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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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或者说,傅从夜不太清楚,阮之南是否能开窍,是否能搞懂自己的情绪,是否明白她在说什么。 此刻,或许是阮之南没想到他的态度,或许是她自尊心作祟,她脸再度气恼的涨红起来,拍开他的手:“你也不想追我了就直说!哼,你再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之前你说如果我跟别人谈恋爱,你就打断我的腿,我都敢应了,结果你现在就对我这个态度。” 傅从夜犹豫了一下:“我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你也可以打断我的两条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改口……再说了,我也算追你了,你也没追过我,凭什么就要求我一口答应。” 阮之南本来还想还嘴,可她看了一眼傅从夜包着石膏的左胳膊,也偃旗息鼓,气势低下去:“你也没怎么追我啊……行行行,我追,那我现在去给你买束花?” 傅从夜听她这个口气有点惊奇。 有点后知后觉的狂喜与不敢确定。 “那你要好好追。”他也是心野了,胆大了。那么久因为她而小心翼翼,他竟然在这一刻有种忽然的得意与晕眩,说道:“就买花这种直男行为,你能追的到谁?” 阮之南:“我是软直男啊。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说不定你刁难我我就放弃了。” 傅从夜忽然表情认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想法,但我倒真想让你体会一回,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什么都不会要,你要是追我就好好追,你要是不追我,我就当你刚刚说的话是放屁,我们现在回酒店各回各屋玩手机了。” 他口气有点挑衅。 如傅从夜所料,她果然很吃这一套,她立马横眉竖眼:“你是说我不敢追你么?我告诉你,就我这种级别的人格魅力,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冷冰山学霸,我三天就能推了你!” 傅从夜反倒笑了,他真是心底越狂跳,表面越淡定冷静的类型,他听到自己微笑道:“如果只想推我,那也不用三天,现在也行?” 轮到阮之南懵逼外加面红耳赤了:“……你、你什么意思?!” 傅从夜往离开看台的方向走:“推倒和追求可是两码事。” 阮之南一愣,似乎在原地蹦哒了一下:“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没人想推倒你!没人想!我我我、我也不是想追你,我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 傅从夜推开玻璃门:“所以你管刚才把游泳圈挤扁了才贴过来的那一下,算是有魅力?那我无话可说。” 阮之南不用他拽起来,果然就小跑过来了,脖子上的贝壳项链一晃一晃,她现在又负气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傅从夜撑着门,让她先过去,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走着看吧,就你的水平,我半个月就能立地成佛。” 阮之南一路在他旁边蹦哒:“你是觉得我不好看!要不然就是觉得我身材不好?啊我懂了,你竟然嫌我黑!” 傅从夜有点想笑,他一路往电梯走:“外表并不重要。不过其他的有些事情很重要。” 阮之南把瘪了的小海豚游泳圈摘下来,叠了叠拿在手里,进了商场的一楼二楼,周围还有一些进来逛的人,她不敢太大声,却忍不住追着大步行走的傅从夜:“你不就是因为觉得我拒绝了你所以生气,想让我倒追么?那你到底想挑我什么毛病?觉得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我提前警告你,我改不了的!” 傅从夜忍不住放慢脚步,他看着阮之南绕来绕去的小蜜蜂的样子,差点忍不住要牵住她。 阮之南没注意自己的脚步,差点撞到银色的垃圾桶,傅从夜连忙拽了她一下:“你小心点。” 他手腕抓住她手臂,两个人都被商场里的空调吹的重新干爽,甚至有点微冷,他没松开手,轻声道:“我是嫌你傻。走吧,回去。” 他们路过了一家肯德基,阮之南忽然甩开他的手,说道:“你等我一下。” 她在店里一阵点餐,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全家桶。 傅从夜有点惊奇:“你现在还吃?” 阮之南却把全家桶递给他:“这也算废宅快乐桶了,送你这个总行了吧!” 傅从夜后知后觉。 ……阮之南这是追他。 就这种追人的方式,等着孤独终老吧! 傅从夜:“……所以一个全家桶就把我打发了?” 阮之南也有点震惊:“你这还不够吃?要不我再叫个外卖到酒店?” 傅从夜:“……” 他立马往商场外走去,阮之南邻着全家桶跟上来:“啊?你不喜欢么?哼,你都没给我买过全家桶呢!你要求还真复杂,那你要不直接说,我送你一瓶香水怎么样?”她指着丝芙兰,又路过一家ck,她又说:“我送你ck的内|裤也行啊。” 傅从夜一直到马路上,开始用手机叫车的时候,才气不过说道:“是,你就这么追,等我八十大寿家境贫困无处养老的时候,估计就答应你了。” 阮之南有点后知后觉,她拎着肯德基,扁着嘴站在路边,跟他隔开一步,表情有点失落茫然。傅从夜看她手里还拎着那雪球的包装袋和游泳圈,怕她拿不过来,就接过了游泳圈,心里竟然也有点……觉得她这样可爱。 毕竟阮之南要是撩汉技巧丰富,特别会哄他开心,他或许心里还会有点惶恐了。 怪不得人都是享受被追的过程的,看她笨手笨脚的想办法“追”他,他实在觉得自己很被在乎…… 叫的快车快来的时候,阮之南小声道:“要不我们现在去看个电影?” 傅从夜:“你放弃认输吧,都这个点了哪儿还能订到票,走走走回家。” 车停下来,傅从夜打了声招呼,他打开车门先让阮之南进车。等到俩人都坐到后排,他才发现阮之南坐的很靠中间。 或者说很靠近他。 而且她还一边装作整理买的东西的样子还在一边慢悠悠的朝他这边挪。 每次屁股就挪一小段,越蹭越近。 赶巧,这时候司机正好赶一个转弯绿灯,车子一下子摔出去,阮之南极其浮夸且伪装娇柔的叫了一声,朝他撞过来差点摔进他臂弯里。 傅从夜:“……”这傻子是不是以为自己演技很好? 果然,阮之南慢吞吞的挪了一下,可大半个身子还是靠在他肩膀上,从头到尾的侍儿扶起娇无力。 傅从夜实在忍不住了,他转过脸去,对着车窗笑的肩膀直抖。 阮之南后知后觉:“你笑什么?” 傅从夜笑的倚在座位上直吸气。 阮之南恼羞成怒的拍了他一下,让开了一点身子:“不许笑了!” 傅从夜越想越觉得她傻得可爱。她确实要魅力有魅力,要长相有长相,却只会这样表达喜欢。 阮之南又气又羞,生了一路闷气,抱着包坐在座位最远得另一端,要不是司机师傅开了空调,她都恨不得打开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到下车的时候,傅从夜帮她拎了全家桶,又跟司机道谢下车,俩人朝酒店电梯的方向走,在电梯快开门之前,阮之南一把抢过全家桶的袋子:“你不是不要么?那我自己拎!” 电梯门打开,傅从夜单手空空的按了一下顶楼的楼层,道:“你拿着那么多东西,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吧。” 阮之南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右手,然后把左手忽然塞进他空着的右手里。 她说道:“空着手就牵我!” 傅从夜心跳猛然加速,他条件反射的抓紧了她柔软的手指。 阮之南忽然后悔,她撩汉发言结束了之后想要再抽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电梯门关上。 金属镜面的电梯门反射出两个人手牵手的姿态,还有各自涨红的脸和耳朵,俩人都注意到了电梯门得金属镜面里各自的傻样,几乎同一时间朝两边转过头去。 像是互不认识。 只有手紧紧的抓在一起。 第82章 俩叛徒 等电梯升到顶层, 阮之南夹着那个可笑的小海豚游泳圈, 快步往前走,仿佛要把他的手甩开。 傅从夜却紧紧抓着, 慢悠悠的在铺着地毯的客房走廊上漫步。 阮之南像是一只焦急遛弯的柴犬, 拽他拽到身子都往前倾斜。 傅从夜说:“你着什么急?钥匙在我手里呢。” 阮之南到了门前,甩了甩胳膊:“那你快点开门。” 傅从夜也站在门前, 抬下巴做了个“您请”的表情:“冲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有钥匙呢。你开啊。” 阮之南对他瞪眼, 她气得颠了一下后脚跟, 小声跟他吼:“你很嚣张啊!有本事就在这儿耗,咱俩谁都别进屋!” 傅从夜倚在门边:“等就等。全家桶还在, 我还能吃一顿。” 阮之南拿脑袋撞了他肩膀一下:“才不是给你的!你滚蛋。你是个伤员,我还能抢钥匙!别以为我抢不过你?” 傅从夜小声说:“有本事你来, 把我好不容易快长起来的胳膊再给弄断啊!” 这俩人斗嘴外加作势要抢钥匙的动手动脚的时候, 走廊尽头另一间套房,正有个一看就是精英人士光鲜亮丽要晚上去泡吧蹦迪的男人走出来, 他也不知道大半夜戴什么墨镜,还把墨镜放下来一些,皱着眉头看着他俩。 估计是阮之南的打扮太像个没钱游客, 傅从夜还是个穿着优衣库的伤员,俩人还拎着回来的路上买的奶茶和小吃, 那蹦迪墨镜男拧眉道:“别在这一层闹, 下去回你们的楼层去。走廊上一股炸鸡的味儿, 真的很烦哎!” 这一层一共就三间套房, 最大最高档的就是他们住的,这个墨镜男住的侧间未必有他们房间一半的价格。 傅从夜一言不发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轻轻笑了一下。 阮之南果然是他的顶级捧哏搭档,走进屋里的时候笑嘻嘻的小声说:“大半夜戴墨镜,可能是盲人吧,怎么也不带拐杖。” 那蹦迪墨镜男正要开口,阮之南抬手一把关住了门。 等进了屋,这俩人笑做一团,各自摔在两边沙发上。 阮之南摊开手,她忍不住把刚刚跟他相牵的手攥紧。真丢人,她手心好像出了不少汗。 她偷偷的转过脸去,傅从夜穿了一条卡其色的短裤,他似乎也在把掌心贴在膝盖上。 傅从夜偏头也看了她一眼:“你还能吃得下肯德基?吃着的时候要不要看个电影什么的?” 阮之南其实只是想跟他一起看电影,她甩掉鞋子,把脚搭在了茶几上,很矜持的一点头:“也不是不行。” 傅从夜看着她笑了一下。 笑的她一下子脸红起来。 好像被戳穿了心思。又好像他在显露——他也有一样的心思。 什么乱七八糟,他就不能也有话直说嘛! 阮之南拽着裙子坐在那儿不安的时候,傅从夜在搞客厅里那个大型投影仪:“你要不要冲个澡再出来,拿点苏打水什么的。我也去迅速洗一下,然后看个——星际迷航怎么样?” 阮之南以前总穿星球大战、星际迷航之类的直男宅t,他倒是记住了。 她飞快的说:“行,那等我!我还要洗个头!” 等到他俩再聚集在客厅的时候,阮之南穿着一件快长到膝盖的超大t恤,吹过的头发被软巾扎住,端着一杯酒吧台里的苏打水。傅从夜给弄好了投影仪之后,也坐在了沙发上,遥控器关掉灯,窗帘没拉,外头有岭门的海景与灯火,给屋内投来一点星月似的微光。 除湿机和空调开着,屋里干燥而舒适,他俩一人披着一条滑面的夏凉小毯,阮之南把光着的脚缩到毯子下,电影已经开始了,她偷偷看一眼窗外,又偷偷看了一下傅从夜。 霓虹与城市灯光反射在天花板上,她觉得这氛围或许不该看电影。 但刚刚的赌气,斗气,她可没有勇气再做出之前烟花下那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