品技术部领头人,习惯在这儿用餐,所以潘石佑说要约上封岩,抽个时间边吃饭边聊青州市借展活动,他就定了这儿。 封岩就坐在餐桌前的沙发上,冲罗教授打了个招呼:“您好。” 罗有松点了点头,也笑:“封总好。” 他刚坐下,潘石佑就来了。 潘石佑刚从博物馆赶回来,早上到现在,饭没吃,光喝点茶水,越喝越饿,还没坐下,就问封岩:“点餐没?” 封岩说:“刚点了,一会儿就送来。” 潘石佑点点头,气愤地坐下,骂道:“那边儿的人真他娘的狗!” 封岩挑了一下眉毛,罗教授也一脸好奇。 潘石佑继续说:“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的东西和我们的东西,都让岩威一起送过去。” 封岩关键信息捕捉得精准,“一起?” 潘石佑咬牙切齿:“对,一起,走珍品的账。” 文物的运送,基本上就三种情况,要么外包给专业的押运公司,武/装押运,要不就找专业的安保人员,最差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馆员坐普通交通工具运送。 这次借展东西多,而且贵重,普通馆员肯定不行。 但是,借展不仅流程要审.批,经费也要审.批。 今年本市不太平,财.政也有点问题,本来借展的事儿,上面半推半就的,专业押运公司实在太贵,经费不一定批得下来。 而且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海市本地的几个押运公司,方方面面根本都不能和岩威安保相提并论。 押运公司和安保公司之间,有联谊活动,说是联谊,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争面子。 切磋的时候拿出来的都是看家本领,就这样,还被岩威压得死死的。 封岩刚创业的时候,干过刀尖舔血的事儿,威名在外,也给岩威挣足了台面。 h市本地的大公司,有项目都是直接找岩威,不会考虑武/装押运。 质量好的东西,难便宜。 岩威运送费用也不菲,尤其是这种无价之宝,出不得丁点儿岔子。 那边的意思是,能蹭着潘石佑的面子把运送的钱省了最好不过。 潘石佑又不是做慈善的,出东西承担各种风险,已经够给面子,现在还要他出钱,踏破铁鞋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儿。 今天去开了个会回来,那帮人高帽子哐哐哐往他脑袋上套,道德绑架到,只要他敢拒绝就是千古罪人。 潘石佑气得脸都绿了。 罗教授有点遗憾地问:“借展借不成了?” 他想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看到文化底蕴深厚的文物,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条件到h市来逛博物馆,所以他非常期待这件事。 潘石佑敬重罗教授的风骨,但这笔钱他如果自己出,太rou痛了。 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说不好。” 服务员上菜过来,话题暂时中断。 饭吃了也就三五分钟,罗教授和潘石佑都不太有胃口,都没说话。 封岩倒是和平常没两样,他扫了两人的表情,笑了一下说:“犯不着,您两位先把饭吃饱了。” 潘石佑闻言,惊喜得眼睛都瞪圆了,忙问:“你肯做慈善?” 罗教授也期望地看向封岩,如果封岩肯主动承担运送责任,这事就成了。 封岩淡笑一下,“慈善轮到谁,都轮不到我做。” 潘石佑眉头深皱,“那你是什么意思?” 封岩悠悠哉哉喝了口汤,浅白地说了一句:“你想拿钱当然难,但你可以让珍品今年少交点钱。” 潘石佑一下子听明白了。 封岩又抬起眼尾淡声说:“如果这笔费用你承担了,这事儿本来就算是做慈善。” 潘石佑豁然开朗,笑声贯穿整个大楼,不吃饭都饱了,狠狠地拍打封岩的肩膀,夸他:“老弟,我这辈子真的就服你。” 封岩拿开潘石佑的手,揉了一下肩。 潘石佑也不是善茬儿,不过是气昏了头,暂时没想到而已,等到事情推脱不掉了,他自然会想到办法减少损失。 罗教授笑逐颜开,吃完饭就直接准备去张罗,他是珍品这次借展活动的领队人,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罗教授走后,潘石佑和封岩更方便说话。 潘石佑也喝了一口汤,说:“罗教授到现在都没跟我提鸡血石的事。” 封岩慢条斯理地进食,睨潘石佑一眼:“你想说什么?” “罗教授是个护犊子的人,说明李博文这小孩儿到现在都没去罗教授跟前告状,是个重情义的人。” 封岩轻飘飘来一句:“是吗?” 就是不知道,他那几两骨头,究竟能多重情义。 潘石佑吃饱饭,打了鸡血似的,擦擦嘴起身就准备走。 封岩主意出得太好,他已经迫不及待过去跟人谈条件。 他不光要省钱,还要评优秀企业,而且一定要带上岩威安保。 啧,每年求爷爷告奶奶都评不上,今年人家还不得巴巴给他送过来? 潘石佑一想到他都成优秀企业家了,心里就高兴,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跟封岩说:“你一上午也没歇过脚吧?去我办公室睡会儿再走。” 封岩何止是没上午没歇,昨晚就没睡到两个小时。 他也不吃了,跟着潘石佑一起往外去,到楼上打个盹儿。 封岩上了珍品的办公楼,一进去就听到茶水间的女员工们聊八卦。 她们似乎不聊别的,总是在聊蒋兰舟。 这次说的还是蒋兰舟和李博文,她们说这两个人吃饭都要粘在一起,十有八.九是男女关系定了。 有人在中间说:“你们猜蒋兰舟会不会公开?” “怎么可能公开。你就不懂渣女的手段,备胎要吊着玩儿。” 几人纷纷忍不住扼腕叹息,好好的博士生,给渣女害了。 还有人同情另一个“受害者”。 “胡倩云好可怜,这几天都没看她笑过,一天就吃两餐,感觉都瘦了。” 不知道谁闷闷来了一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几天胡倩云跟赵映晴时不时一起吃顿饭呢。 封岩经过茶水间门口,正好听完以上对话,他冷眼一扫,女员工们鸟兽般散了。 赵映晴迎上来,笑容灿烂:“封总。” 封岩表跟她说:“我去老潘办公室休息会儿,没别的事。” 说话间,封岩经过蒋兰舟的办公桌,她正埋头苦读,不闻桌外事。 他也就余光瞥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赵映晴跟上封岩脚步,笑意不减,“我帮您准备点儿茶水。” 封岩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说:“不用了。” 他停下脚步,站在潘石佑的办公室里,淡声吩咐赵映晴:“你们公司的女员工太聒噪了,安静点儿。” 赵映晴也知道最近公司员工们的谈资。 总是让封岩听到珍品的员工在聊这些,太损公司形象。 她觉得脸上无光,笑着保证道:“您安心休息就行。” 封岩关上门,在潘石佑办公室的大沙发上躺了。 办公室外,蒋兰舟其实是知道封岩来了,但她没往心里去。 在食堂和李博文确定好周末计划之后,她就开始修改已经完成一半的论文。 同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都被她屏蔽在外。 至于胡倩云怨毒的眼光,蒋兰舟压根没看见。 也许是赵映晴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大家心心念念着下班,当天下午,蒋兰舟的耳根子的确清净了不少。 到了下班的点,珍品的员工陆陆续续都走了。 蒋兰舟没打算走,她的资料都在办公室,回家了没办法写论文。 她打电话告诉蒋文忠,今天不准时回去吃饭。 蒋文忠难得和蒋兰舟亲近相处了一段日子,不想管多了引她反感,欣然答应,只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回家太晚,就让司机来接她。 直到晚上七点半,天开始黑了,蒋兰舟终于感受到一点饿意。 她起身一看,同事们都走光了。 赵映晴本来想一直留下来陪着封岩,却被潘石佑一个电话叫走。 她不想把机会留给别人,本打算忙完再赶回来照顾封岩,却在酒局上到现在都脱不了身。 人事部主管还没下班,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脱掉空调房里穿的外套,出来一看,就只剩蒋兰舟了,叮嘱道:“最后一个走,记得关灯,把门也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