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李昌明:“骗我过来好逼婚,嗯?” 贺南方:“李苒是我的妻子,无论您来不来,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李昌明彻底被他趾高气昂的态度给激怒,每一拳都下了狠劲儿。 贺南方并不还手,但他阻止在先,所以孔樊东只能满脸凶狠地在一旁看着。 李苒怕打出事儿,拉着李昌明:“爸爸,够了。” 李昌明打了十几拳,每一下都是十足劲儿,贺南方一开始还能勉勉强强站着,到最后变成虚虚地扶着墙壁。 李苒看了贺南方一眼,见他嘴边留着鲜血,脸颊已经淤血发黑。 移开目光,拉着李昌明打算离开。 刚才被贺南方气了一番,又动了这么大力气,李昌明的血压直升,当即有点站不住。 高大的身体栽倒在地。 —— 度假村的设备齐全,就连医疗团队都是国内顶配。 李苒确保李昌明没事后,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或许瞒着李昌明这件事,她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些年她习惯对李昌明报喜不报忧,跟贺南方分手时,她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处理好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她爸爸。 但她低估了贺南方的执着,甚至到今天为止都不太能明白,贺南方不放开她的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 若说是喜欢,可喜欢是一件两情相悦的事情,少任何一方,就是固执己见,一厢情愿。 贺南方一厢情愿?恐怕他自己都不会承认,哪怕骗自己相信李苒是爱他的,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厢情愿。 他若是想要任何东西,只有得到和得不到两种。 一厢情愿这个词,仿佛跟他云泥不沾。 贺南方进来时,李苒正靠在沙发发呆。 那么大一个沙发,她双臂抱着膝盖只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见到贺南方进来时,她猛地抬头,受惊地像是只被敌人贸然闯入领地的某种动物。 她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他:“你来干什么?” 李苒现在见到他,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只是很冷漠,就连仇恨这种人类情感中最激烈的东西,她都懒得放在他身上。 贺南方还穿着刚才的那件蓝色衬衣,领口蹭了一些血迹,正好印在他脖子的地方,整个人没有平日半分霸道,十分落下风的样子。 他走近后,李苒才看清他的脸。 那张倨傲俊朗的脸也很是狼狈,半张脸有点肿混着青紫色的伤,嘴边淤血还未散开,眉骨上也破了,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李苒一路盯着他走进来,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对面。 若说贺南方不生气是假的,从小到大他从未被人这般揍过。 以前贺家有一根半掌宽的乌木板子,贺南方小的时候,老爷子曾用它打过他的手心。 结果第二天,这根乌木板子就被贺南方截成十八段,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么些年,除了老爷子能震慑住他外,李昌明倒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 “上药!”贺南方一坐下,便扔过来一个医用的药盒子。 李苒抬着下巴,一脸不乐意:“我又不是你保姆。” 她不信贺南方那么多助理,还有一整个医疗队,连给他洗伤口上药的人都没有。 贺南方等了片刻,见李苒不动。 于是抿着嘴角,动作粗鲁地打开盒子:“需要提醒你,是谁打的?” 她爸打人在先是有错,这不都是你贺南方自找的嘛! 到底是她更没道理一些,她接过贺南方扔过来的酒精和纱布,走过去。 她拿着消毒好的棉球,看了眼他眉骨上的伤:“闭眼。” 李苒凑近后,男人并没有闭上眼,相反他注视着李苒问:“你没有要说的?” 李苒一听乐了,哼笑一声:“我说什么?” “说你活该吗?” 贺南方悻悻,瞬间失去任何期待,他抿着嘴唇闭上眼。 李苒收了收笑意,声音淡到听不出心底有任何感情:“事到如今,贺南方你还打算让我心疼你吗?” 男人不说话,但沉默的态度显然是这个意思。 李苒拿着酒精棉,摁在他的伤口上:“被我爸打成这样都不还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贺南方睁开眼,浮起只有生气时才会有的冷笑:“我在打什么注意?” 说完他猛地攥住李苒给他擦药的手,眼神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还手?” “之后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不跟我结婚。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会跟岳父动手的人。” 李苒捏着棉球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她声音干涩地问:“所以你不会用爸爸打伤你这件事来要挟我?” 她急切地要他保证:“对不对?” 贺南方漂亮的眼睛又闭上了:“我又没疯。” “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用他要挟你。” 李苒松了口气,下面再给他擦伤口,也怀揣一分真情实感了。 已经结好的血痂被酒精浸染很很快变软,酒精渐渐浸入伤口,男人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上下跳动。 李苒:“叫医生过来吧,我不专业。” 他本就是一副英俊又落魄的样子,眼睛里但凡用一点点柔情,就能叫人放下心底成见,立刻陷进去。 李苒被他看的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心即使坚若磐石,当贺南方用这种目光,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目光注视着她时——李苒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我去叫护士来。” 她拿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贺南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外面折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的周身铺撒,唯独绕过他坐着的地方,他像一尊孤独又坚硬的石雕,即使周围布满阳光,可他却触及不到。 李苒 护士进去后,李苒便没再进去,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算跟外面的于晓晓他们报个信。 酒店每一层都有一个延伸出去的露阳台,有的做休闲室,有的做咖啡厅。 李苒走过去,准备要一杯咖啡。 结果意外地撞见李艾在打电话,她背对着李苒坐,本是无意偷听,但居然在电话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忍不住端着咖啡停下,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 “先生现在受伤了。” …… “是,情况很严重。” …… “李昌明打的。” …… “先生说不许报警。” …… “好,夫人。” 李苒听了几声就知道她在跟贺母打电话,搅着手里的咖啡继续听着。 …… “我会盯紧他们。” …… “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李苒喝了一口咖啡,结了账。 她现在改主意了,不把贺家这些阳奉阴违的整一整,就算离开了她也不会很高兴。 既然始终都要走,走之前还留着这帮小人在她眼前作妖,李苒觉得自己会膈应一辈子。 她跟于晓晓打完电话后,便回去找贺南方。 他已经上完药,也换了一套衣服,李苒进来时,他正系着领带。 受伤还系领带?真是够变态的。 贺南方回头看见她时,李苒倚在门上:“我们谈一谈?” 李苒说的是“谈一谈”,而不是单方面的贺南方发布命令。 所以她第一个要求就是:“别对我摆架子,也别对我发脾气,否则立刻终止谈话。” 贺南方正了正领带,轻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如果算得上生意的话,这两年有资格跟贺南方提“谈一谈”三个字的已经很少。 不过李苒说的“谈一谈”跟贺南方以为的谈一谈,并不一样。 她直言不讳:“于鸿霄在外面,让他把我爸接走。” 贺南方皱眉,脸色渐渐变得不太好,大有种第一句话就要谈崩的架势。 李苒刚才已经亲口听他说过,他不会那李昌明事情来威胁自己时,她就已经不在意到底能不那个谈下去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跟李昌明都离开,并且永远的离开n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