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东方叙愣了愣。 虽说他拜师只是为了盗取昆仑中那件传说中的东西,并没有当真,可到底谁是师父? 阿绯说完,见东方叙没有反应,直接偏头,缓缓地吻上了他。 唇瓣相接,她的气息依旧透着魅惑人心的甜,只需要一点点,就加重了东方叙的呼吸。 平日里多是他挑拨她,何时见她这么主动过。 他一把按住她的腰,将她拽进怀里,加重了吻,手也习惯性地探入了她的衣衫里,触及她凝脂般的滑嫩肌肤,流连忘返。 本来他想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却如泥鳅般滑开,闪躲到远处,笑个不停。 “阿绯!”他心里没由来生了羞恼。 她满眼清澈,说逃就逃,毫不动情,哪里像他红了眼,迷了心。 “弟子讨厌脏兮兮。”阿绯跃至树间,晃着一双小脚,“身上全是丹炉的灰。”她脚腕处的红色绸带,火焰一般地在半空中飘荡,晃花了东方叙的眼。 她嫌弃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一双玉手放在眼下反复打量:“到处都脏,不舒服。” 东方叙站在树下,抬手托住了她的脚,心里恼意未消,对着她却提不起半点火气,只道:“我带你去洗。” “师父最好了!”阿绯一动,从上至下,扑到他怀里。 东方叙软香入怀,瞬间什么恼意都没了。他手臂托着她的臀,就这样抱着她,眉梢微挑:“不是讨厌我做师父吗?” 阿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弟子叫师父相公可好?” 她声音温软,带着些许调皮,在东方叙张口欲答时,又摇头咬了咬手指:“不行啊,他们会打死我的。” 说着,她对着东方叙眨了眨眼,如最无辜的小兔子:“师父忍心弟子死?” 东方叙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山中泉涧颇多。 东方叙随意寻了一处,山泉有些刺骨冰寒,他知道阿绯不喜寒意过重的东西,便拿了自己的方巾,浸湿后,拧干,给她抹脸。 阿绯却叫了一声:“好凉!”抬手就是一团火焰,把方巾给烧得只有炭渣了。 东方叙默默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残渣。 他什么也没多说,抬手浸入了山泉中,纤长的手指在水里轻轻地划动。不过眨眼间,泉水竟然微微冒出了热气。 阿绯怕冷,此刻看着冷泉变温泉,又是稀奇又是开心。 她脱了鞋,小心翼翼地将脚伸了进去,暖流瞬间溢满了全身,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 身边的人听着她短促的喘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她承欢的娇媚。他突然探手,从水里把她的脚给捞了出来。 阿绯不满了:“很舒服的。” 东方叙紧紧握着她的脚,放在自己怀里,给她擦干:“脏的不是脸和手?” 他头也没抬地回道。 阿绯索性抬脚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到他浑身都绷紧了。 她又笑了起来。 东方叙心里恼意更浓。她轻轻一撩,他就完全失了分寸,满脑子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念想。 阿绯开口了:“可以哦,想做什么就做。” 她抬起另一只脚,脚趾轻轻地刮着东方叙的喉结,就像用羽毛擦过他的心窝:“阿绯本来就是你的。” 东方叙握住她的脚腕,倾身弯腰,立刻将她给压在了身下。 阿绯对他一笑,眸中娇媚欲滴,周围全是她的香味,醇香幽然,直接点燃了东方叙浑身的热血,沸腾叫嚣。 他埋头在她胸前,留恋着高耸而起的尖端,牙齿折磨似地轻咬,想要听到她动情的声音。 阿绯的呼吸就埋在他的耳边,又轻又短促,有节奏地撩着他。 他有些性急起来,拉开她的肚兜就要直入正题。 就在这时,他的后背有被尖锐利器刺入的痛楚。 东方叙皱了皱眉,撑手起身,埋头一看,一把尖刀寒光闪闪地透胸而出。 他的血就这样快速地往下流。 阿绯没有躲闪,没有惊慌,而是非常平静地看着他的伤口,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小瓶子接着,不浪费一点一滴。 “你要我的血?”明明疼痛难忍,东方叙却没有半点要止血的念头。 阿绯眨了眨眼睛:“不要你的血,只是觉得浪费。” 东方叙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眸中红光闪现:“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阿绯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我不杀你啊。” 哪里有人刺你一刀,还告诉你自己没有恶意? 她的话,就算是凡间的稚童都不会相信。 可是东方叙心里留着一丝眷念,他的理智对着她始终都是个笑话,他的手指紧紧地按住她的脖颈,没有再多加一分力气。 “你要什么?”他近乎沉痛地问。 刺入他身体的尖刀突然偏了偏,更为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神魂崩溃。 他只看见阿绯红唇微启,只听见她说了个“我”字,整个世界突然都破碎开来。 东方叙单手撑地,崩溃的水柱成了水幕,将他从头到尾淋了个遍。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他脑后,一身黑色劲装也全部被水给浸湿,露出他精瘦的身躯。 他半跪在地上,面前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没有景,只有不断倾泻而下的潭水。 身体上的痛楚仿佛还残留着,但是他就算不去摸也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那样的伤痕。 “你打算一直跪着?” 殷珩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东方叙抬头,正对上那个包的像是粽子一样的家伙那双阴测测的眼睛。 殷珩似乎很乐意见他狼狈的样子,嗤笑:“看来你遇到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东方叙静默一瞬,干脆地翻身,就这样随意地坐在湿漉漉的地面,哼笑:“看来你很介意我遇见的事。” 殷珩的目光或多或少带起了一分冷意,实质性的杀气还未凝聚,瞬间又消散。 他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走。 东方叙抬手,捂住了脸,轻轻闭眼,眼前却似乎还能看见更为年幼的裴练云的脸。 一松手,他再次睁眼,面前就是裴练云本人。她一如既往,如夜幕中的星月,寂寥清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手指拎着方巾,递到他面前:“擦干。” 东方叙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没有接她的东西。 裴练云心想,这小徒弟不会被幻境迷傻了吧? 于是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叫着他的名字:“阿叙?” 冷不丁东方叙一把捏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让她有些疼。 裴练云皱了眉。 但是她没有挣扎,就这样回望着他。 东方叙缓缓开口问:“师父,如果有一天你要用刀刺入弟子的身体,是为了什么?” 裴练云嫌弃地瞟他一眼,果然被幻境迷傻了。 她静静地不说话,东方叙也没打算放开她。 裴练云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跟他沟通。 于是她反问:“我为何要拿刀子捅你?” “这是弟子想问的。” 裴练云见他满脸认真,便也努力思索了一下,突然,她眼前一亮。 东方叙见状追问:“师父?” 裴练云一本正经地说:“肯定是你惹恼了我,如果那样我不仅要拿刀子捅你,还要把你扔到丹炉去,把这么多年吃的好东西给我炼出来还给我。” 东方叙:“……” 裴练云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小心眼的心里话,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飘走了。 她默念了些法诀,凝神静气,让自己不要去计较得失。 不过仔细想想,她这么多年辛苦是为了谁啊,还给她不是应该的吗? 思考事情不过几个呼吸间的裴练云,很快地将自己的小气得失行为划为了理所当然。 东方叙松了手。 他接了裴练云递过来的方巾,仔细地将脸上、身上的水给擦了一遍。 目光不经意落在逐渐消失的水柱法阵上,他在心里喃喃地念叨。 虚幻之境么? 龙三公主被虞璟扶着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在奚皓轩、卓雅竹和东方叙身上来回打量,站在一旁看起来就很古怪的殷珩,自然也没有放过。 可是从这些人身上,她察觉不到一点仙家之气的波动。 将法阵破坏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龙三公主本来可以追问,但是回想起扶皇上仙碎裂的仙器,她将所有话咽进了肚子里。 她对众人说道:“你们刚才经历的一切,是幻境虚拟的关于你们自身的情劫。现在你们既然都出来了,那么就回答妖帝当初设在这里的问题吧。” 奚皓轩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卓雅竹悄悄瞥了他一眼,问龙三公主:“请问到底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