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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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ada goose 阿呆乖顺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黑暗里,谁也分辨不清对方的神情。 但是正因为身处黑暗中,其他的感官也被无限的放大。 声音。 气味。 还有温度。 整个房间里,只有阿呆偶尔的一两声抽泣声。 阿呆靠着周遡很近。 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皮肤表面传来的温度。 而她低着头就能闻见他身上干冽的杜松味。 熟悉的气味让她的情绪稍微镇定了些。 她手里依旧握着之前他递来的纸巾。 纸巾早已被她哭湿了,在手心里揉成一团。 她的心乱如麻。 只要一想到自己meimei的亲身遭遇。 自己的喉咙里就仿佛被塞满了一千根针。 密密麻麻的扎在心里。 她只恨自己这个做jiejie的,不能替meimei感同身受。 而自己刚刚还大声的呵斥了她。 周遡能听见耳边阿呆微弱的饮泣声。 她在哭。 周遡的第一感觉是手足无措。 虽说阿呆之前在自己的逗弄下哭过,但是那种哭不过是转脸就忘的事。 他喜欢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因此阿呆也不会将他之前的恶劣放在心上。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虽然周遡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一次相较于上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大概是阿呆的神情太过无助。 又或许哭的太撕心裂肺。 山崩地裂。 但是他知道了她有一个meimei。 似乎还是个比她更呆更傻甚至丧失了基本的人身自由的meimei。 甚至可以说难听点,是个连被人猥.亵都不明白别人对她干了什么的呆子。 他似乎又有点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倔强且笨拙的傻子。 生活的确对她挺残酷的。 之前她说过,家里只有她,一个meimei,还有mama和阿婆。 还说她meimei身体不好,一直要吃药,还要做手术,所以她想要多攒点钱。 因此才偷渡来了加拿大做黑工。 周遡那时听的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当回事儿。 毕竟每个人都有故事。 是真是假。 他并不关心。 不过是当作临睡前的故事,听来消遣。 如今听到她和她meimei的对话,周遡这才知道,阿呆看来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不然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都说出国的人风光,但是那种风光是对于有权有势的人而言。 对于像阿呆这样的人来说,不管在哪个国家,cao着什么样的语言,面对着什么肤色的人种,那都是苟活在温饱线上拼命挣扎的人。 她像是匍匐在黑暗里的飞蛾,依赖着对于光的渴望,认认真真的把命过好。 周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努力活着的人了。 许是他眼中看到的那些人,都活的太轻易了,尤其是钱、权、色,都成了手到擒来的时候。 便也失去了珍惜的念头。 可是他们却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蝇营狗苟。 只为了活的更好一点点。 生活的重担居然没有把这呆子给压垮。 周遡不得不感慨这呆子的韧性。 也许笨一点。 迟钝一点。 也算是一种仁慈。 因为每每得到一点甜,就会满心欢喜。 而不是怨天尤人。 想到此。 “喂,小呆子,”周遡轻轻一带,便将阿呆拥入怀中。 “如果要哭的话,那就哭个干净。” 他的声音很低,凑在她的耳边。 气息微热,喷洒在她的侧颈。 阿呆下意识的捏紧他身上微微沾染到烟味的衣领。 薄薄的衣衫挡不住他的体温。 热热的。 她仿佛遇到了寒冬腊月天里的唯一温暖。 她忍不住靠近。 想要汲取他身上的热度。 周遡的声音依旧冷淡,他对着怀里的阿呆说:“擦干眼泪之后,就忘了吧。” 继续乐观,继续向前。 继续做她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姑娘。 阿呆将自己的脸埋入周遡的颈项里。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浅灰色的卫衣。 可他却像是毫无感觉。 而搂着她腰身的手,从始至终都未松开。 “其实……阿妹以前不傻的。” “不但不傻,还很聪明,她十个月不到就会喊mama,后来还会喊jiejie和阿婆。” “是三岁的时候生了重病,高烧一直不退,后来送到医院的时候,脑子就烧糊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阿呆缓缓的说出了过去的记忆。 似乎黑暗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让她慢慢地揭开自己身上的伤口。 周遡搂着她的手臂很用力。 让阿呆甚至感到了缺氧的窒息。 但是却好开心。 因为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这段往事。 以及她埋藏在心底的忏悔。 “我记得那天的雪很大,我生下来长那么大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雪。雪厚的踩进去一脚拔出来鞋子都没了。” “我就跑啊,跑啊,跟在mama的身后,到镇上的医院的时候,阿妹浑身烧的抽搐,眼睛都翻白了。” “我从来没想过‘死’这个字离我这么近。” 而就在这一天,她尝到了,这个字竟是如此的苦涩。 比之后她所吃过的苦,受过的累,还要苦,还要累。 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其实阿妹生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她去河边玩的。” 冬天的河水结了冰,日日窝在家里,她和阿妹都很无聊。 因此阿妹非要拉着她去河边凿冰,只因听到了隔壁家小伙大冬天的凿冰抓到了鱼。 阿妹不想抓鱼,只想去河边玩雪凿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