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排在第一的那张试卷是谁的？ 原来第一道证明大题是这样做的？ 原来第二道大题还有这样的算法？ 原来第三道…… 男孩子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监考老师把自己的试卷收了上去，盖住了那张让他一看就自愧不如的考卷，巨大的信息量差点把男孩子的大脑折腾死机： 按照试卷的排列顺序来看，那张一看就很厉害的试卷，是坐在他后面的安阳一中的女孩子做出来的？不可能吧？假的吧？后面那个安阳一中的这么牛逼？ 所有的试卷都收上去了，几位监考老师又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考生的考号和座号有没有纰漏，确定没有纰漏之后把试卷放到了档案袋里，密封之后由其中一位送去了批改，确定试卷全部送到了阅卷组手中，考场才解除了封闭，允许参与竞赛的学生们自由进出考场。 考试成绩将在两个小时之后出示，这段时间内学生们不允许离开这栋建筑物，也不允许前往入口的工作人员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禁止和外面有任何联系，一楼的休息室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消遣休息的玩具和书籍，二楼食堂也放开了不限量的自助餐，保证刚刚消耗了大量脑细胞的参赛选手们能够及时补充营养。 被市奥数竞赛试卷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整个考场没有一个心大到前往休息室和食堂放纵的，安阳一中的小伙伴们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姜池身边，一个个愁眉苦脸，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入队的队员，更是直接掉下了眼泪。 “难！” “太难了！” “我就做了选择和判断，大题勉强做了两道，还不知道对错，呜呜呜呜呜。” “靠，你他妈的别哭啊，你这么一哭，再想想我的试卷，我也想哭了……” 眼泪这种东西和哈欠一样特别的有感染力，尤其是在这种沉重悲痛的氛围里，安阳一中的这几个一哭，其他学校的也终于憋不住了，也开始抱团诉说自己的憋屈。 “我，我对不起老师们的期待……刚刚坐在这个考场里我就紧张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就做了几道选择题，连填空题都没有做多少……呜呜呜呜呜呜。” “我、我在我们学校是数学最好的人，结果，结果这次奥数竞赛我的大题竟然有两道不会的，太变态了，太变态了。” “靠！你们这也值得哭的？我他妈的都考试结束了才发现答题卡涂错了！就他妈的对了前面那两个选择！” 整个考场哭声一片，散发着一股宛若实体的负能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姜池安慰两句这个，安慰两句那个，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哄好一个，反而让他们一个个哭的更伤心了——身为男孩子，被一个女孩子哄，自尊心都没有了。 单纯的靠自己的力量很显然无法控制住这个混乱的场面了，姜池轻叹一声，把手伸到了上衣口袋里，非常无奈的转动了香水瓶盖。 淡淡的香气在空荡的考场里幽幽飘荡，那股香味儿说不出的淡雅，只是悄悄的闻上那么一口，整个省心就愉悦了起来，考场失利带来的忧伤一扫而空，甚至还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的哭脸，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是个大花猫！” “哈哈哈哈你才是呢你个大蠢驴！” “哈哈哈哈你等着我下次考试一定比你考得好！” “哈哈哈哈我等着下次谁考得好谁请客吃烤串。” 担心这次奥数竞赛给孩子们留下心理阴影，市教育局那边还给孩子们准备了心理辅导老师，这可不是安阳一中那种业余的，而是正儿八经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博士生，站在门口听着考场里面传来的笑声，心理辅导老师的心都凉了。 完蛋了，受到的刺激太强烈，全傻了。 第35章 人作死就会死 转回一个小时之前。 凭借高超的手艺和过硬的人脉，小青团和他在安阳市的同行们联系上了，正式开始调查起安阳一中奥数队被袭事件。 他们这群私家侦探和警察同志们又不一样。 警察同志们需要顾忌的事项太多太多，又要顾忌人民警察的形象，又要顾忌吃瓜群众们的情绪，并不是很能放开手脚，只能寄希望于吃瓜群众的主动配合，而受到网络上一部分药丸党的影响，吃瓜群众们对于警察同志们的调查，是不配合的。 而私家侦探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整天和吃瓜群众打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套一套，忽悠人的能力一个赛一个强，小青团曾经忽悠到一个电话诈骗犯把自己的老婆本都打了过来，其他人虽然不如小青团那么能忽悠，也比大部分诈骗犯要能打的多。 安阳市的私家侦探数量不多，只有那么一两个，可是这一两个私家侦探背后站着的，可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数不清的私家侦探们集思广益研究出的最佳调查路线。 重点放在安阳二中身上。 【班帝：就算安阳一中和安阳二中再有世仇也不至于雇人做出这种事情，极有可能是学生私仇，奥数队被袭击的那几个是奥数队里成绩最好的，极有可能是这个宋琪也参与了奥数竞赛，妄图通过这样不正当的手段打压对手。】 【毕思琪：恩，安阳二中的参赛者里面的确有这个宋琪，不过是半个月之前被临时替换上去的，建议这件事情也重点调查一下。】 【法克鱿：挑拨一下吃瓜群众们的情绪让他们也参与进来吧。】 【雀雀：安排了。】 【雀雀：我的一百五十个不同ip不同id的小号已经饥渴难耐了。】 …… 参赛选手们在考场里面挣扎，奥数考场外面吃瓜群众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在雀雀的一百五十个小号的挑拨下，安阳一中奥数队被打这一原本已经降温的事件又开始在安阳本地人的朋友圈里大规模流传， 奥数考场外面的吃瓜群众们看到了，纷纷想起他们刚刚知道的最新消息，立刻带着些小骄傲把刚才拍到的那枚戒指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配上文字，图文并茂。 【琅琊好男人：数学乃是国之根本，我前往市奥数竞赛现场，竟发现我们安阳市存在霸凌现象，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小混混对好学生们再三下手！呜呼哀哉！何其不幸！这枚戒指乃是被打的学生提供的证据，请打人者尽快承认自己的错误！】 【男人必须强：戒指，打人，报警了。】 【美好大家庭：家族群里面的人都注意了啊，这个戒指呢就是前阵子打安阳一中的学生的小混混掉下来的，都看看啊，要是有认识这个戒指的主人的呢，在群里说一声，平时也离他远点面的挨打，不认识呢也都看看转发转发，不能让其他孩子也被打。】 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个孩子啊，就算是自己家没有，亲朋好友家也有孩子，就算不是安阳一中的，也都担心万一这群小混混是广撒网祸害到自己家的，转发的人数越来越多，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开始出现了有用线索。 正巧偶然从小巷子连接的两条大路中其中一条路过的，带着行车记录仪的一位私家车车主上传了一段视频。 一群小混混互相搀扶着从小巷子里面跑了出来，因为打扮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学生，私家车车主专门降低了车速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小巷子里面的挨打三人组正好就在镜头里出现了那么短短的0.5秒钟，被眼尖的网友们发现了。 两男一女，安阳一中放学路上的小巷子里，小混混，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下方还有时间，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对的上，错不了，绝对就是堵了姜家饭馆小丫头想要揍人的小混混们。 竞赛现场的吃瓜群众们情绪瞬间振奋了：呦！原本只是顺手发个朋友圈显摆显摆他们与众不同关心下一代成长问题，没想到真的挖出来了瓜，现在人家小姑娘在里面考试，若是等到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把事情都解决了，会不会给他们打个八折？ 再不济，透露一下姜家饭馆到底什么时候能开门营业也行啊。 年前年后加起来都两三个月了，肚子里面的馋虫早就抗议了好几次了，有时候晚上做梦梦到姜家饭馆开门了，菜都摆在面前了，味道都仿佛能闻到了，睁开眼一看，哭了。 为了一口口腹之欲，竞赛现场的吃瓜群众选择了加大宣传力度。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在私家车主带头做出了表率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开始在网络上说话，仗着网络世界的安全性放出手里面的线索。 拍摄视频的行车记录仪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画面就算放大了几倍也没有糊的太厉害，那群小混混们的脸拍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乌云盖月：啊！这是王虎！是经常在安阳二中那边转悠的一群社会小混混的头子，他喜欢那个宋琪，整天去安阳二中找宋琪。】 【biubiu：我和那个宋琪是一个学校的，她完全是被小混混头子单方面纠缠好吧？宋琪可一点都没有表示出来她对小混混头子有兴趣。】 【冰雅蝶梦泪小公主：呵！天真！你是被宋琪那女的给骗了，她可一点都不简单，这女的就擅长撩汉，什么男人应该用什么方法她再清楚不过，就比如这次奥数竞赛，理科学霸为什么自愿放弃参加竞赛把最后一个名额让给她，你们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琪琪是我女神：上面那个你几班的？说话这么难听一定是个丑女，我看你是嫉妒琪琪长得比你好看，你个柠檬精！】 【月亮的月亮：……那啥，我是安阳二中附近一个比较偏的巷子里苍蝇馆子的小老板，因为那个小混混头子总是找理由赖账不付钱，我就偷偷安了两个摄像头，然后吧，正好就拍到了这么两段视频（附件.mp4）】 第一段视频是一对面部特意打了马赛克的男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碰面，先是一阵对单身狗造成的十万点伤害的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接着传来了女孩子娇俏又带着点小任性的声音： “你讨厌啦，都说好了我们要考到同一所大学，你还参加什么奥数竞赛，本来你的成绩就比我要好，再加这么二十分，我们还怎么考入同一所大学啦！” 男孩子的声音明显手足无措起来，透着一股委屈：“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嘻嘻，你笨笨耶，你看，你的成绩正好比我高，你可以放弃这次奥数竞赛空出一个名额啊，我的校奥数竞赛成绩正好是第十一名，你空出来了我就可以被替补上去啦，到时候我加二十分，你稍微考得差一点点，我们不是就可以进入同一所大学了吗？” “这……”男孩子还是有些犹豫，女孩子大概是生气了，直接掉头就走，看到女朋友这个样子，男孩子到底是败下阵来。 “琪琪你别生气！我，我明天就和老师说我准备退出这次奥数竞赛，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嘿嘿，这还差不多，好啦，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第二段视频是一群打着马赛克的小混混和同样打着马赛克的女孩子在巷子里碰面，其中一个小混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戒指，语气虔诚到近乎卑微： “宋琪，我是真的喜欢你，尽管我现在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坏男人，但是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的。” 女孩子后退了几步，声音冷冷冰冰的，尽管和前一段视频里热情似火的态度截然相反，却仍然能够听出来和前面那段视频里面的是同一人：“能够为我做任何事？” “能！”小混混头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男人最赤诚的心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不可以收下这枚戒指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已经加入了安阳二中奥数竞赛队了，我要好好学习，可是安阳一中那边仍然是个棘手的对手，如果你能狠狠打击一番安阳一中的士气，让他们学校里学习最好的那几个无法出赛就好了。” “你放心！不就是几个学生吗，那边又没有什么摄像头，我王虎带着小弟们过去，那几个学生绝对不可能和你站在一个考场上！” 整段视频戛然而止，尽管就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容，透漏出的信息量却庞大到令人只想拍案叫绝。 一个看起来单纯的女孩子，利用了一个单蠢的学霸和正在追她的小混混成功把实力最强的竞争对手打到丧失斗志，就凭小混混头子对她的喜爱程度，若是没有这段视频，就算警察同志们把小混混头子捉走了她也仍然能够置身事外，而安阳一中很有可能士气严重受损全部发挥失常无缘省奥数竞赛。 小说里面都不敢这么写，果然是生活比小说更加扯淡！ 这样擅长使用阴谋诡计的女孩子还想要代表他们安阳市参加省奥数竞赛？万一在省奥数竞赛的时候她又出了阴招这么办？全国呢？幸好她在这个时候就暴露了，要是在后面这些竞赛的时候爆出了丑闻，他们整个安阳市的名声都臭了！ 做生意的一说自己是安阳市出来的，客户全跑了。 在外面读书上学的一说自己老家是安阳市的，朋友全没了。 马上就要谈婚论嫁的孩子们和另一半坦白自己老家是安阳市，另一半马上分手了…… 可千万不能让这样的人代表他们安阳市出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安阳市专出这种心术不正的坏人呢！必须让上面剥夺这个宋琪的考试名额！ 这可比一开始吃瓜的时候要团结多了，毕竟是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现场的吃瓜群众们空前团结，不知道是谁带头的，“坚决反对心术不正者玷污学术圈”的口号开始喊了起来，还有人直接给记者们播放了这两段视频。 记者同志们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场市级别的奥数竞赛，竟然也能弄得和什么宫心计一样，有心想要接下这个瓜，又怕造成什么他们承担不起的严重后果，只能向电视台上面的领导反映，领导同志又向其他的领反映，一直反映到了副市长那里。 这次奥数竞赛的规模空前强大，上面空前重视，安阳市政府大大小小的领导也都对这次奥数竞赛高度紧张，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市长日理万机实在是无法亲自前往赛场，副市长可是就在赛场里面的，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再站在窗边听听外面人民群众的呼声，都不用和一把手商量的，副市长直接就有了判断。 一会儿颁奖典礼的时候高调宣布废除安阳二中宋琪的参赛权，所有成绩作废，记入档案。 第36章 颁奖典礼来了 考场里面的学生们都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状态，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心情趋于平缓之后便在休息室里彻底放纵了两个小时，市领导们对于学生的心理掌握的相当精准，休息室里面除了电视，竟然还有最新的ps4游戏机和上个星期刚刚发售的最新款游戏。 两个小时之后，所有人在考场教室里重新集合，奥数竞赛评委将考卷按姓名发放到每位学生的手中。 原本安安静静的教室里面瞬间再次哀嚎遍地。 “我去！85分？” “105，我这辈子就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低的分数。” “你在我这个60分面前显摆什么？” “你们几个够了！我这个36分的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