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庄青载一进来就雀跃地跑到陆遏身边:“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两天我想见你,却连仲阳小队的门都进不去。” 说着看到白小湖,惊讶地睁大眼睛:“是你,那天在山上……”说到这里他就想到了自己被摸屁股的事,脸都红了。 白小湖也一眼认出了他,眼睛变得亮亮的,是那个屁股! 他一靠近,那淡淡的猫妖的味道又出现了,白小湖心里激动啊,目光往下一扫…… 庄青载下意识就捂住屁股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要干嘛?” 白小湖:“……” 她什么也没做好不好?干嘛这么一惊一乍。 就算真要干什么,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狐狸又不傻! 陆遏看着两人,某个印象深刻的画面涌入脑海,他直接黑了脸,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喝道:“庄青载!” 庄青载身体一颤:“大哥!” 陆遏转身:“跟我过来说话。” “哦哦。”庄青载连忙跟上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将那个漂亮得不行的女孩子依旧目光灼灼的,似乎在往他身上瞟,庄青载顿时浑身发毛,哆哆嗦嗦地靠近他大哥:“大、大哥,她还盯着我看,难道说,她真的看上我了?” 陆遏脚下一顿,突然有种把这家伙给扔过墙头的冲动,冷冷道:“你看错了。” 走出一段距离了,他也回头看了看,刚还说要走的白小湖还站在原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了,他直接带着庄青载进了那边楼里。 看到两人消失在楼里,白小湖还挺遗憾的,陆遏一定很生气,刚才表情好冷,看把弟弟都带到那么远的地方,看都不让她看了。不过少看几眼也没什么,主要是摸到手啊! 然后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是兄弟? 那难怪两人身上都有猫妖的气息……不对,这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哦,而且陆遏身上到底有没有猫妖气息她还没闹明白呢。 她想了想,暂时不管这个了,四下看了看,蒙蒙去哪了?那些感染者也不见了,刚才她被陆遏吓得够呛,都没注意到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 胜天小队后方一座平房,人们哭成一片,十几个感染者与家人朋友做着最后的告别,他们马上就要尸化了,虽然他们是作为残血小队残害了胜天小队的证据,但让他们一直待在人前,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也太残忍了。 给他们一个地方,让他们安安静静死去,这是对他们的尊严最后的成全。 告别了亲近的人,他们依次踏入这平房。 每个小队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人们在外面找物资、杀丧尸,难免会有伤亡,若是被感染,是绝对不被允许回到基地的,哪怕有很多人做担保也不行,哪怕人还是清醒的,也必须死在外面。 但难免也有被感染了,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回到基地后才暴露症状。 这个时候,旁人再痛心,也必须做出处置,这么一个房子就是让感染者最后时候呆的,让人能够平静体面地离开。 只是这一天,胜天小队要离开的人太多了,足足十六个。 他们踏入房子,房子里就满满当当的了。 其中一个高壮的汉子苦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路,倒也不孤单了。” 他的脖子上被咬了,有一个硕大的豁口,整张脸都已经有些灰败了,他抹了把眼泪,拿起了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看向其他十五人:“别哭丧着脸,第一天咱们不就做好这样的觉悟了?我先走一步,你们跟上!” 说着就要开枪。 浮在空中的隐形小魔鸡一开始还没搞懂他们要干什么,觉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让它吃魔气还挺方便的,等到那大汉举起枪怼着自己脑袋,它反应过来,这是要死? 死了还能不断地冒出魔气让它吃吗? 而且狐狐说不能让他们变成丧尸,那么应该也不能让他们死吧? 小魔鸡小小的脑袋艰难地运转着,最后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些人还是好好地活着吧。 于是在那大汉闭上眼睛的时候,它俯冲了下去,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啄。 大汉痛呼一声,□□落地:“什么东西!”他手腕上被啄了一个血口子,血汩汩地冒。 小魔鸡:啊,好像太用力了。 □□掉到了一个女人脚下,女人是手背被划伤,如今半边身体都有些麻木了,她捡起了□□,面带惊疑:“怎么回事?” 如果大汉只是□□落地,可能别人会觉得他是不想死,故意丢了枪,但他手腕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女人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反正自己要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举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小魔鸡见状连忙又是一个俯冲,一啄。 真是的,这些人类怎么回事,好好地干嘛要死! 枪又落地了,女人手背被啄红了。这下其他人也震惊了,这屋里,难道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鬼魂什么的,想到了从前在这里死去的队友们,那女人顿时就潸然泪下了:“粥粥,是你吗?” 粥粥是她曾经在这里死去的好姐妹,本来好好的,她们还兴致勃勃地商量晚上吃什么,突然就发现粥粥眼睛都变色了,慌忙一检查,才发现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丧尸抓破皮了。 粥粥还有意识的时候平静地与她拥抱告别,平静地走进这个房子,一声枪响,饮弹自尽。 女人不怕死,可是想到从前的好姐妹,她根本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她有这么多人陪伴着一起死,还心中惶惶,粥粥那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心痛地揪着胸口的衣服,趴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其他人也想到了自己死去的亲朋好友,纷纷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于是满屋子都是或高或低的哭声,或者哽咽地问:“是你吗?是你来接我了吗?” 小魔鸡一脸懵,一边小心翼翼地扯魔气吃,一边慌慌地看着这些人。 人类好可怕,他们是疯了吗? 啾啾,想要狐狸抱。 可是转头一看,啾?这房子怎么没个口子,出不去啊! 小魔鸡傻眼了:救命!!! 入v第一章 ~~ 第21章 白小湖养了小魔鸡一百多年,彼此间多少有点感应,若是传出去被人知道,都能写一部《狐狸与鸡》的感人传奇了。 所以这会儿她靠着彼此间的感应就知道了小魔鸡在哪里,然后就发现,它好像要哭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立即担心起来。 因为陆遏带着庄青载进了那边胜天小队的办公楼里,其他人也有很多跟了进去,留在外面的人少了,盯着白小湖看的人也少了,她就想去找蒙蒙,但身边还有一个时剪。 她对时剪说要离开这里,但出了胜天小队后又说想要自己走走。 时剪有些犹豫地看着花一样的白小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行动,但两人认识也没多久,对于她的决定她不能说什么,于是只能道:“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谢谢你。”白小湖真心感谢她,刚才能顶着陆遏的压力帮她,十分了不起,只是她一会儿要做的事却不能让她知道。 和时剪分开后,白小湖根据和蒙蒙的感应,在胜天小队外面绕了一大圈,来到胜天小队的后面,看着面前的围墙,吭哧吭哧啃了几个灵果,然后轻轻一跃,跳过了围墙,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一进来,就听到了哇啦哇啦的哭声,可哀戚了,白小湖有些懵,这么哭的这么惨,而且哭声传来的方向就是蒙蒙所在的地方。 她在自己身上套了个敛息术,悄悄走过去,看到了一个矮矮平平的房子,蒙蒙就在里面,那些感染者也在里面,她能够看到房子里透出来的淡淡魔气。但感染者们都在哭,而平房的前面,也有很多人在哭。 那些哭的人,是感染者的亲友,他们听到感染者在房子里哭,他们也在外面哭成一团。 还有十几个端着枪的人站成一排,枪口对着紧锁的门,如果里面的人想要冲出来,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这是规矩,是铁令。只是这会儿他们端枪的手都颤抖了,一个个红着眼睛憋着泪水,心酸啊,悲愤啊! 白小湖扒在房子后边,悄悄地看了几眼,因为敛息术的作用,他们是发现不了她的,不过她也不敢太大意,毕竟这里有异能者,她这敛息术能不能完全骗过异能者,她心里也没谱。 她绕着房子后头走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几个很高的窗口,根本没有能够进去的地方,而那窗口也是紧闭的玻璃窗。 她想了想,一跃而起,扒住了窗沿,伸出了食指,灵气凝聚成小刀,把整片玻璃小心地切割了一圈,玻璃轻轻松松地就被她给取了下来。 她看到了蹲在房梁上的小魔鸡,它有些被吓到的样子,看着下面哭得不行的人,藏在毛毛里的小眼睛似乎写满不解。 不过魔气倒是还在照吃不误。 看到白小湖,它惊喜地就想叫,白小湖连忙示意它别叫,她自己从窗口爬了进来,也幸好这窗口不是很小,她身体柔软度又特别好,不然都爬不进来,把玻璃靠着窗口放好,她看着下面的感染者。 芥子空间又在蠢蠢欲动了,它到底想要什么呢? 白小湖轻巧地落到地上,八厘米的厚底高跟凉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而这些感染者也没发现她,只不过为了不碰到他们,能够给她活动的空间也很小就是了,还好小心拉着自己的裙摆。 她对着一个感染者伸手抓了抓,抓了一把魔气,这魔气当真被她扯了下来,但芥子空间没有反应,它果然要的不是魔气。 白小湖轻轻一捏,把这太过弱小而毫无威胁性的魔气给捏碎了。 她打量着这些感染者,实在想不到他们身上有什么能够让芥子空间如此躁动。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芥子空间在她强行破界时受损,那么它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修复。 她的芥子空间品级非常高,是父母兄长留给她的最大的依仗,仙界以下达到极致的存在,堪称半步仙器,甚至产生了一些灵识,而法器修成灵识的过程中,是需要功德的。 所谓功德,笼统来说,就是惩恶扬善,锄jian扶弱。 白小湖微微睁大眼睛,所以芥子空间难道是要她救这些感染者? 这里又不是修真界,这里也有同样的法则吗? 她挠了挠苞苞头,不懂,但是,试一试吧! 她重新打量起这些感染者。 他们和刚才见到的样子没有太大差别,因为产生的魔气都被蒙蒙吃掉了,所以魔气没有侵蚀他们的身体其他部位,但他们依旧在不断地产生魔气。 白小湖想到了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只有破坏了脑子,拿走了晶核,丧尸才不会再产生魔气,难道要弄坏这些人的脑子?那肯定不行呀! 一个女感染者哭累了,瘫坐在地上喃喃说着什么,忽然说了一句:“粥粥,我来陪你了。”然后捡起了枪。 白小湖连忙夺过了她的枪。 女感染者抓住了她的手。 因为敛息术,女感染者又精神恍惚,所以看不见她,但肢体碰触之后肯定是能感觉到她的,她抓住了白小湖的手后就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地哭,边哭边说:“粥粥真的是你!” 白小湖僵着身体,看了一样蹲在高处的小魔鸡:你都干了什么,把这一个个弄得脑子都不正常了。 小魔鸡无辜地吸溜着魔气,它什么都没干,它是清白的! 白小湖僵着身体半晌,觉得这样不行,她凝聚了一下灵气,然后手臂一挥,正哭哭啼啼或自言自语的感染者们就像被风拂过,身体一颤,纷纷晕了过去。 抱着白小湖的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她把人放平躺下,蹲在地上看着女人手背上不断冒出魔气的伤口,然后深吸一口气,捋了捋袖子,抓住那股魔气,一鼓作气往外扯,就跟扯绳子似的,非常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