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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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这句话,沈孝方才冷肃的神情又散去了,李述疑心自己仿佛看到了他泛着红的耳朵尖。 红的让她……有点想揪一下。 那一番权力金钱的沉重话题被抛在脑后,李述看着沈孝的耳朵只笑,“你到底在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光着身子。” 他们俩是上过床的啊。 这也是李述在他面前衣衫落拓、行止不拘谨的原因。都坦诚相见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大邺开放,崔进之又浪荡,再者李述一直在宫里长大,多少皇子没成年就有教习嬷嬷送过侍寝宫女去暖床,多少公主出嫁后都养起了面首,男女之间的事她见得太多了。 在情与性上,她根本不知害羞是什么模样。 谁知沈孝闻言,只觉得一股热气轰一下就冲上了头,他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嘴半张着,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她怎么能这样就……就那么随意的说那种话! 于是耳朵尖更红了。 李述只恨自己的手怎么偏受伤了,不然去揪一下多有意思啊。 沈阎王刚上任,就把门下省弄得人人自危,官官头疼,谁见了他都想绕道走。 如果最后这位阎王被她揪了耳朵……想一想就很有成就感! 李述一念及此,也不管自己的手了,一把伸出去就要去揪沈孝的耳朵尖。 沈孝猛不防被她冰凉的手指一碰,恨不得一蹦三丈高,直接就向后窜去,靠着对面山壁盯着李述。 仿佛她是欲行不轨的登徒子一样。 哎呀,只是摸到了,没有揪到,有点小失望。 李述收回手,见沈孝如临大敌地盯着她,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但他还是绷着脸强装一副镇静冷肃模样,掩盖到,“……蹲久了腿麻,我站一下。” 李述挑眉,看着沈孝如此模样,一个猜想忽然浮上了她的脑海。 她怕不是夺了沈大人的童子之身。 而且看他这样子,估计她还是他唯一接触过的女人。 自己当年也是……有点渣啊。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罪过罪过。 沈孝到这时候浑身都滴着水,李述怕他再不烘干衣服,估计就要生一场风寒。 她道,“你还是把衣服烘干了吧。” 为了沈阎王的面子着想,李述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火堆,面朝粗糙的石壁,“我不看你,你随便脱,我保证不看。” 他们俩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啊。 沈孝见李述转过身去,愣了片刻,终于决定去解中衣。李述那样大方,他再拘谨就不像男人了! 可他真的是从小埋头读书,几乎从没有接触过任何适龄的女性。更没有接触过李述这样……对男女之事毫不在乎的女性。 况且中衣黏在身上确实不舒服。 沈孝便脱了上衣,用一根树枝挑着在火上烤,一边看着对面李述面壁思过。 火柴吡啵作响,山洞一时变得非常安静。 沈孝看她乌发散了一背,忽然又想起她那个金钗的事情。 她方才追问的时候脸色焦急,大抵那金钗对她确实极为重要。 沈孝忽然道,“是崔侍郎送的……那个金钗?” 除了感情,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原因,能让她那样看重一个一文不值的金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撒糖的一天。 很快就要离开山洞了,所以赶在离开前多发展一下感情。 啊我爱沈孝这种看似冷峻实则纯情的小c男。 关于药的地方看着玩吧,有错别较真。 感谢地雷 不老梦扔了2个地雷 感谢营养液 读者“泥菩萨过不了江”,灌溉营养液 4020180722 22:32:47 读者“锦言无声”,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20:07:47 读者“礁石 ?”,灌溉营养液 1020180722 18:46:04 读者“柚木”,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13:35:16 读者“风吹岸边柳”,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13:27:56 读者“ping南”,灌溉营养液 1020180722 13:20:43 读者“妍妍”,灌溉营养液 520180722 13:06:47 读者“”,灌溉营养液 220180722 10:21:00 读者“我牙倒了”,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10:13:29 读者“流霜”,灌溉营养液 1020180722 10:01:06 读者“芸芸众生”,灌溉营养液 220180722 08:35:11 读者“花沉雾”,灌溉营养液 1920180722 07:54:52 读者“”,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07:05:51 读者“可?e??乐离开了”,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07:03:34 读者“蝶羽星欣”,灌溉营养液 1020180722 06:34:49 读者“依然爱笑”,灌溉营养液 1020180722 06:15:25 读者“不折”,灌溉营养液 120180722 04:44:56 ☆、第 46 章 李述的背影明显怔了一怔, 旋即她就摇了摇头, 满背的乌发都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沈孝一时想起江南的春水,也是这样泛着微微的波澜。 许是面对着墙壁, 令李述有一种四下无人,终于可以将往事掏出来晾干净的错觉。 她顿了顿,道, “是我母亲的遗物。” 沈孝没想到原来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一时觉得自己戳了人伤疤,只能道,“听说公主母亲去得早。” 她是在冷宫里长大的, 他听说过。能有如今的地位,着实是不容易。 因此话出口就带了十足十的柔软。 谁知李述闻言就一笑,“你别用那种语气说话,仿佛我留着金钗是睹物思人什么的。我没那么多愁善感。” 她语气普通, 甚至算得上是非常轻松,带着笑,看着山壁上粗糙的土块。 “我小时候身体不大好, 多病。可我们住在冷宫里,生病了也没有太医来。每回我病得重了, 我母亲没法子,就拿她的首饰出去贿赂守门太监, 让他们去跑个腿,去中宫里说句好话,求皇后派个太医过来。” “就这么一年一年, 我长到九岁,一共生了二十三次大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母亲的首饰匣子里只有二十三个首饰,九岁那年那个匣子已经空了。” “我一直都很怕生病。倒不是怕吃药扎针,我……怕她。每回我生病,她总要抱怨,上一次发烧了,花了她一根玉搔头。上上一次风寒了,花了她一对翡翠耳坠。” 李述说罢这番话,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调侃,“幸好沈大人给我治病,没有跟我算账。” 她语气是轻松的,沈孝不必看她神色,甚至都能想象到,她脸上是带着笑的,那种无所谓的笑容。 沈孝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我今夜找你帮你,并不需要任何回报。” 李述听了又笑了一声。 怎么会有人不带任何图谋、不带任何利益地去帮一个人。 就连至亲都不会这样。 她的母亲,每一日都在她面前抱怨,怨她为什么那么爱生病,怨她为什么把她的钱都花光了。 有时候李述觉得她是爱她的,因为她把所有的钱都花掉了,都要替她治病;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她的爱是有代价的,她好像只是想跟她算清楚一笔一笔的帐,等她长大之后要把那些都还清。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过着这样的苦日子。 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了,你为什么还要顶嘴。 是我把你拉扯大的,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她是她幼年唯一的仰赖,是她所有无条件的爱的来源,可是她却只觉得自己接受到的那些爱,是亏欠。 原来至亲之间,是没有纯粹的爱,也是要牵扯到利益与金钱的。 她只觉得自己欠了母亲很多钱,多到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李述很爱钱,非常爱钱。 她府邸装修的富丽堂皇,金箔闪耀,她有了无数的珠翠玉钗,无数的锦衣绸缎,她积累了无数的财富。 她只是想把那些债都还清。 还清之后,也许她就能得到母亲非常纯粹的……爱。 沈孝看着她忽然就沉默了下去,心想,原来这就是她给他赏钱的原因。 她怕接收旁人的好意,总觉得心有亏欠,仿佛欠了债。 人情债太重,她选择用金钱去还。好像这样自己就能跟旁人划分清楚界限,落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