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节
“走吧。”处理完了这城外的人,白牡嵘急于前往南城门,那是北上入这断珠城唯一的官道。而姜率,也会带兵在此处镇压。 楚郁点头,看了一眼她狐裘披风上凝固成冰的血冰珠,他伸手抓住披风一角抖了抖,那些血冰珠就都掉了下去。 “实在是太冷了,血成了冰珠,乍一看像红宝石似得。”人血凝成的宝石,真是讽刺。、 没做停留,三人朝着南城门而去,百姓闭门不出,各个房子都黑乎乎的,这就像一座死城。 然而,愈发的接近了南城门,也就听到了兵马乱斗的声音,在这寒夜里破空传来,轰轰隆隆,犹如冰天雪地中的闷雷一样。 从没听说过冬日里打雷的,是为不详。而眼下,不管这是不是雷声,听着都是不详。 愈发靠近,也看到了火把跳跃之间守在城门内的玄甲军。他们果然选择了死守断珠城,城门外的大军在攻城,他们却始终都没开城门。 兵马在躁动,显然这些玄甲军都处于十分急躁和不安之中,太冷了,就在这儿来回走动挨着冻,这情形也不知有多惨。 迅速的扫了一圈,白牡嵘哼了一声,随后叫楚郁不要乱走动,就在这儿待着看热闹就行了。 朝大杨打了个手势,两个人随即猫腰在黑夜中行进,完全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潜入了躁乱的玄甲军之中。 大开杀戒,聚集在这里的玄甲军立时乱了起来。 而也与此同时,紧闭的城门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来,前面也躁乱了。 白牡嵘的目标是楚夫人,她于玄甲军之中穿过,挡路者杀无赦,大杨一直在她后面断后。 不管是前头还是后面,玄甲军都乱了起来,而城门也在此时被攻破,大批兵马嘶吼着进了城。 这种天色中,混乱起来时完全谁也看不到谁。城墙上,开始有流箭乱射下来,应当不只是城内,还有城外。 白牡嵘听声躲避乱箭,同时迅速的弯身挪移到城墙根下,背靠城墙,然后焦急的寻找楚夫人的身影。 人乱如麻,马儿嘶鸣,迎着跳跃的火光,人喷出来的血都冒着热气。 她没找到楚夫人,但是却看到玄甲军在自相残杀,同时乱箭飞射,他们自相残杀之时也没了性命。 抬头看向城墙顶,她脚下一转,狐裘披风亦在寒风和喷溅的血中打了个转儿,她就顺着城墙边缘凿出来的台阶跃了上去。 箭雨从头顶落下,她顺手扼住一个从上面跑下来的兵士做盾牌,箭矢疯狂的插在他身上,只是两个眨眼间,他就如同刺猬一样。 最后几阶,她直接一手撑墙,提气而上。带着那盾牌,就跃了上去。 大刀迎面而来,她身体后仰,一手把手里的人rou盾牌砸过去,同时甩起披风做绳子缠住了那把大刀。她向自己这边施力把人拽过来,披风卷着大刀转到了他的喉咙上,那兵士立即没了性命。 不做任何的停顿,白牡嵘杀进放箭的兵士中,同时也在迅速的寻找楚夫人的影子。 她也不知躲到了哪里,这个女人不会见势不好就跑了吧。 就在这时,有夷南军冲上了城墙,城墙顶上立时大乱。 白牡嵘从人群之中穿过去,偏身躲避,血都喷到了她的脸上,刚开始是炽热的,但转瞬间就冰冰凉。 顺着城墙往西门的方向走,路遇玄甲军无数。她不知是因为自己功夫更强劲了,还是因为这些玄甲军太菜了,没有一个从她手里讨到便宜。 终于,在南门城楼和西门城楼之间中央的位置,她看到了一行被阻截的身影。背对着她的方向,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不知何时登上了城墙的楚郁。 他在夜色中迎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特别像鬼,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示,但看见了他的人,却停下了脚步。 白牡嵘很迅速的在那一行人之中找到了楚夫人,她看到了楚郁,不知是什么表情,可惜白牡嵘站在这儿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儿。 “喂,咱们狭路相逢,是不是该叙叙旧啊?你们叔嫂之间就撂一撂吧,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她扬声,随着说话,她单手把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了下去,扔到了城墙上。 听到白牡嵘的声音,楚夫人也迅速的转了过来,夜色之中,她脸色冷然,带着一股走入绝境之中的嗜血疯狂。 第285章 终役(一更) 白牡嵘出现,彻底点燃了楚夫人,她抬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了下去,同时叫其他人让开,然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楚郁看着她们俩,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担忧之色。 随后,他也举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楚夫人那几个亲兵立即展开架势,亮出了兵刃。一边想去协助楚夫人,一边拦着楚郁接近。 但,楚夫人似乎也并不想要帮手,因为这城墙上本来就很狭窄。 积怨多年,今日就解决了,也正是时机。 “不是去年跪在我面前磕头的时候了。”看着白牡嵘,楚夫人冷笑了一声。她手指间有亮光闪过,是她惯用的杀人利器。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还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还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楚夫人猜猜,一会儿,会是谁给谁跪下?”握紧了细箭,冷风吹得她脸都在发疼。 “今日即便老娘出不了这城,也得拿你陪葬。”来的正是时候。 “这话应该我来说,取你性命,为我夷南枉死的兵士谢罪。”如今看着她,白牡嵘生出个想法来,她要把她的头割下来。 楚夫人死死地盯着她,在一米开外时她停下脚步,身后,楚郁已经和她的亲兵交手了。 白牡嵘扫了一眼,对楚郁这样毫不顾忌的提气动武不是很赞成。 “你还真是够狠的心,楚郁可是这世上仅存的姓楚的了,你居然还能给他下毒要杀他。若是你丈夫在天有灵知道了,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大骂你是个阴毒的寡妇啊。”这件事,必然是楚夫人干的,宋子婳那小丫头片子被糊弄了。 听到这话,楚夫人的脸颊略有抽搐,“与你牵扯不清,他是自找的。” “那可真是遗憾了,你的小叔子,还真就是和我牵扯不清。”因为这楚家,只剩下这么一个理智尚存的人了。 “少废话,老娘这就送你上路。”被激怒,楚夫人不再多说,迈出一步,然后便朝着白牡嵘跃了过来。 她人还没到,冷风先吹了过来。白牡嵘眯了眯眼睛,迎身而上,手中细箭擦着楚夫人的脖子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