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夫人芳龄三岁半在线阅读 - 第27节

第27节

    碰上个棘手的麻烦,胖海一摸下巴,眼里忽明忽暗,好好儿的枝头愣是另开了新杈,这事办的不力量,多了个眼神凌厉的麻烦,这一路上可就不大好走了。

    小童收拾好行囊给瀛洲,季汝嫦终于砸吧出不对味儿来,一把拽过他的包袱冷着脸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家里不管了,药庐也不要了?”

    瀛洲脸上却静的很,跟她是有一说一,“沉央要进京,她的病还没全好,我得跟着去。”

    所谓医者父母心,他不是没做过荒唐事,季汝嫦有时候觉得他就是太博爱了,人家要是有他这医术,成天那么多人追着撵着找他看病,早不知道摆出多大架子去了,不说摆不摆架子,挣个家财万贯总是有的,他不是,他非但不挣钱,反而倒往里贴钱,以前她jiejie在的时候,他还有这份儿心,自从她jiejie去了之后,他除了给人看病,就把自己活得跟个死人似的,做了多少年的行尸走rou,今儿可算又活了一把,不是为她,却是为了一个外人。

    行,他想救人,为了救人做什么都不为过,那她就陪着他,季汝嫦把行囊还给他,“你要进京是吧,行,我跟着你,我跟你一起去。”

    这乱的,胖海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是来接冯夫人进京的,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别净跟着裹乱了,这趟去京城路可不近,多一个人多一个累赘,别什么阿猫阿狗逮着机会就往前冲。”

    瀛洲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她说的话他都听不见似的,摇摇头道,“药庐不能没人管,小童也需要人照顾,这儿必须得有人看着,你得留下来。”

    季汝嫦一直觉得瀛洲这人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看不上她,分明都是从一个娘胎肚子里钻出来的,他对jiejie和对自己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瀛洲正经来说第一个遇上的姑娘应该是她才对,当初是她来求瀛洲去给她jiejie看病,可没想到瀛洲却对病榻上的季娴动了心,后来季娴没治好走了,瀛洲自责了一段时间后就开起了药庐,季汝嫦有事没事就去药庐帮他的忙,本以为就这么来来往往的,瀛洲很快就能忘了季娴喜欢上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瀛洲对她却始终如一,始终的冷淡。

    瀛洲不擅长猜测女人的心,就像季娴临走前让他照顾季汝嫦,他就一直把季汝嫦当作meimei来看,季汝嫦的心思他多少也知道点,可他心里再塞不下多一个人,不让她跟他一起进京是为她好,万一真的让他看对了,胖海接卫沉央是别有目的,那她至少可以好好儿的,也不枉他在季娴临终前对她的承诺。

    胖海实在受不了这生离死别一般的场面,又不是去赴死,瞧这不舍的样儿,看了叫人来气,他调开眼,踱来踱去等沉央,一边等,心里一边叹,女人果然惹不得,这就跟贴了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下来,过犹不及,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她必须留下来

    瀛洲和季汝嫦就像两个闷嘴的葫芦瓢,都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偏偏又不擅表达,误会越叠越深,要不是季汝嫦还死死拽着这根线不放,现在估摸着早就散了情了。

    沉央收拾好东西折回来,看见瀛洲和季汝嫦这俩人不大对劲儿,想问句怎么了,被小童一把拽住了,“师父,要不然让季jiejie跟你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您走了之后我就告诉来看病的人,说您去云游了,不会出事的。”

    瀛洲斩钉截铁,说不让去就不让去,“不行,她必须得留下来。”

    原本说句软话就能成的事儿,他就是不肯让步,多余一句话也不对她说。

    胖海没那份儿闲心看热闹,巴巴的朝沉央那儿迎过去,一伸手接过她的包袱,“委屈您跟我走下山了,下了山有马车,到时候您就坐马车里,咱们脚程快些,颠簸个几天就能到京城了。”

    沉央点点头,扭脸看一眼瀛洲,他说跟她一起去敢情是说真的,可他去了,季汝嫦和小童怎么办?药庐不能没人管。瀛洲是好人,他不放心要陪她进京,可她不能就这么没脸没皮的答应,说白了,她就是他的一个病人,虽然黑天白夜的相处了近个把月,但说得上话的时候却很少,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为她施针配药,还让她和她爹住在这儿,该做的不该做的一样没落下,她实在是没脸再让瀛洲为了她来回跑趟了。

    “瀛洲先生……”她不太好意思看季汝嫦,季汝嫦的心思她明白,她不想季汝嫦因为这个记恨她,“您就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等我到京城跟夫君团聚之后,那边的事都解决了,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您再为我看病也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中间耽搁一段时间,我相信您的医术,一定可以治好我的,再说了,药庐不能没人看着,季jiejie和小童,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又是在山上,不安全,您还是留下来吧。”

    胖海一听有戏,跟声附和道,“冯夫人说的对,您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儿吧,咱们这趟人已经满了,多一个反而碍事。”

    瀛洲盯了胖海一眼,没说话,可态度坚决,那意思就是绝不妥协,犟筋上头,别说一头牛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沉央杵在他们两个之间有些尴尬,脸上讪讪的,季汝嫦不就是想跟瀛洲在一块儿吗?好说,她夹在中间提建议,“要不……让我爹帮先生看着药庐,让季jiejie跟先生一起去吧!”

    季汝嫦一脸期许的看着瀛洲,他点点头,只要点头,她就跟他走,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反正她在他这儿也早就折过脸子了,再多这一回两回的值什么。

    “不用,药庐就数她最熟悉,还是让她留下来吧。”言罢看胖海,“进京是我自己的意图,你放心,路上用不着你照顾,也不用你费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和个屁的亲

    季汝嫦最终也没能劝瀛洲留下来,人家甩甩袖子走的何其潇洒,她呢,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百转千回,短短这么一会儿却像经历了万水千山,人家对她没那个意思,何必呢。

    沉央走的心里也忐忑,季汝嫦是个好姑娘,可瀛洲就是雷打不动,再好的姑娘都跟他隔着一座冰山,你走不进他心里去,也捂不化他,他身边是只有季汝嫦一个女人,可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不还是孑然一身?

    瀛洲走的洒脱,直到下了山也没提一句季汝嫦,沉央觑着空问他,“你为什么不带季jiejie一起走?”

    他摸摸腰间的荷包,是小童给他装的,这应该就是他所有的积蓄了,听见沉央问他,他猛的回过神来,半开玩笑道,“多一个人多一份花销,为钱所迫。”

    沉央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可他既然不想说,那她也不好刨根问底。

    胖海去客栈驾马车,瀛洲细琢磨了一番对沉央道,“这个胖海是打宫里来的,若是你夫君派来接你的,犯不着指派宫里头的人,这里头不清不楚的,你时刻上点儿心,真有什么也好有个准备。”

    沉央对胖海的印象还是好的,但瀛洲的话也不能不信,她自己左右权衡一番,又对瀛洲道,“先生和我一道坐马车吧。”

    瀛洲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只是同路,我这次去京城,其实不光是为了你……我去买匹马,反正回来的时候也用的上。”

    不光是为了他?之前听小童说他以前也是京城的,难不成这次回去是为了拜访哪位故人?

    这样的三人行着实有些尴尬,胖海一路上对瀛洲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是要把沉央接到京城,可接进京能不能交到冯夜白的手上那可就难说了,这一路上他是没打算动手,可麻烦的是瀛洲,他要是到了京城还跟着,那可就不能怪他手黑了。

    朝圣大会在即,各番邦陆陆续续抵京朝贺上奉,皇帝忙的焦头烂额,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圣旨的事,中午宴罢,辞了各国来使就去了太后宫里,蔚敏这几日都住在太后宫里,皇帝不让她出宫,她就是断了翅膀的鸟儿,哪儿也去不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皇帝的打算她也没法儿放出风去给冯夜白,这么熬了两三日,本打算去请谏皇帝,没想到不等她去,皇帝就来了。

    今儿在议事殿里,沉丹的太子殿下苏察,平阑的二皇子,文莱的骏王爷,居然都来向他提亲,说蔚敏郡主天姿国色,对她一见倾心,此番前来一为朝奉,二为和亲。

    和亲?和个屁的亲!他拒绝了多少向蔚敏求亲的人,就是想给自己留着,这下可好,总不能到头来便宜了这些番邦小国,可又不能伤了和气,只推说回去问问蔚敏的意思,其实心里恨不能把那些惦记蔚敏的人都给宰了。

    蔚敏对着他拜下去,他拖着她的肘把人带起来,脸色很是难看,“不必多礼。”

    第一百四十六章违令者盏

    太后叫给皇帝上茶,皇帝烦躁的摆摆手说不用了,直接开门见山问太后,“朕这几日忙,没来得及问太后,现在想问问太后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圣旨是交还是不交?”

    太后跟蔚敏互相换了个眼色,什么话也不说,抄着手默默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卷经文。

    皇帝瞧这架势是反悔了,冷笑一声,拍桌子站起来,“太后这是跟朕使的缓兵之计啊,前儿个还说的好好儿的,今儿这是又来的哪一出?”

    太后叹口气,抬起眼来看他,“不是哀家不给,是那圣旨……哀家已经烧了。”

    “烧了?”皇帝怒瞪着两只眼,表情阴森可怖,“太后跟朕这儿说笑话呢?谁准许你烧的?圣旨里面写了什么?”

    蔚敏拦在太后身前,“烧了就是烧了,你管里面写的是什么呢,你不就是怕圣旨里写的东西会威胁到你九五之尊的地位吗?现在圣旨烧了,你也不用顾忌了。”

    皇帝拽着蔚敏的胳膊把她拖到身前,“你们说烧了就烧了?朕怎么知道不是你们哪来诓朕的说辞?”

    太后站起来,嘴里念句阿弥陀佛,闭着眼不看皇帝,“皇上之前的提议哀家后来又仔细想了想,夜白不是皇家的人,若受此封号,难以服众,皇上一番苦心哀家知道,哀家只求皇上能放了他,顺便……把哀家也一并送走吧!”

    皇帝闻言,怒气冲了脑袋顶子,额头上几条青筋暴起,皇帝的庄重半点儿不剩,“太后真是好手段啊!啊?跟朕玩儿心眼子,朕打从出生落地那一刻起就跟着母后学怎么算计人,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后宫是朕的后宫,只要朕不点头,太后就只能老死在宫里,还妄想母子团聚享天伦之乐?做梦!”

    蔚敏被他几句话吼的脑袋嗡嗡响,快行几步扯住皇帝的袖子,“圣旨是真的烧了,这天下是你的,也没人能再威胁你,你为什么不能放我们走?”

    “你们?”皇帝扭身看她一眼,她这颗心,果然不在宫里头,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愤愤一甩手,扬声道,“李德景,派人给我在太后宫外守着,一个人……不,一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违令者,斩!”

    这下损大发了,蔚敏捂着脸哭,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完了擦擦泪看眼太后,噗通往地上一跪道,“姑母,是敏儿害了你,早知道会是这样,敏儿绝不出这馊主意。”

    太后掩面,拿主意掖掖两颊的泪扶她起来,“好孩子,不怪你,皇上这皇位来的不容易,做皇帝的能有几个不疑神疑鬼的,光凭咱们嘴说就像让他相信的确有些荒唐……我就是愁,你我现在都出不去,万一皇帝要对我儿下死手,那可怎么好?”

    蔚敏摒退了宫人,扶太后坐下,“表兄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您就放心吧,皇上想杀了他,恐怕得跟很有些手段才行,况且梁无玥也在,他们两个,怎么着也应付的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一举两得

    皇帝原本计划着给冯夜白晋了爵位能从太后那儿换来圣旨,拿到圣旨后,不管里面写的什么冯夜白都不能留,届时就随便找个由头把他发落了,他要是不从,敢负隅顽抗,他手上还有卫沉央,总能逼他就范,到时候除了心头大患,至于太后,随便哪座庙宇庵堂都能安置,对外就说太后身子不好,送去行宫疗养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太后居然给他来这一出,她说圣旨烧了就是烧了?还想出宫?等出宫再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把圣旨拿出来,那他这皇帝不等于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李德景知道皇帝心里不痛快,皇帝不痛快那就是他们做奴才的表现的时候,把主子伺候顺心了,再把他往上提拔个一两级那不就是一高兴的事吗。

    胖海是机灵,可他再机灵,隔了那么远也够不上使劲儿,李德景脑筋转的飞快,打个千儿对皇帝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瞪他一眼,“跟朕还敢打马虎眼,说!”

    李德景吓的一噤,回过神来忙道,“冯夜白是太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世上哪有母亲不为儿子着想的?奴才以为,太后是故意藏着圣旨却告诉您圣旨已经烧了的,现在也不难看出来那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了,冯夜白留着就是个心头大患,奴才有一计……”他这回可不敢再耽搁了,“冯夜白和梁无玥现在不是住在郡主府吗?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到时候就对外宣称,是有异心人为了破坏此次的朝圣大会想对郡主痛下杀手,怎奈却杀错了人,然后再找几个死囚犯扮演杀手派人抓起来放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事后,不论成与不成,都跟皇上不搭边儿,不仅如此,还能在各番邦面前树立龙威,可谓是一举两得。”

    皇帝沉声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可行,“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给朕办的漂漂亮亮,千万别露出马脚,若是搞砸了,朕砍了你的脑袋!”

    李德景领命立马就下去办了。皇帝摸着下巴还在踅摸,就算不成,到时候他手里有卫沉央,大内那么多刑罚,总有她招架不住的时候,到时候好好儿的媳妇只剩下半条命,他要是还有那么点儿良心,就该跪爬着过来求他,横竖他才是一国之君,九州的天子,云端上的王,骨子里流着宇文一族的血,继承大统是名正言顺,他冯夜白算什么?

    冯夜白是不算什么,可也从没觊觎过那座上王位,他跟姓宇文的不对付,人说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他恨宇文家的人,连带着这江山社稷也入不了他的眼。

    苦早道长一厢情愿的把冯夜白看做是他的知己,宫里一得了信儿,还没等他来问,就让小道士给他送去了。

    冯夜白看了小道士送来的信,脸色登时就变了,一看就是蔚敏出的馊主意,烧圣旨,亏她想的出来,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皇帝没亲眼看见她烧,能相信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现在皇帝把太后和蔚敏都软禁起来了,摆明了是不相信她们真的会把圣旨烧了,也是,眼见为实么,宫里皇子多,皇帝虽说是皇后所生,可皇后去的早,他早早就没了倚靠,宫里皇子们之间你争我夺,兄弟阋墙的事举不胜数,他做皇帝的步步为营,能听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吗?

    若他猜的不错,今儿晚上皇帝就该派人来了他性命来了,他还不能躲,只能等着皇帝对他下手。王顺收到信,即便再快也快不过绑人的人,沉央这会子估摸着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他得抓一两个御前的人探探虚实,总这么被人捅软刀子可不行。

    梁无玥功夫不到家,心里直犯杵,“皇帝要是派一堆大内高手来,那我可就歇菜了,我有几把刷子你最清楚,到时候你可得护着我。”

    冯夜白乜他一眼,“用不着你出面,你就安心藏在床底下,他们拿剑一捅铺被里没人就知道自己钻了套儿,不会多做纠缠,到时候我擒住一个你拿绳捆住他就行。”

    梁无玥嗯两声,见冯夜白来来回回的擦剑,哀哀叹道,“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脑子没你好使,武功也差强人意,就即便知道蔚敏被软禁在宫里也无能为力,从小我爹就骂我二世祖,说我不上进,还老拿我跟你比,是,我是不上进,我就想乐呵的过一辈子,可就总觉得身后有一只手,推啊推的就把我推上了现在这幅田地以前没觉得,现在出了事儿了才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干什么都不成,忒没用。”

    冯夜白还是头一回听见梁无玥幽幽怨怨的跟他说这么多,剑入了鞘,照旧凉嗖嗖的激他,“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废物没用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这会子丧气没用,到时候我分身乏术可没闲工夫管你死活,你要是惜命,趁早去苦早那儿避难去吧!”

    这话说的,不是存心折他男人的面子吗?梁无玥一挺胸脯,士气大增,“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别的没什么,两膀子力气还闲在这儿呢,就算是赤手空拳使蛮力我也能撂倒一两个吧,我这趟是来帮你的,你可不能嫌弃我。”

    冯夜白戳戳他身上那二两rou,不以为意道,“那你可悠着点儿,这要是被别人撂倒了,对着你心窝子就是一刀,胸口开个大口子,那死相可难看。”

    “你怎么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就这么不中用?”梁无玥在自己身上戳两下,又戳戳冯夜白的,好像是不大一样,人家那胳膊上胸口处,硬邦邦的像块儿石头,不像他,戳起来像大姑娘,细皮嫩rou的,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冯夜白踱到窗前,正赶上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天边孤雁飞过,风卷起漫天愁云,他从袖兜里掏出一把红豆串,一颗颗的数,一共三十八颗。他收到她的回信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打开了,里面四字箴言让他哭笑不得,不过好在有她亲手串的红豆,红豆寄相思,这寓意好,比什么都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刀子嘴豆腐渣的心

    除了沉央给他的回信,王顺也写了封信给他,大致说了她当时的情况,他不能在她跟前儿守着她照顾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王顺信中说她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看人的时候不再呆呆愣愣,眼神清明很有灵气,听到这个消息他又高兴,可高兴完又惆怅,现在出了变故,她被搅和进来了,他心上就像悬了颗大石头,摇来晃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砸下来。

    梁无玥眼睛毒的很,冯夜白只在遇见沉央之后才会时常露出这种无力又无奈的表情,他对别的任何人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却唯独在沉央身上不能,许是太在乎了,心里的挂念一多,人就变得优柔寡断多愁善感,这个世界上能让冯夜白变得多愁善感的女人,第一当属太后,其二就是卫沉央了,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不好说,不一定谁就跟谁绑在一块儿了,可能你从前最瞧不上眼的以后却会是你最在乎的,老天爷爱糊弄人,当初又有谁能想到冯夜白如今会栽在卫沉央身上呢?

    “你也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了不起咱们拼出一条命去,你放心,做兄弟一定帮你把媳妇儿救出来。”

    冯夜白嗤了声,“靠你?靠你不是死的更快?我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那这辈子可真是白活了。”

    梁无玥好心反被当作驴肝肺,哼了声,“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激我,惹急了我,我……我真去杀两个人给你瞧瞧。”

    “你有这胆子,就不至于跟蔚敏藏着掖着了,我可听说了,多少番邦的皇子王爷等着娶她呢,你再不抓点儿紧,回头就该抵拎着东西充当娘家人去塞外看她了。”

    这话说的太警醒人了,梁无玥低头思忱半晌,仰起一张苦哈哈的脸道,“你有法子对不对,咱们是兄弟,我知道你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伤情一辈子的,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你跟我说说,我都等了她这么多年了,再熬下去可真要疯了,我今年都到而立了,再不娶个媳妇回家,我爹估摸着得跑到京城来打断我的腿,兄弟为了你都一路杀到京城来了,这事儿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梁无玥忒了解冯夜白了,对旁人他是刀子嘴刀子心,对自己人是刀子嘴豆腐渣儿的心,表面上装样对你爱答不理的,可心里早就算计好了,横竖他们一起长大的,冯夜白又仗义只对自己人,不会真的对他坐视不理的。

    冯夜白心里确实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这个法子得等到朝圣大会当天才能使,可他们一非皇亲国戚,二不是身居官位的臣子,皇帝防着他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进宫。

    不过尽管如此,只要他想,倒是不缺主意,没准儿去了还能打探打探沉央的消息,他估摸着这会儿沉央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离朝圣大会还有三天,三天她应该才到同县,查清楚了皇帝要做什么,半道儿上把人劫下来也不是不能够。

    第一百五十章卸胳膊有点儿疼

    晚间入睡,梁无玥是紧张害怕的睡不着,冯夜白睡不着却是因心事重重,思绪在脑袋里翻江倒海搅的他心里不安生。

    郡主府的守卫薄弱,估摸着也是皇帝特意安排过的,外头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正是月黑风高夜,刽子手行刑的好时机。他裹着被子翻个身,听见身后匕首撬动门闩的声音,门吱呀开条缝出来,布垫过的鞋底踩在地上没声音,可练武之人讲究吐息,即便走路没声儿,可吐息一收一纳间还是免不了要被人察觉。

    一柄弯刃匕首,阴森森泛着寒光,像弓背怒博的兽,无声叫嚣,时刻准备生扑向猎物,控制它的那只手忽然发力狠狠向下刺去,本该是顺风顺水一气呵成,可半道上却被人一脚踹开,这一脚使了八成力气,人跟匕首一起飞出去。

    强中自有强中手,原来早就设好圈套等他,来人捡起匕首站起来,拉开架势,弯钩刃对着他,不见血不罢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