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很快,门就被打开,白筱被人从里面背了出来,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黑发被汗水打湿贴敷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其孱弱。 陆繁星激动走过去,将人揽入怀里,拍她脸颊,“白筱、白筱,你感觉怎么样?” “……陆、陆总,我是不是……又做错了?”白筱艰难吐字,气息漂浮不定,“我就想让你……不要那么为难,没想到……还是牵连了你、对、对不起!” 本来陆繁星心里有一肚子火要发,眼下却只觉心里酸涩胀痛,“不,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他想要对付的人是我、你现在还能走么?先离开这里。” “嗯,可、可以——”白筱勉强站立起来,但被打了几拳的腹部疼得实在太厉害。 陆繁星见她双手摁在肚子上,眼神瞬间变成利刃直朝沙发上的男人扎去,“你对她用了刑?” “也不算吧!”邵槐表情不痛不痒,“只是几拳而已,谁让她这么弱不禁风、长了一张爹娘早死的脸,看着就觉得戳眉头。诶,快走、快走。” 白筱咬紧牙关,两手慢慢攥紧,被汗湿浸染的睫毛下是一双弥漫出恨意的瞳孔——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恨的滋味。 即便之前她被渣男骗,她都没出现过的这种情绪。 陆繁星看出她的异样,伸手将她头扳转过来,“听话,现在就走、出了千秋门就打车回公寓,或者去医院都行。别再自作聪明,也别再给我惹麻烦,听到没有?” “……好。”这话瞬间拉回白筱理智,她松开手,“陆总,那你小心点,不要吃亏、千万别吃亏。” 陆繁星微微一笑,眸光忽明忽暗,“没人能让我吃亏。” ——除了那个人以外。 “嗯。”白筱单手压着腹部,艰难从包厢内慢慢走出去。 等她关上门时,凝眸朝那个不把人当人看的男人看了眼,她想、那张脸真是讨厌极了。 她走了几步,觉得是安全范围后便摊出右手,掌心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她……依稀感觉到刚才女人柔软指尖划过的痕迹。 只有两个字,报警。 白筱突然想到自己手机还在那个房间,但即便它现在还在她手里,估计已经无法使用。 想到此,她心里顿感茫然失措,拖着疼痛的身子不断跑向千秋前台—— 必须用那里的座机报警,必须要那么做,不然陆总肯定会出事。 那个人渣肯定不会放过她。 白筱闷头跑,根本没看前面的路,好似后面正有恶鬼在追她,若是她不向前跑就必死无疑。 突然,她像是撞到什么,因惯性跌倒在地,想爬起来却艰难至极,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要生剖了她。 此时有一道女声冲入她耳膜,“厉总,这是白筱、是风临旗下的艺人。” 厉总? 白筱猛地抬头,只见男人正居高临下盯着她,那眼神冷得能将她直接冻住,她的脑子一向不灵活,此时却有点超常发挥了些。 她跪爬到男人脚边,两手紧紧扣着男人裤管,那程亮的纯黑手工皮鞋映衬出一张不堪的脸。 “厉总,我求求您、请您救救陆总,她现在有危险——” “真的有危险。” 厉绍棠那张轮廓分明的冷峻面上闪过短促沉郁,他垂眸盯着脚边的女人一眼,随即直接踏步离开,背影冷漠而挺拔—— 白筱竟看得失了神,直到有人朝她伸出手,说:“没事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可、可是——”白筱勉强站起身来,“陆总她怎么办?” 黎洛眉头深锁,“……应该会没事。” 只是皮rou之苦是免不了了。 —— 陆繁星喝了那杯酒后就感觉整个人飘飘然的,脚下软绵无力,一会像是在云端漫步、一会又好像潜入深海。 眼前满是五彩斑斓的世界,心情莫名其妙有点愉悦跟欢喜。 邵槐见是时候了,便直接将女人揽腰抱起,正准备进房间好好享受一番—— 此时,只听“啪嗒”一声。 那扇没人敢乱开的包厢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来,随之一股冰霜般的凉意灌入。 “贤侄,我的女人你当真下得去口?” ☆、第68章 鞭刑 邵槐原本火急火燎的内心,此时只剩下冰天雪地,两脚像是粘合在地板上根本抬不起来,他双眼充血转身,“厉绍棠你他妈在这个女人身上装了跟踪器吧,怎么哪都有你?” 陆繁星混乱的意识在听见“厉绍棠”三个字后立刻变得清明起来,她费力睁开双眸只见男人挺拔站在那,一脸面无表情、渊渟山立,却莫名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 他似乎是在生气。 非常生气。 唔,看见他生气,她心里竟然莫名有点得意跟满足感。 她伸手环住抱着男人的脖子,语笑嫣嫣地说:“邵先生……我就说有些人不能乱碰的。” 激将法向来对邵槐这样的人很有用,他直接将手中的女人抛向沙发上,走到厉绍棠身前与他对峙,表情阴邪至极—— 陆繁星被摔得满眼冒星,但好在她现在不需要再闻那股子浓重的男士香水味,刚才被邵槐那样抱着,在昏沉之余更多的是想呕吐。 同是男人,为什么厉绍棠身上的气味就那么好闻? 来不及思考太多,更多的则是害怕去想关于厉绍棠的任何事,那会让她更加沉迷、无法自拔。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她转移注意力。 邵槐一侧眉峰微挑,“叔,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我作为侄子玩你剩下的已经算是敬老,你又何必屡屡跟我过不去呢?” 厉绍棠淡笑,冷峻中带着几分清隽的轮廓此时异常锐利,他走到沙发前落座,侧眸抬手挑起女人精致下颚,眼底是一望无尽地深幽暗潭—— “确实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不过我这人有洁癖,在玩腻之前不想她被别人碰!” 陆繁星抬眸触那双深不见底的瞳眸,想在里面寻找到蛛丝马迹,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正如他所说,她只是他的一个女人罢了。 只是女人,并非是妻子。 那张结婚证果然毫无意义。 心底深处抱有的一丝幻想瞬间灰飞烟灭。 等他玩腻以后,她随时可弃。 她暗暗攥紧五指,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嗜骨疼痛,牙龈几乎咬碎。 “……其实吧,我也不是非碰不可。”邵槐盯着男人那张冰脸,笑眯眯地说:“但她四年前打了我,差点让我一命呜呼,这仇我总得报吧!我已经让她过了四年好日子,算是仁至义尽。叔,这事你可得替我做主。” “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堂堂司令家的太子爷被人砸得脑袋开瓢吃闷亏,我这脸——” 邵槐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还往哪摆?我手下那么多兄弟,岂不是都要爬到我头上去?” 厉绍棠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在茶几上随意敲了敲,邵槐立刻谄媚无比的将火凑过去,温顺如家猫帮他将烟点上。 陆繁星坐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清楚,邵槐这个男人是个见风使舵的主,看着尊敬厉绍棠,其实心里比谁都讨厌他。 眼下的媚主不过是权宜之计,一旦羽翼丰满他比谁都会做的绝、做的狠。 原以为他只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仗着自己老爹有权有势就肆意妄为、不知法度,自己厉害的都能将天捅出个窟窿来——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男人心机也不浅。 想到此,陆繁星后槽牙都快咬碎,看来厉绍棠就算有心帮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她心里也清楚,但凡他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迟疑只是在权衡利弊间的失得问题罢了。 男人淡眸扫过女人有点心不在焉地脸,“你当真打过?” 陆繁星思绪当即被拉了回来,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答案,现在却又重新问一遍—— 估计是想给邵槐一个交待。 “是、四年前我确实打过他。” 她答的冷静,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才被迫喝下一杯掺了迷幻药的酒。 “哦。”厉绍棠声音清冷,“那就是你错了。” 陆繁星心下一顿,头压低了些,她不想承认她错,如果时间倒回,她依然会那么做,只是可能不是……砸头,而是狠狠踹他下半身,让他再也祸害不了女人。 不知何时,邵槐的那些手下已经将整个包厢站满,黑压压一片如暴雨而至前的乌云。 邵槐见男人始终不表态,他就更加变本加厉,“叔,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孩子都该懂得事,您说是不是?” 厉绍棠吸了几口烟,随即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那还未来得及飘散的烟缕成团在他脸前,就更加模糊了他的表情,让人难以窥见情绪。 他突然问,“有鞭子么?” 四个字冲入陆繁星耳膜,她心脏随之皲裂。 他是要…… 邵槐挑眉朝她看了眼,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一拍大腿说:“当然有。” 很快,又人就将鞭子递到邵槐手里,他抓着鞭柄,眼神宛如恶鬼般盯着女人那张惨白脸孔。 他总算如愿以偿看见她的惧意,内心深处有种无法形容的满足。 “叔真是个非常深明大义的人,你放心,等她挨我三十鞭,四年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以后也绝对不找她麻烦,看见她绕着走,再跟她有任何冲撞我就学狗叫,这……应该足以体现出我的诚意了吧!叔——” 此时陆繁星脑子嗡嗡直响,完全没听清邵槐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厉绍棠同意这个人渣对她用刑。 三十鞭! 她受下来基本就剩半条命。 他对她当真如此狠? 在一派静默里,只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起身,他修长优美的手拿过鞭柄,声音清冷道:“贤侄,我的人我会亲自教训,就不劳烦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