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就在东方叙撕开了她的衣襟时,她突然翻身,直接把他压在了榻上。 两人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倒是更为暧昧紧密。 东方叙抬眼,眼底是隐忍的火焰,声音越发暗哑:“原来师父想在上面。” 裴练云:“那个龙骨残魄谎话连篇,但最后一句怕是真的。” “所以?”东方叙瞟了眼周围漂浮的火焰禁制符咒,裴练云倒是很有想法,直接用古莲燃灯施展符咒,把他给绑了个大字,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裴练云一件件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如剥了壳鸡蛋般白皙滑嫩的身体:“我会按它的方法先寻了你做炉鼎,天劫之力我来承受,规则所限,它定会放你安然离去。” 东方叙盯着她绝美的身躯,缓缓开口:“师父不想活了?” 裴练云的动作稍微一滞,她一直努力地活了那么久,会不想活着吗? 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居然无比平静,就像当年面对惨声尖叫的火海、青苏挣扎绝望的眼睛时,没有丝毫动摇。 轻纱飘过,瞬间遮挡了她的视线。 “想太多总是会累的……”她依着方法,软软地伏在了他的身上。 第33章 没有任何准备,被异物入侵的痛楚让她浑身一颤。 裴练云根本不懂姿势和力度,这样猛进,哪里受得住。 身体本能的想要逃避这种痛苦,但她咬了牙受着,手指掐诀,真元运转,要压制身上的气,协调至东方叙现在的境界。 真元一动,她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如果之前她体内的真元如同一个小水池的话,现在就突然扩展成了汪洋大海,宽阔得看不见尽头。 暴涨的真元储量让裴练云有些措手不及,充盈的力量在全身激荡,原本飞出意识海的古莲燃灯自主回到眉心里,疯狂地吸收她体内突然溢出的强大灵气,橘色的火焰渐渐地转为幽蓝,颜色更冷,温度却更高。 她的身体就好像受到某种无形的引导,动作有了固定节奏。 低喘如牛毛细雨密集,身体如湖面波纹荡漾。 她的意识也浑浑噩噩起来,身体里有东西进进出出,好像破除了她身体内的某种枷锁,将里面蕴藏的宝藏给全部展现出来。 恍惚间,她终于稍微回想起十年前那个晚上。 月色流泻,落英飘飞,同样有节奏晃动的软榻上,她如鱼rou,任人宰割,利器撕开了她,刺入她最柔软的地方,残忍地任由鲜血洒在馨香的锦被上。男人血色的双眸逼视着她,银色长发垂在她的脸颊边,薄唇微张。 他在说什么呢…… “师父。” 东方叙的声音渐渐拉回了她的意识。 回忆中那男人的眼睛和他的在瞬间有些许重叠,但也只是一瞬,裴练云又忘记了。 她视野里是东方叙压抑又潮红的脸,他的视线专注而占有地凝视她,魅惑的凤眸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连她的注意力也全部吸了进去。 “看着我。”东方叙突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裴练云还没意识到古莲燃灯失效,惊讶于他怎么挣脱她的符咒力量,突然被他捏住,反应慢了一瞬,身体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本来就动作生疏,停停做做,龙骨残魄口中那些降龙伏虎、妙用神剑、擒住真铅、转化阴阳的手段步骤,完全都没有落实。骤然把他卡在半中间,东方叙也是不上不下,忍得难受。 但他看着她清澈的视线,知道她现在全部身心都在清楚地感受他,那足以让他在忍耐中更加兴奋。 他手指摩挲着她凝脂般的脸,低低地笑:“弟子的第一次是师父的,以后每一次都是……不要再忘记了。” 裴练云脑海里有东西轰然炸开,无数错乱的记忆片段将她包围,最后定格在十年前那晚,陌生阴冷的男人声音那里。 “你是本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 她突然分不清当时和现在,残留在她潜意识里的男人危险的杀意让她反抗起来。 见她抽身要逃,东方叙哪里肯放,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拖回来重新翻身压住了她。 上下再次颠倒,真元却更加疯狂地在裴练云体内流转。强烈的冲击让她神魂都震荡起来,本就有些恍惚的精神,瞬间又失去了意识。 东方叙重新掌握了主动权,感受着从她身体里传过来,同样在他体内一遍遍冲击他经脉的真元,颇有些遗憾地凝视着裴练云昏睡过去的脸。她的体质一旦和男人欢好,体内那庞大的力量爆发出来,首先都会将她本人给震晕。 真想如刚才那一刻,她的所有,视线、身心,都胶在他身上,无法分离。 他单手握着她的脚踝,抬高她的长腿,偏头亲吻。 “师父放心,弟子现在已经不想再杀你了。” 隐约的雷电噼里啪啦地在东方叙身后响起,他头也没回,只任由汗水滴在裴练云莹白的肌肤上,仿佛下一刻死在她体内都愿意。 天劫之力,毫不犹豫地攻击了东方叙。 雷电之威,凌厉强大,不过瞬间,他便化为黑色焦炭,触之便成飞灰。 然而下一刻,飞灰触及裴练云的身上,一道血色符咒突然凌空射出。 安静无声的空间开启了条黑色的裂缝,衣着完整的东方叙跨步走出,身后跟着如鬼影般的瘦高男人。 “怎么会?劈死的居然只是个分体傀儡!”墓灵惊讶的叫嚷出声。 东方叙首先急步到裴练云身边,用她的衣衫裹住她,打横抱在怀中,这才垂眸,扫了床榻上的黑色灰烬一眼:“只承受了两道大罗天符篆和一点点的天劫之力就废了,鬼箫,这就是你找的材料?” 那鬼影般的男人跪下:“尊上,时间太紧,所以……” 东方叙冷冷地扫了鬼箫一眼,目若寒冰。 鬼箫立刻闭嘴,不再狡辩。 他态度诚恐,有些意外。 毕竟东方叙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以自身精血和魂魄滋养,炼制的这个如他分体般的傀儡。就算他的部分魂魄在其中,实力也不超过金丹期,能抵挡大罗天符的威力和天劫之力已经让鬼箫觉得惊讶的了,哪里知道东方叙根本不满意。 一个巨大的龙头在空中若隐若现,声音沙哑:“难怪我刚才附身时觉得古怪,你的身体似乎魂魄不齐,我还当是你身上所谓的伤势缘故,没料到和那女人欢好的不过是个假身体。” 没想到一个下界的修士,居然会这么高等的傀儡术!精血喂养,割魂裂魄,分体替身如本体一样,彷如鲜活的生命。就算是上界的仙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一步。 东方叙埋头,亲吻怀里的裴练云,低低地笑:“无论我什么形态,她都属于我。” 哪怕留在傀儡身体里的只是他分裂的一丝魂魄,感情、欲求都来源于他本身,因符咒效力,一直和他的神识遥相呼应。 墓灵暗自引聚墓道中的天劫之力,却发现那些力量根本没打算攻击东方叙。 东方叙头也没抬,视线还凝在裴练云的睡颜上:“规则之外当然不会受约束。” 墓灵见多识广,反应过来。 因为东方叙的本体是在他的替身傀儡消亡的瞬间,激发裴练云体内潜藏的符咒传送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使用这种力量诡异的符咒,但结果是他以规则之外的途径进入了这个墓道,所以不会再被墓道里受规则约束的天劫之力攻击。 墓灵冷笑,满是鄙夷:“区区凡人,还算有点见识,知道利用仙墓规则。数万年来,能以这种安全方式进入墓道的,你算是第一个!” 东方叙抬眸,双目血红,魔气渐渐弥漫:“墓口在哪?” 既然知道血轮法王想要堕仙的传承,他又怎么会客气,不半路抢劫一番? 墓灵在此数万年,期间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地闯入此地,哪个不是对它怀着敬畏,裴练云那种持有元明灯的异数惹不起,那倒也就罢了,随便一个凡人也敢那种嚣张口气? 它顿时冷笑:“下界之人,你可知我是何等身份?” 东方叙淡淡地瞥了龙头一眼:“仙人墓道的看守大多是仙人的兽奴,畜|生一头,你能有什么身份?” 墓灵哑然。 虽然东方叙说的没错,可它好歹曾经是一条叱咤风云的苍龙啊! 它震怒起来:“凡人!我要你后悔长了这张嘴!” 幔纱碎裂,空间震荡,东方叙抱着裴练云,笑容隐在越来越黑的环境中:“区区畜|生,要么开启墓地,要么……死!” 墓灵惊讶地感受着周围一切剧变,在它反抗无果的时候,终于阴狠地笑了起来:“你们不是都想要得到,好,我让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去获得!” 棺木中的血轮法王眼眸紧锁! 奚皓轩眼里带起了疑惑。 墨浔勉强抵挡住最后一丝天劫之力,在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后,晕倒在白星瑜身上…… 所有空间陡然崩裂,里面的人全部被弹了出去。寂静得墓道之中,骨龙正在一点点消失,它最后挣扎着往前爬,却被拖入了黑暗里,从它身后传来有什么东西被吃掉的沙沙声。 裴练云醒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浑身无比舒畅。 充盈的真元在她体内流转,她不用神识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起码已经到了金丹大圆满的时期,只差一步机缘就可以碎丹成婴。 只不过待醒来后,她根本没有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喜悦中,想起墓灵所言“谁为炉鼎留存谁”,如今她还活着,那么承受天劫之力的……是东方叙? 所以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这里不是空间和时间都无比错乱的墓xue,而是古蘭城。 晨光下的古蘭城渐渐从寂静中苏醒。 之前被阵法影响的居民,逐一恢复了正常。他们大多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在了大街上;有的被自己身上的血污给惊吓到,满脸煞白;有的则已经横尸街道,阴魂飘摇…… 而更多的人,则发现自己正在匆匆老去,前一刻还花白的头发,很可能已经变为全白。多年以来,他们自傲与外界不同的长寿状态,正在逐渐距离他们远去。 整个古蘭城还被墨浔设立的法宝禁制所包围,没人能出城,这让城内的气氛更为恐慌绝望起来。 与惊慌失措的人群擦身而过,裴练云四处找寻,没有东方叙的身影,也没有奚皓轩和墨浔他们的踪迹。直到路过城主居所,她遇见了行色匆匆的闵才良。 她记不得这个将他们迎入古蘭城的管事模样,但闵才良却记得阿珠那身边这个绝美的“活尸”。 闵才良一眼看见裴练云,眼泪鼻涕横流,扑着裴练云的脚,伸手欲抱:“可是我们招待不周,上师发怒惩罚我们?” 修真者一怒,轻则尸横遍地,重则天下衰亡,凡人如何不敬,如何不畏? 裴练云微微侧身就躲开了他。 闵才良惊慌地看着自己逐渐枯老的手臂,不肯放过裴练云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爬着去抓她的脚踝:“上师,我还不想死,为何会这样?救救我,救命啊——” 裴练云看着他,声音不喜不悲,平淡无波:“凡人寿命本就不过百年,天意如此。” 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更清楚,与天道相比,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天道以万物为刍狗,她有何资格评论干涉? 救了闵才良,是否又要救助其他的人?就算她身上真的带齐了可以给全城活着的人延续寿命的丹药,这些没有经过修炼的普通人服下,就不是受到堕仙墓地仙灵之气影响而长寿,而是成为散发着续命药性的药人。 到时候,就算他们想要如普通人那样百年终老,也将成为奢望,满城的药人,最受魔道喜好,连皮带骨,炼制吞噬,魂魄都将永不超生。 闵才良伏在地上,眼睁睁地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绝望悲苦,再也忍不住嚎哭起来,直到他形态垂垂老矣,再也没有声息。