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童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声音沉冷:“你做甚?” “你”女子摔得屁|股生疼,扶着摔疼的腰张嘴就要骂人,却被女子高大的身影吓得禁了声。 在她这个角度仰头看去,好似女子高得没边,强烈的压迫高让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也恹了下去,咽了咽口水,狼狈的爬起转身就跑。 童山没有追上去,回头看向静静站那的叶长秋道:“最好还是跟紧些罢。”说罢,转身走在了前面。 叶长秋双眸定定的凝了女子的背影片刻,放在宽袖下的手松开,轻咬了下唇,缓步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童山的步子习惯性的跨大,很快两人的距离就拉开了不少。 身边不断走过一些或浓妆艳抹的男子或满身臭汗的女子,叶长秋宽袖掩鼻,眉目间的厌恶似要溢出来一般,眼见离女子的身影愈发的远了,他的脚步也加快了些。 可平日矜持的步子早就惯了,就算加快了些也依旧没能跟上女子。 叶长秋红唇张了张,想叫住前面走远的人,可他的矜持与骄傲让他根本叫不出声,望着那丝毫没有要等他的背影,心下莫名升起几分气恼。 这木头走这般快做甚! 少年轻咬着红唇,眼眸不离前面的背影,眸里浮起的丝丝委屈之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身侧蓦地一黑,一个身影直直地朝他撞来,叶长秋躲闪不及直接被那人撞倒在地,一头好似融入黑夜的墨发与宽松的衣裳在地上扑散开,哪怕看不清那模样,仅是这身姿便让人忍不住回头。 被撞倒在地的叶长秋拳头紧攥,就好似被人羞辱一般的感觉在心头弥漫,一双眸子包含怨毒的看向那撞倒他的人。 躲开那人要扶他的举动,叶长秋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垂落在脸庞两侧的几缕青丝随风轻轻拂动,眸子微低沉默得拍着衣裳上的灰尘。 男子看不清少年的神情,只能一脸歉意的与他道着歉:“对不住,方才我走得太过急躁了,公子你没伤着罢?”见少年衣裳沾了灰尘,拿着手绢走过去便要帮他拍。 手还没碰到,便被叶长秋狠狠拍开,少年厌恶的目光好似碰到了如何肮脏的物甚,拿起丝帕在手上擦了擦,阴冷地睨了他一眼:“莫要弄脏了我的衣裳。” 男子的脸白了白,见周围探究的目光聚在了自己的身上,发白的面色又微微涨红,有些羞恼的反驳:“我只是想帮公子拍去衣裳上的尘埃而已。”只是不小心撞倒他而已,何必这般羞辱他! “嗤”叶长秋冷笑了声,懒得多看他一眼,越过他想继续跟在女子身后,可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木头的身影。 叶长秋心中微紧,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目光不断扫过人流,依旧寻不到那人的身影。 那边的童山已经跟上了叶开夏两人,见两人正站在一个卖灯笼的摊位上地挑选着不同形状的灯笼,有些无奈。 “兰儿,你瞧这个,这个好看!”叶开夏兴致勃勃地将一个兔形灯笼放在刘兰儿面前。 刘兰儿拿起递来的灯笼,笑得杏眸弯弯,回过头将灯笼提到童山的面前,欣喜地问道:“童山jiejie你瞧,这灯笼可好看?” “嗯。”童山点头,淡淡应了声。 少年撅了撅嘴,对女子的反应很是不满。 “好看的兰儿!这个很适合你!”叶开夏笑得一脸灿烂,这个兔子灯笼就同他人一般可爱。 刘兰儿声音略有低落的应了声,杏眸瞄了眼心不在焉的童山,心下更是不舒服了些。 “童山这个给你!”叶开夏回头又在摊上挑选了一番,拿起一个圆形灯笼递给她。 她也有?童山看了眼递来的灯笼,这般拿着这灯笼逛岂不更麻烦? “你们拿着便好,我不用。” 叶开夏却是不管这些,直接将灯笼柄塞到她手中,等塞完又回过头看向刘兰儿:“兰儿我们去放河灯好不好?”她方才就已经听到有好些人说放河灯可以祈愿。 刘兰儿刚才的那股开心劲已经淡了不少,看了眼平静的女子道:“童山jiejie也去吗?” “你们去我自然也去。”本来也只是负责带他们出来玩一圈而已,虽然她是没甚兴致,不过也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 “那我们快些走!”叶开夏完全没发现少年的小心思,蹦跶着在前面带路。 刘兰儿偷偷瞄了一眼与他走在后面的童山,拿着灯笼柄的手紧张的拧在一起,步子不自觉的靠向她,最后离得只有半截手臂远时才小声开口:“童山jiejie,你、你放过河灯吗?” 少年紧张的有些磕巴,问得问题也只是为了与她搭上话而已。 童山澄净的眸子眨了眨,诚实的摇头:“没有。” “哦......”刘兰儿杏眸不断的瞥向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也没有放过。” 两人之间又静了下来,就在刘兰儿使劲想话题时,身旁的女子突然停下了步子,他疑惑看过去:“怎么了童山jiejie?” 童山蓦地回过头,这才惊觉叶长秋竟然没跟上,她急忙叫停了前面的叶开夏:“开夏,长秋好像没跟上!” “什么?”叶开夏回过头也愣住了。 “你先带兰儿去放河灯的地方,我去找他!”童山急急地说完,转身就跑进了人流里。 “欸!”叶开夏也急了,方才太高兴了潜意识里竟直接将叶长秋给忘了,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回去娘得打死她! “开夏jiejie你别乱跑,我们听童山jiejie的先去放河灯的地方,不然她呆会找到了长秋又和我们走散就麻烦了。”刘兰儿叫住想一起跟去的叶开夏。 叶开夏不放心的看了人群一眼,点点头与他先去了放河灯的地方。 童山照着方才的路线一路往回走,在看到那个卖灯笼的地方,又依着那灯笼外的那条街道一路向前,目光焦急地在戴面纱的男子脸上扫过。 童山本以为叶长秋戴着面纱,在众多戴面纱的男子中应该很难认的出。 但,却不是。 童山愣愣地望着站立在路中间的人,他静静立在那处就好似一朵清莲,不染周围的半分烟尘。人流从他身边经过时会不自觉绕开,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那清雅矜持的身影。 少年淡漠疏离的眉眼在看到童山时不可仰制地浮现了几丝欢喜,却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低了眸子,静静地等她走过来。 见人找着了,童山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语气有些责备:“你怎么没跟上?”若是真出了甚事,她良心如何过意得去。 叶长秋面纱下的红唇抿了抿,手指扯着面料上乘的宽袖,声音在不复以往的淡漠,带着些许的委屈:“明明是你没有等我......” 谁晓得他走得这般慢,童山有些失语,叹了口气:“那我走慢些,你跟紧些,莫要再走丢了。” 少年脸上的轻纱微晃,掀眸静静凝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缓步跟在女子身后。 这次童山学聪明了,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他眼,生怕这人又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hristine 5瓶;婷大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 37 章 童山一路问着人才找到了放河灯的地方, 可这会这里最是人多的时候, 人海茫茫,想寻着叶开夏两人当真有些难度。 回头看向紧跟在她身后的叶长秋, 偶有人会在他两人间擦身而过, 将后面的少年与她挤开些。 童山不明白他明明看起来是厌极这种人多的地方,可还是要跟过来? 大抵是跟刘兰儿的关系好罢。 眼见着他又被一人撞的踉跄了一步, 童山拨开人群走过去, 站到他的身侧挡去那些拥挤的人:“我们现在要去找开夏他们, 你......”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挨得极近, 半截手臂的距离,女子说话间甚至能感觉到她轻轻喷洒在耳侧的热气, 一时只觉耳垂微微发烫, 叶长秋凉眸微抬,轻轻地睇了她一眼,抿唇往旁边小挪了一步。 “既然要找,那找便是。”莫不是她还想将他丢在这不成? 她当然想去找, 只是这边要就着他的步子, 再加上还要顾及他,童山轻吐了口气,澄净的目光扫向河边, 希望能寻到他两人的身影。 他们下面一点便是一个台阶, 下了台阶就是放河灯的宽河,想着他们两人可能已经在下面了:“我们去那边。”童山给他指了指河边岸上。 两人这般讨论的模样像极了妻主与夫郎的相处方式,让一旁的叶长秋心里甚是怪异, 女子传到他身侧的热气让他手臂微微发痒。 怪异的感觉让叶长秋微拧了眉,往旁边侧开了一步。 少年的举动让童山微愣,以为是自己挨得近了让他不高兴,不好意思的退了小步,挠挠头解释道:“方才瞧见你这边挤,才想帮你挡些。” 叶长秋没有说话,撇开脸没有看她,侧脸瞧去少年的睫毛又浓又翘,低垂着眼眸长睫轻颤。 那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欺负他呢。 就在童山不知该如何说时,耳边传来了叶开夏的声音。 “童山!” 虽耳旁的噪音很多,但女子高亮充满朝气的声音很是好认,童山应声回头,就瞧见叶开夏正兴奋地冲她招手,身旁还跟着刘兰儿。 怎么他们还在后面? 叶开夏直接将挡在她面前的人用力拨开,不理会路人恼火的眼神,一路为刘兰儿开路冲到他们面前。 刚站定就瞪着叶长秋开始训斥:“你这人怎尽给人添麻烦!跟个路都能跟丢,那你还跟出来做甚!?” 话语间丝毫不给人留脸面。 叶长秋掀眸凉凉睨她一眼:“也不是给你添麻烦,你倒是多嘴的紧。” “哈!你难道没给童山添麻烦?” “嗯,那与你何干?”少年丝毫未有愧疚之色,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叫人看了都不爽快。 “你”叶开夏没想着他竟这般厚颜无耻,心下恼火不已,却又一时想不出骂词。 “好了开夏jiejie......”刘兰儿小声叫停叶开夏,杏眸小心的看一眼清冷的少年:“我们今日出来玩儿的,长秋哥哥也只是想出来玩而已,莫要再说甚坏了气氛了。”说罢,又转头看向童山,杏眸微闪:“你说是罢?童山jiejie。”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向她,童山微怔了下,点头道:“嗯,别浪费了这时辰,想玩甚快玩儿罢。”她已经想回去了。 叶开夏这才肯罢,抬起下巴对叶长秋哼了一个鼻音,回头看向童山时又换上了满脸笑容,将手上准备好的河灯递一个给她:“这是给你的。” 嗯?童山翻看手上的河灯,不知要如何用。 叶开夏兴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到一处少人的河岸边,蹲在河边将河灯的蜡烛点燃直接放到了河面上。回头看向他们:“就像这样。” 忽地想起甚,又猛得伸手将河灯拿回,将怀兜里准备好的信条折到河灯里,再重新放回河面,任其飘远。 “你方才往里放的什么?”童山好奇地问道。 “我听人说将心里想的写到纸上,在放上面等它飘远,心里想的事儿就能成了。”叶开夏遥遥望着飘远的河灯,心间也开始飘忽。 当真这般神奇?童山半信半疑。 “呵,无稽之谈。”叶长秋站他们三人的身后,微抬的下巴弧线优美,带着几分倨傲,轻蔑地瞥向那游远的河灯,眼眸缓缓转向面色难看的叶开夏,红唇微勾,意有所指:“只有那些无用之人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种缪论之上。” 他从来只信他自己,不付行动,希望永远只是希望。 若说最能坏气氛的定当叶长秋无疑,连离着他们近着的人,本正打算放河灯,听他这般一说,好似自己的做法有多蠢一般,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正打算放河灯的刘兰儿也缰住了动作,缓缓收回手,微撅唇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